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睜開了眼,眼前一片水般得迷濛,被撫摸吻過的地方,卻能夠異常的感覺清晰。
能對自己這樣做的,天下間唯一人而已。莫寒池如是想着。露出就連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勾人笑意。
“洛溪······天下間唯你可以如此。”莫寒池吃吃的笑着。黑色的發鋪滿翠綠色的錦被。當中偶爾藏着的一兩屢的白色。纏繞在身體上。隨着妖修的提升,膚色越加白皙。更顯斑駁紅痕清晰,如落在雪間的紅梅,慕然綻放。
“妖精。”洛溪不由想到,深深埋進了莫寒池的身體之中。
身體如離了水的魚,猛然躬起。眼目微睜,一點金色在眼中閃現,濡溼眼角流下一滴水珠,沿着側顏蜿蜒而下,滑過揚起的脖頸,些微清晰的鎖骨,沿着胸膛側滑進腰線深處。落到洛溪的掌心之中。
即使是深潭似地黑目也泛起了漣漪。
琥珀色的瞳孔慢慢變淺,金色流光在其中涌動不停,漸漸將整個目子染成了金色。眉宇間隨着洛溪動作竟一陣向外衝破額頭般的疼痛。這疼來的奇怪,消失的也極其奇怪。
“爲何會是這樣?寒池你的眼睛情動之時,竟會變成金色。”洛溪撫摸着莫寒池的頭髮,卻也是大惑不解。
“恩?”莫寒池累極。閉着眼睛已經睡去,朦朦朧朧應了一句。彷彿是有些怨恨似地枕着洛溪的手臂。
冥河溺水在紂絕陰天宮之上,緩緩流經。
望去冥河之上,卻是不得安寧。數道如黑色的煙霧般得騰蛇,在與一道白色的光芒纏鬥不休。
黑色的騰蛇時聚時散。白芒如一道筆直的劍刃,一邊後退一邊斬殺黑色的騰蛇。而冥河之下的紂絕陰天宮中,又飛出數到黑影。衝向白芒的的方向。
白芒之中立着一道人影。人影氣喘吁吁,汗溼中衣。手卻緊緊攥成拳,拳頭下露出一角白色織錦,織錦邊角有幾道彷彿字體般得血痕。不用多想,那是此人拼命保護的血書。
“休走,妖道。”一個魔將喊道,漆黑的偷窺下只能看到兩道猶如鬼火般得幽綠色眼睛。
白芒之中的人,卻沒有那些閒情搭話,他的計劃已經敗露,眼見就要被魔都之人抓住。只能拼命想盡辦法逃脫,將消息傳遞到天都之去。
“風月大人,請保佑我。”說着那人突然轉換身形,默默唸了一段法訣。自口中吐出一枚青色的圓珠,圓珠砰然炸開。化成一道七星得圖案,閃着青光破向虛空。而虛空之中裂開一道縫隙,一尾牛頭馬身的兇獸出現,擋住了,幾個魔兵的步伐。
那人眼見拉開了些距離,瞬間化成一道白光,從幽冥血獄之中逃竄而出。
那道白光最終落在魔都邊城一家當鋪之中。當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風沙捲過,那個寫着當子的牌子搖搖欲墜。這家當鋪似乎已經快要關門大吉了。門口坐這個老頭子,抽着旱菸袋。偶爾擡擡蒼老的眼皮。目子中卻有精光閃過。
當李濱拖着最後一口氣衝進當鋪後,當鋪的老闆一個箭步。迅速扶住來人。狡猾的目光流轉,身後跟出幾個夥計。
當鋪老闆命令道。“迅速把屋子裡血腥味弄的一乾二淨。”說完扶着李濱就往後面走去。
李賓受傷甚重,金丹已經被打散。他搖搖頭,死死扣住當鋪老闆的手說道。“曲老闆,我已經無救了,但是·····這血書······血····書·必須交到風月大人手中。”
原來這當鋪乃是天都天命之女風月安插在魔都的一道眼線。李賓與曲老闆都是朱雀殿的人 ,一旦魔都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是這裡將消息傳遞到風月手中。
