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光輝一閃而過,‘叮’的一聲,那玉佩便落到了金莫飛的跟前,看得金莫飛又是那麼一陣顫抖!
“我要見宇兒!”
金莫飛緊緊捏着拳頭,憤怒的看着七夜。
“你會見到他。”
七夜淡然落下一句,便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北璃赤,“讓他們先把人押回冥殿,讓劉峰他們今夜連夜審問,務必問出下蠱之人,還有名單之事,若是他敢耍花招,那就給金宇楠鬆鬆筋骨。”
北璃赤點了點頭,對着身後的侍琴等人招了招手,“將他們押回冥殿,派出影子秘密追蹤,將那些人的落腳之地找到,切莫打草驚蛇。”
“是,主人!”
侍琴等人抱拳應了一聲,然後便招呼屬下將一臉陰冷的金莫飛帶了下去。
……
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北璃赤跟七夜也沒有片刻的停留,立馬又趕回皇城。
冷月之下,通往皇城的官道上,兩人都是披着寒風並騎朝皇城的方向前行。
“明天你還是多帶些人吧,此去皇家佛塔也要大約半天的路程,來回要折騰也要兩天,也難怪他們想趁機奪取皇城。”
七夜想了想,終於轉過頭看着北璃赤。
眼底浮起一道奇異的幽光,斗篷之下,北璃赤脣邊掠過一道淡淡的弧度,“他們打着這主意已經很久,想置朕於死地也不是一兩天的事。”
“皇城有十萬禁軍,豈是他們說動便能動?他們莫不是異想天開了?”
七夜有些疑惑的望着北璃赤,這皇城遠遠比黑風城戒備森嚴,那些叛黨怎麼就敢打皇城的主意?難不成,那份名單上的黑暗幕僚的實力,還能抵得上這十萬禁軍?
“七夜,莫要低估了他們的實力,若非皇城在生死存亡之際,這十萬禁軍動不得。明天調集一萬衛隊一路隨行,皇城裡便只剩下一萬的守軍。”
北璃赤淡淡道。
“怎麼會動不得?”
七夜更是疑惑了起來,盯着北璃赤看了許久,想了想好一下子,清瞳裡微微拂過了一道幽光,秀眉輕輕一蹙,“難道那十萬禁軍……”
“你很聰明,如你所料,這十萬禁衛軍並不是盡數掌控在朕的手中,朕手中的兵符只能號令五萬禁衛軍。”
北璃赤倒也不隱瞞,語氣很是平淡。
“那另外的五萬呢?”
“在皇奶奶的手中,禁衛軍另一半的兵符是皇后的鳳印。這也是當年先祖皇帝爲了提防昏庸君主不務正業,惑亂朝綱想出的一個約束的辦法。但是要想動用這道鳳印兵符不僅需要執掌鳳印主人的同意,還要大半朝臣的同意方能湊效。你知道第一個執掌這鳳印兵符的人是誰嗎?”
北璃赤偏過頭,定定的望着七夜。
“誰?”
七夜心底竟是有些意外起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看來,這大夏的陛下似乎也做得不輕鬆,在這皇城還是受到了一些約束。
“燁華郡主。”
簡短的聲音帶着些許的嘆息,“想必你也聽說過她的事。”
她自然是聽說過的,而且她現在頭上正是頂着這‘燁華郡主’的稱號,只不過是北璃赤又給她賜了名罷了。
“往後你進了宮,這鳳印自然是歸你掌管,朕之前跟你說過冊封大典,便是給你授予鳳印。”
“這鳳印不是皇后掌管的嗎?”
七夜眼中的疑惑加深。
“那可未必,皇爺爺當初就沒有把鳳印交給皇奶奶掌管,而是交給了皇貴妃東方瑩,也就是你外公的妹妹。東方老太妃追隨皇爺爺而去之後,鳳印才落在母后的手中……再後來,又歸皇奶奶掌管。”
此番話着實讓七夜一愣,想不到竟還有這麼一個事情。
“怪不得他們敢下了這麼一個決定,只要那五萬禁軍動不得,他們八萬的人馬外加一批江湖高手助陣,而你又不在皇城中,那五萬禁衛軍也不能馬上出動。他們自然是有把握攻下皇城,不過是對付那一萬名守軍罷了。將朝廷大臣的家眷捏在手中,就不用擔心他們不臣服。再加上他們手中還有那些黑暗幕僚的名單,如今因爲祭天大典各路的勢力都往皇城裡聚,只要他們裡應外合……真是好歹毒的計策!”
