“我給他的甦醒暗示是在明天早上。你現在就算踢他,他都醒不過來。”
“真的嗎?”
“他不敢醒過來,他怕被自己手裡的刀殺死。”
丁潛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透着一股邪氣,看得蔣雨馨直髮瘮。
蔣雨馨看着徐放直挺挺躺在地上,手拿刀子抵着自己的脖子,琢磨丁潛的話,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但她實在恨極了這個徐放,要不是丁潛及時趕回來,那自己現在簡直不堪設想。
她跑過去照着徐放身上連踢帶打,真就像丁潛說的那樣,這傢伙一動不動,跟個豬肉半子似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丁潛就站在旁邊看着蔣雨馨,直到她累得實在打不動了,跪在地上氣喘吁吁,纔過來扶起她。
“咱們走吧。你別真把他打死了。”
“不能就這麼走。我妹妹還在他手裡,我要他說出我妹妹在哪兒。”蔣雨馨努力想掙脫丁潛。
“他不知道的。”
“不,他知道,他就是那個跟蹤我我妹妹,跟蹤我的神秘男人,他就是那個綁架犯,就是他!!”
“你搞錯了,不是他。”丁潛很肯定的說。
“你憑什麼說不是他?在他家裡發現了那麼多證據你們說還不夠,非要把他放了。現在他跟蹤我,綁架我,還要殺了我,你都看到了呀,爲什麼還是不肯相信我,那麼多證據都不夠抓他嗎?”蔣雨馨驚嚇過度,悲憤過度,怒不可遏的朝丁潛大喊。
“真正的罪犯有臉盲症!”丁潛低喝一聲,把蔣雨馨震住了,“徐放沒有。”
“什麼……什麼臉盲症?”蔣雨馨從來沒聽過這個詞。
“也叫面孔遺忘症,一種對人的面孔失去辨別能力的病症。這起拉桿箱連環綁架案的兇手就有這種病。”
“你怎麼知道?”
“一個偶然的機會。”
“……”
“之前,通過對這名綁架犯分析,我認爲罪犯是在選擇能替代她老婆的女人下手,所以被害人一定要長相相似他老婆,至少具有最鮮明的相貌特徵。之後,我們就發現有幾個失蹤的女人左臉上有痣和痦子。我們把這認爲是罪犯的目標人羣,你妹妹不也是左臉上有顆黑痣嗎。到目前爲止,警方已經發現了五個被害人遺體。其中有三個被害人左臉的嘴角上方有形式接近的黑痣,但是另外兩具屍體卻沒有。這不符合罪犯的作案風格。所以,警方認爲我的推斷是錯誤的……後來,我聚齊了全部綁架案失蹤女人的照片,結果發現了一個離奇的現象。”
“什麼現象?”
“這些女人的長相,包括你妹妹在內,有醜有俊,有胖有瘦,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但同時,這些人的外表又有很細緻的區分。我仔細查過,左臉有黑痣或有痦子的有8個人,穿醬紫色和深紅色團花襯衫的有9個,帶金項鍊的7個。那時候,我就突然意識到,我對綁架犯的判斷沒錯,但他患有罕見的臉盲症,他根本無法看清楚人的五官,所以,他連自己老婆具體的長相都辨認不出來。”
“既然這樣,他怎麼跟自己的老婆生活?太不能想象了。”
“臉盲症患者有自己的辦法,他們通過每個人外表的細節特徵來區分他們。譬如說,你戴着黑眼鏡,或者穿紅色的衣服,或者帶着項鍊等等。罪犯儘管看不清楚老婆的具體長相,但朝夕相處,他能夠辨別出老婆的一些主要特徵和喜好。臉上的黑痣,紫色和深紅色的團花襯衫,還有金項鍊,這些都是他辨認自己老婆的方法。當他要報復自己的老婆時,就把有這些特點的女人看成是他的老婆……而徐放並不是臉盲症患者。你身上沒有罪犯老婆的特徵,今天還換了套衣服,這樣他都能認出你。他還能認出我。這都是證明——你找錯人了。”
蔣雨馨呆呆的望着丁潛,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眼淚嘩嘩往外淌。
她恨徐放,認定他是綁架犯,一心想要抓住他。突然之間說這個人不是罪犯,她也一下崩潰了。
丁潛望着她,有些於心不忍,說道:“你要是真想抓住那個人,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蔣雨馨一下擡起頭,瞪着大大的眼睛,睫毛上還掛在大顆的淚珠,充滿期待的望着他。
“但是這個辦法有點兒冒險。”
“沒關係,只要你說是什麼辦法。”
“引蛇出洞。”
“那該怎麼做?”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兇手是如何選擇目標的,而兇手對我們還一無所知。如果你化裝成具有他老婆特徵的樣子,就很可能引起他的注意。只要他一出現,我就能把他認出來。”
“真能把她引出來嗎?”
“根據警方的觀察,你妹妹的失蹤可能是罪犯做的最近一起案子。這一點和我猜測的罪犯身份比較吻合、有家庭的男人比起那些獨狼式的單身罪犯更加謹慎,他可能早就發現警方介入調查了,而且警方就在就在他家附近出現過,這引起了他的警覺,之前三個月,他幾乎每週都要做一起案子,足以看出他作案的欲wang有多強烈。但自從你們妹妹失蹤之後,他就停手了。到現在已經超過了兩個星期。我想他肯定憋/壞了。假如這個時候,有一個特別像他老婆的女人出現在他視野裡,很可能再次點燃他犯罪的yu望。我不敢百分百保證他會上鉤,但對他來說絕對是個一種難以忍受的you惑。”
蔣雨馨眼睛發亮了,但還有點兒爲難,“可是,我們也不知道那個綁架犯平時都出現在什麼地方啊。丁醫生,你不是跟刑警隊那些人很熟悉嗎,要不你去打聽打聽,問問他們。”
“特案組的杜志勳把從平江電子科技大學到發現過兩具屍體的河堤區域都包括在內,劃定了一個罪犯集中活動的區域,現在正在派大量警察在那兒摸查嫌疑人。”
“那我們也可以去那兒啊。”
“我們即便去恐怕也沒用。”丁潛搖搖頭,“這個罪犯相當謹慎,警方這麼大動靜摸查,說不定他早就覺察到了,即便不逃走,也會變得更加小心。即使你打扮成目標人羣的樣子,他也不敢公然在警察眼皮底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