“李兄,李兄。”曲老闆叫了兩聲,李賓已經嚥了最後一口氣。手也鬆了開來。這消息來得突然,事前沒有一點風聲,確是足以令天都妖都都爲之擔憂的消息。李賓已經安然在幽羅冥王身邊做事幾十年了,不知不覺也是送出了不少消息,然後最後這道消息,卻不得不堵上性命親自送去。
就連一向持重的曲老闆,都被李賓意外的到來感到一絲不安。以前他們通過另外的方式專遞消息,卻沒有想到,此事竟然重要到李賓不惜暴露身份帶出。曲老闆打開李賓的手掌,取出了血書。全身巨震,不經意間手心全都是汗。看來他要親自迴天都一趟了。
“來人,我們要運一些貨物去天都,大家準備下吧。”曲老闆吩咐道。
莫寒池睜了睜眼,看着洛溪揉着肩膀,一臉得意的壞笑。雖然自己被折騰的挺慘,可是枕着別人的胳膊睡到了日上三竿。也挺舒服。
流月早捧了水盆在外面候着多時。
看到自家陛下一大早,不停的揉自己的胳膊,大爲疑惑。
“還是奴婢來吧。”說着放下水盆,走到洛溪身後,輕輕幫洛溪揉了起來。
莫寒池死死瞪了洛溪一眼,切了一聲。“洛大少爺命就是好,一大早就有如斯美眷伺候。”
“哪有莫公子伺候的舒適。”
“你······。”莫寒池羞憤欲絕,滿臉通紅。“守着人家一個姑娘,你好意思。”
洛溪懶懶的笑笑。“你幫我揉揉我會更舒服。”
“無恥。”莫寒池說完,一道殺人的視線襲來。流月目光森冷。
“流月,莫公子只是害羞了而已。”洛溪故意說破,果然被戳中心事,莫寒池臉更紅。這屋子他是再也呆不下去了。站起身來,又“切。”了一聲,下了樓。
莫寒池一出門,洛溪收了笑意,即刻佈下結界。
“有事情要稟報,快些吧。寒池的修爲可是在你們之上,很快便會察覺的。”洛溪說道。
“陛下剛纔真是故意氣走莫公子?”流月問道。
“他性子單純,容易叫真。快說吧。”
“莫公子也真夠可愛的。”
“流月。”洛溪低沉的聲音叫道,莫名的威壓散佈,流月急忙跪了下來。
“花大人捎話來,說魔都出了奸細,不知道盜出的什麼消息,讓陛下小心。計劃要提前進行。”
“可有查出奸細是什麼身份。”洛溪問道。
“幽羅冥王身邊的一個小廝。”流月老實相告。
“幽羅冥王嗎?”洛溪輕笑一聲。“這個老傢伙背叛崑崙,一夜之間斬殺崑崙五百弟子,因而入了魔。但是卻不可以忘記他是寒驚黥天女風月唯一的師父。還有讓花疏影去查一件事,神州大陸最後一具無相之骨是何人?是妖,是人,抑或也是魔。”
昨晚,就連洛溪都有些驚愕,莫寒池竟然也可以修魔。無意間釋放的魔氣,被莫寒池經脈吸收,循環導向紫府。
“莫公子,你給想想辦法啊,這小傢伙就快不行。”碎星哭哭啼啼的聲音從樓下斷斷續續的傳來。
“你上哪裡弄了這麼只兔子。”莫寒池問。
“兩位客官,要吃點什麼,這大早的。”店小二陪着笑臉問道。
“嗚嗚嗚嗚·····莫公子,你快想想辦法啊。”碎星急的已經快哭出來了。
“怎麼回事。”莫寒池被碎星攪的心煩意亂,又不好對着一個姑娘發脾氣。
“我今早出門,還以爲是什麼人要偷襲客棧,一掌出去,才發現是隻小兔子。”白絨絨的一團躺在莫寒池掌上,已經閉了眼。
“兩位客官,可有什麼想吃的。”店小二的笑臉已經快掛不住了。
“這兔子已經死了,我也沒有辦法,碎星姑娘不要哭了。”
“嚶嚶·······求求你救救它嗎?”
“兩位,要吃點什麼。”店小二收了笑容直接問道。
“我看看啊。”莫寒池指尖一點微光,沒入白兔的身體之中。末了還是搖搖頭。
碎星捧着兔子的屍體一個勁的哭。“對不起,對不起。”
嘭一聲。店小二用力拍向桌面。“你們到底吃不吃了。老子受夠了。”
“吃。”
“吃”
莫寒池說池點了點頭。碎星也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