心中一沉,七夜深深的望了北璃赤一眼,倒是見他眼中依然沉靜平淡,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來,蹙了蹙眉,淡漠緋紅的脣線一抿,“那還等什麼?馬上會冥殿連夜審問金莫飛,務必要將那分名單弄到手,將那些黑暗幕僚暗中解決掉,趁現在時間還來得及!”
“這正是朕要給你看的一場大戲。”
耳邊突然傳來了北璃赤那低沉的笑聲,不待七夜反應過來,他便已是策馬往前疾馳而去!
七夜愣愣的看着北璃赤離去的背影,清瞳裡有了瞬間的呆滯,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眼中倒是多出了一分清明,看着那道孤高清冷的背影,七夜竟是第一次心中生出了些許的佩服來!
他竟是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了她……
回到皇城,已經是深夜,兩人匆忙的分別之後,北璃赤便直接奔回皇宮,而她卻是去了黑旗軍軍營!
……
是夜,皇城外黑旗軍軍營駐地。
寒風依然肆虐的怒吼着,冰冷的空氣之中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彎彎的冷月之下,一股壓抑森冷的氣息越發的濃郁了起來!
丑時一刻,軍營突然傳來了一陣凌亂急促的馬蹄聲。
“快點打開營門,我有要事要見東方大元帥!快點!”
只見一個太監慌慌張張的從馬上滑了下來,踉踉蹌蹌的朝營門衝了過來,手中竟是執着令牌!
大帥帳內,東方破天正執着一本書冊坐在榻前看着,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通報聲——
“大元帥,宮裡的江公公有急事求見!”
“快請!”
那士兵的話剛剛落下,東方破天立馬便收起了手中的書冊,蒼老的眼中有一道冷銳肅殺的冷芒一閃而過!
“大元帥!”
沒多久,只見一個藍影衝了進來,正是那赤帝陛下的貼身太監江海!
“江公公?這麼晚了,找本王有何事?可是陛下有什麼指示?”
東方破天望着急得滿頭大汗的江海,有些疑惑的問道。
“大元帥!不好了,陛下遇刺了!”
‘呯!’
“什麼?陛下遇刺?怎麼回事?”
江海的聲音落下,東方破天拳頭頓時一握,眼中迸出一道凌厲的寒光。
“陛下措不及防,如今正身受重傷,刺客卻逃了!陛下下旨讓大元帥您即刻帶兵入城,不管花多大的代價,將整個皇城翻過來都要將刺客找到!”
‘呯!’
東方破天大掌一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落,一臉的兇狠冷厲,“哪個狗雜碎如此膽大妄爲,竟然敢如此囂張明目張膽的行刺陛下,待本王抓到此人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來人,擂鼓聚將!”
暴怒的吼聲落下沒多久,一陣驚天動地的擂鼓聲驟然響起,緊接着便是那急促的腳步聲……
開始了麼?
七夜負手站在營門前望着遠處那匆忙交錯的人影……
“黑旗軍的將士們,我們是忠於大夏,忠於陛下的勇士,如今有刺客叛黨擾亂宮廷,本帥奉陛下指令深夜帶兵入城徹底搜查抓住刺客……”
東方破天以最快的速度給衆將士做動員,蒼老的臉上佈滿了陰狠的殺氣。
之後,七夜也給黑旗軍三營做動員——
“你們給我聽好了,等下攻入城中要聽我的指令,每個地方都要給我狠狠的搜,但凡有抵抗者一律殺掉,任何可疑的人都抓起來!”
那清朗的聲音裡帶着一股嗜血的氣息,那身黑色的斗篷早已經脫下,如今正是一身黑色的重錦衣裙,搖曳在冷風之中,倒是給她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抓住刺客!抓住刺客!”
下方的衆將士振臂高呼!
“出發!”
隨着一道威嚴的聲音落下,雷鳴般的馬蹄聲大起,驚濤駭浪一般的朝皇城逼近!
“打開城門!”
“進城!”
“搜!給我狠狠的搜!”
一時之間,馬蹄聲大亂,狗吠聲響起,女人的尖叫聲,孩子的啼哭聲,翻箱倒櫃聲連成了一片!
