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剛纔還說,很有可能把他引出來呢,怎麼又說不行了。”蔣雨馨又有點兒急了。
“你還沒聽我說完呢。我說罪犯不敢在警察眼皮底下作案,但我沒說他不會在其它地方作案。罪犯表面上看是每週綁架一個女人,事實上他從來就沒休息過,他很可能早就圈定好了這些目標,在逐一實施犯罪時,他需要確定其中一個目標,然後花大約一週左右的時間跟蹤她,瞭解她的日常行動路線,最後在適當的時間和地點埋伏起來,突然襲擊,一舉得手,這樣才能保證不留下任何痕跡,在外人看來,這個女人就是毫無徵兆的離奇失蹤……”
“……我仔細研究過這些失蹤者的日常行動路線,從目前發現的五具屍體中,選擇了兩個最有代表性的被害人,一個叫趙丹妮,她被裝進拉桿箱拋進了沙河。趙丹妮在便利店打工。日常很少外出購物,只是上下班,兩點一線很規律的生活。還有一個叫陸曼,保險公司的會計。她就是你在電子科技大學裡看見的那個裝在拉桿箱裡的女屍。她的日常路線也比較單一。這兩個人的生活區域距離警方鎖定的罪犯集中活動區域比較遠。你可以沿着這兩個人被綁架那兩天的日常行動路線走。一旦讓罪犯發現你了,他有可能還會作案。”
丁潛說完引蛇出洞的計劃,蔣雨馨興奮的從地上爬起來。“那太好了,丁醫生,我們馬上就行動吧。明天就開始!”
望着她迫不及待的模樣,丁潛沒有絲毫興奮,反而帶着深深的擔憂。“你可要想好了。拿你做誘餌引you一個心理扭曲的綁架犯,這可是相當危險的事情。想想那些被害人的遭遇,你就該心裡有數。我個人其實不贊成你這樣做。如果我們耐心的等待警方排查,說不定也能找出罪犯來。”
“不,我不能等。”蔣雨馨堅決的說,“就算我能等,我妹妹也不能等。我相信她還活着,她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我必須儘早找到罪犯才能救她!!”
“好吧。但你要知道,到時候,我不會跟在你身邊,也不會跟你有任何接觸,我們就像兩個人陌生人一樣,保持足夠遠的距離,這樣纔不會引起罪犯的懷疑。你要自己小心。”
“我知道。”
……
……
清晨,7:15分。
蔣雨馨手拿地圖從祥雲小區出發,沿着人行道步行10分鐘走到公交車站,這一路她走得小心翼翼,時不時的看手裡的地圖辨別方向,生怕走錯了路。
祥雲小區是被害人陸曼住所所在地,從她的住所到工作單位,要坐公交車,還要擠地鐵。
蔣雨馨手裡的地圖是今天早上丁潛在祥雲小區裡給她的,他用紅筆把主要路段都標出來了。
蔣雨馨一改往日裝扮,換上了一套深紅色的團花上衣,看着又老又土,跟她的外表極不相稱。丁潛不知從哪裡還搞來了一條黃澄澄的鏈子給她套在脖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金的。除此之外,還特意在她左臉上粘了一個假痦子,比其他那些女被害人更顯眼。
蔣雨馨這樣慘不忍睹的走在大街上。
她完全是按照正常上班的時間出發,先來到陸曼家門口的公交車站,乘坐347路公交車,15分鐘後到達地鐵站,倒車坐2號線地鐵15分鐘,望花廣場下車,穿過廣場到銀光大廈,乘電梯上5樓的飛酷動漫公司上班。
這一路連坐車等車外加步行大約需要1個小時左右。陸曼失蹤那天就是這樣去單位上班的,再就沒回家,和其他女人一樣憑空消失了,直到一天之後,她丈夫收到了她索要贖金的短信。她丈夫馬上報了警,警方認爲綁架犯真正有下手的機會只有在公交車站到陸曼家的這段比較偏僻的路上。但經過了仔細搜索沒有發現什麼線索。調查也就此陷入僵局。直到一星期前,刑警隊鎖定了她發短信所用手機的sim卡信號,杜志勳帶人在平江電子科技大學挖掘出了裝着她屍體的拉桿箱。
陸曼也是所有失蹤女人中最先被發現的。警方正是通過她纔開始真正瞭解罪犯的作案手段。
蔣雨馨按照地圖標記,重走了陸曼日常走過的路。
這段看似再平常不過的路在蔣雨馨看來卻危機四伏,她不知道什麼地方隱藏着一雙陰鷙眼睛,正在悄悄的打量她。她偶爾會不自禁的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到丁潛,可是根本發現不了他,她甚至有點兒懷疑這傢伙壓根兒就沒來。
下地鐵,出了望花廣場地鐵口,銀光大廈在廣場西側,走進大廈她看了一眼手機,8點25。
她長吁口氣。
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緊張,也許罪犯根本就沒有看到。
她掏出手機打電話給丁潛,丁潛馬上就接了電話,她忍不住問,“你在哪兒?”
“在你左側大廳邊上那根玻璃柱那兒。”
蔣雨馨扭臉望去,目光越過進進出出的人,看見了丁潛那瘦削挺拔的身影。心裡不由生出一絲慰藉。
“你發現可疑的人了嗎?”蔣雨馨迫不及待的問。
“到目前爲止沒有……”丁潛在手機裡說,“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你還得上樓,就像正常上班一樣。”
“還要上樓?”
“當然,我沒說停,你就不要停。現在你身邊經過的任何男人都可能是那個綁架犯,不要去看……保持正常狀態。你隨便上一層樓就行。但要記住,明天還上同樣的樓層。”
“好,我知道了。”
丁潛的話讓蔣雨馨又緊張了。
那種被人偷窺的感覺又來了。她忐忑不安的跟其他人進了電梯,選了六樓。
兩個小時後,丁潛才讓她下樓,還是從後門出了大廈。
在街邊一家港式茶餐廳裡兩人碰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