與此同時,大夏的逸王殿下,也帶領羽林衛將各個驛館都包圍了起來,街道上到處都是馬蹄聲跟將士們那匆忙的腳步聲。
驛館內都是一些回來參加祭天大典的王孫貴族,當然還有一些別國的使臣。
如今整個驛館被包圍得跟鐵桶似的,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驛館內的衆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皆是衣衫凌亂的從房中衝了出來,滿臉慌張的望着外面突然從天而降一般密密麻麻的羽林衛,差點沒嚇破膽。
“但凡反抗者,死罪!搜!給本王狠狠的搜!不要放過這裡的任何一個角落!”
北凌逸一張俊臉冷若冰霜一般,冷厲的下指令。
頓時,羽林衛便像洪水猛獸一般往驛館裡涌了去,將驛館中的衆人都控制了起來,但凡有人想反抗,都被羽林衛的將士亂刀砍死,一時之間,空氣中到處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衆人皆是瑟瑟發抖的望着魔鬼一般狠辣陰毒的北凌逸,眼中充斥着是深深的恐懼。
他們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看着那些羽林衛翻箱倒櫃差點沒將牀板翻過來將窗戶拆下的架勢,心中的恐懼感更是加劇。
“逸王這是何意?爲何突然搜查我王公的驛館?本王要向陛下啓奏!”
被控制在大廳內的衆驛館內的王公使臣又是恐懼,又是不滿,而此時滿臉陰沉站出來抗議的是一個僅僅穿着中衣的男子,那男子看起來倒也是一表人才,有着一張英俊的臉,一雙陰邪的銀眸。
“啓奏?平南王,本王現在是奉陛下的旨意搜查刺客,你敢反抗別怪本王不客氣!都給本王搜!狠狠的搜!一個地方也不要放過!”
北凌逸揚了揚自己手中的馬鞭,大聲的吼道,那陰冷的臉色,活像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
“北凌逸!你別當本王怕了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竟然敢這麼對我們?你這是要造反嗎?”
平南王王宣厲聲一吼,他身後的幾名侍衛便衝了上來,護在他的身後。
北凌逸冷聲一笑,揮了揮手中的馬鞭,一身冷漠的朝平南王王宣走了去,桃花眼裡充斥着的是那不達眼底的冷笑,“本王說了,本王這是奉旨行事!你這麼緊張,難不成你就是擾亂宮廷的刺客不成!”
“你說什麼!”
“逸王殿下!逸王殿下!不好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突然衝進來了一名將士,飛快的來到北凌逸的身邊,低聲的開口道,“殿下,陛下的情況不妙,血一直沒有止住,御醫束手無策!辰王殿下讓您趕快回宮!再晚就來不及了!”
此話落下,北凌逸頓時臉色大變,這才慌忙的轉過身,慌張的離開了驛館!
“來人!將這裡團團圍住,沒有本王的指令,任何人不得進出!違者,斬!”
一道聲音落下,緊接着便是那匆忙的馬蹄聲!
北凌逸剛剛退下,那平南王王宣頓時一怔,他剛剛隱隱約約聽到,那名將士似乎跟北凌逸說什麼‘陛下情況不妙,血沒止住?御醫束手無策?’
北璃赤遇刺了不成?快要死了?
低下眼簾,掃了旁邊那倒了一排的屍體,鮮紅的血液竟讓他那雙銀眸異常的興奮了起來!
而這邊的七夜,她帶着黑旗三營的將士們衝入那些王公大臣的家中,肆意的搜查了一遍,竟然在好幾個大臣的家中都搜出了一些端倪,不意外,那些大臣便被抓了起來,絲毫來不及反抗。
黑旗軍的將士們一路馬不停蹄的在皇城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
被驚天動地的驚呼聲,叫喊聲吵醒的靖王府。
‘噠噠!’
‘籲!’
“大人,是靖王府!我們衝進去吧!”
靖王府門前,黑旗三營的將士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給我站住!不得無禮!李副將,你先過去敲門!快點!”
七夜冷然一聲低喝,衆將士才收住了腳步。
“是!大人!”
然而,不等那李副將過去敲門,靖王府的大門突然打開,只見長公主駙馬還有黃老爺子胖子一行人正從裡面走了出來。
“七夜,這怎麼回事?”
胖子睜着一雙迷糊的睡眼望着馬上一身陰冷的七夜,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剛剛可是睡得正香,突然就有人過來撞門,說什麼老太爺讓他馬上起來!他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來的,胡亂的套上外套便跟着老太爺出來了,沒想到外面竟然是一片兵荒馬亂,喊殺聲,尖叫聲到處都是!
“原來是璃夜郡主!不知道郡主深夜來我靖王府可是有什麼事?”
黃老爺子那精銳的眼神掃向七夜,蒼老的聲音很是平靜。
“靖老王爺,長公主,駙馬七夜冒犯了!”
七夜利落的下馬,對着黃老爺子抱拳道,“陛下遇刺,特下旨讓我黑旗軍在皇城內展開大搜查,務必將刺客抓到,職責所在,還希望幾位能夠配合!”
“什麼?陛下遇刺?”
幾人頓時一怔,臉色大變。
“如此,那璃夜郡主就請吧!”
幾人倒是很配合的站到一旁,讓七夜等人進去。
“七夜謝過幾位的配合,你們四人留下來搜查,其他人跟我繼續向前!”
七夜對着黃老爺子幾人再次抱拳謝道,然後便上了馬,繼續往前疾馳而去。
衆人不禁有些疑惑,剛剛不是搜得狠狠的嗎?好像後面的這幾座王府官邸似乎大人……
衆將士自然不敢說什麼,頓時又跟着七夜往前疾馳而去,馬蹄聲陣陣,響徹了天地。
‘所有的刺客一律斬殺!’
‘所有的反抗者,窩藏刺客者,視爲同罪,一律斬殺!’
將士們的呼喊聲響徹了天地,大隊的人馬經過驛館,那呼喊聲驚天動地,震得驛館內的衆人嚇了一大跳!
然後下面開始有人小聲的議論道——
‘好像是抓刺客!’
‘是啊,看啊,外面好像死了不少的人!’
‘到底是誰遇刺了?’
‘這麼興師動衆的,恐怕是宮裡出事了!不然何以至此?’
‘剛剛好像隱約聽說是陛下遇刺了!’
‘噓!小聲一點!這話要是傳出去,大夏可就要大亂了!我猜肯定是大樓古族的人乾的!那天你沒看到嗎?陛下爲了一個女人竟然公開對那大樓古族的人出手。’
‘是啊,那大樓古族是什麼地方啊!西域聖山!要刺殺一個人還不容易!簡直易如反掌!’
一干人說着心中便有數了,商量了一下,便打算進宮探個虛實!其中,以平南王王宣的呼聲最高!
“我們要進宮參見陛下!你們快點給我們讓開!”
“膽敢攔路,別怪本王不客氣!”
“大家一起上,隨本王進宮面聖!”
……
一場大地震迅速蔓延了整個皇城,今夜之後恐怕皇城某一些東西將會不復存在,大夏的朝堂也要煥然一新,這般手段不可謂不毒,早應該知道那人向來都是不按章出牌的,只是,他沒想到這麼一天竟然來得這麼快!
風府門前,風越站在階梯下,遙遙朝皇宮的方向望了一眼,心裡不禁有些慶幸,幸虧自己今早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如今倒是保全了風家的血脈,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幸運的了。
微微嘆息了一聲,風越纔回過頭朝坐在馬上一臉沉靜冷淡的七夜,眼底閃爍着些許幽光,那幽光中分明夾着些許的愧疚,懊惱,還有悔意。
“七夜……”
許久之後,風越才低低的喊了七夜一聲。
“風老丞相別來無恙。”
七夜冷笑,語氣甚是淡漠無情。
“老夫已經辭去左相之位,如今只是個普通的百姓罷了。”
風越嘆息了一聲,神色很是複雜的望着七夜。這個女子原本應該是他風越的孫女,如今卻是……
風越心中有太多複雜的情緒,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有些難受,也有些微微的沉痛。
“是嗎?曾經不可一世的風家如今都落敗到這個程度了嗎?”
七夜擡起頭看了看跟前這座府邸,心中生出些許的異樣來,這裡畢竟還是她生長了十多年的地方,有她幼時美好的回憶,如今,這些東西都要抹去了?
“老夫還得感謝你,若不是看在你還有你父親他們的面上,我風家上下三百多人恐怕也難逃今夜的下場,老夫爲之前的事情跟你賠個不是,希望你能原諒……”
他之前也是疼愛過這個孫女的,只是後來,愛子愛孫隕落,他對七夜的關心也降了下來。
“哈哈,你如今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說得沒錯,你們活命的機會是我父母還有哥哥用命換來的。所以,留着你們的命跟我父母他們懺悔吧!”
“是老夫對不起你們,風家落到如今的下場,都是老夫咎由自取,老夫也不再說什麼,我們風家一族馬上就要離開皇城,只希望等下你們下手能……畢竟,他們都是一些手無寸鐵的百姓。”
“哼,既然陛下執意放過你們,我自然也不會違背旨意!來人,給我搜!”
七夜也懶得跟風越廢話,她跟這個老頭已經沒有任何的情分可講。
“是!”
一聲令下,黑旗軍將士們便潮水般衝了進去……
皇城內已經亂成了一團,黑旗軍所到之處,都猶如一陣暴風雨襲擊一般,到處都是尖叫聲,呼喊聲。
據大夏史書記載,此次皇城之亂足足進行了三個時辰,損失非常的巨大,死在黑旗軍刀下的反抗者也在不少數,而其中損失最爲嚴重卻是一些朝廷重臣的府邸,比如那工部侍郎白府,被查出了窩藏刺客,一家子上下一百七十多口人全部被抓,家中的所有財產也被掠奪或者充公,當然,還有那刑部侍郎一家子……
龍騰宮內,外面跪了一地的御醫,也有不少的王公大臣也是滿臉擔憂的望着內殿那一個個忙碌的身影。
“逸王殿下,驛館的王公使臣執着令牌闖了進來,說要面聖!”
正在大殿內徘徊的北凌逸臉色頓時一沉,下意識的轉過頭望了北凌辰一眼,北凌辰微微閉上了眼睛,這才北凌逸才冷聲道,“他們進宮有何事?就說陛下已經歇息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逸王殿下莫要太過分了!我等可是又是要面見陛下,陛下都沒有開口,你沒有資格下令!”
北凌逸的聲音落下,外頭便傳來了一道陰厲聲。
“平南王!你竟然敢直闖陛下的寢宮,不想要命了?”
“哈哈!本王這是聽說陛下遇刺,特地來探望,逸王你難道想攔住本王嗎?”
冷笑聲落下,一道暗紅色身影已然出現在門口,細細一看,不是那平南王王宣還能是誰?
這王宣原本是平南王世子,老平南王去世之後,這王宣才接替了平南王的王位,這平南王是太上皇親封的大功臣,封地在大夏的東北部。這平南王平日裡是很少回皇城的,除非是朝中有什麼大事,比如這祭天大典。
“你們想做什麼?”
北凌逸望着直接往內殿衝去的王宣等人,臉色更是沉鬱,連忙攔了上去!
“我們要面見陛下!你讓開!”
“大膽!王宣,這裡是大夏皇城,可不是你們平南王府!哪輪得到你在這裡放肆!”
北凌辰臉色一寒,頓時也攔了上去,然而王宣卻是靈活的擺脫了二人的牽制,直接往內殿裡衝了進去。
剛剛進入內殿,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明黃色的紗帳內端出了一盆濃濃的血水,御醫跪了一地,淨月公主正站在一旁咬着脣,眼裡分明已經含着些許的淚光,涼風輕輕吹起紗簾,隱約能看到龍牀上的人正昏睡不醒!
王宣臉上頓時閃過了一道喜色,這才悄然退了出來……
……
‘呯!呯!呯!’
不一會兒,遙遠的天幕上突然傳來了幾聲響,衆人擡頭一看,只見那寂寥的蒼穹裡,一朵絢麗的紅色煙花正在綻放着……
皇宮議政大殿的階梯下,王宣望着空中暗下去的信號彈,英俊的臉上拂過了一道森冷的笑意——
今夜之後,大夏皇朝或許成爲歷史。
他望着那寂靜的夜空笑了笑,許久才收回了視線,然而,這時候,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名身穿灰色戰袍的老者。老者此刻正眯着那雙銳利深沉的眸子緊緊盯着他!
“東方……東方破天!”
王宣頓時大驚,俊臉上掠過一道慌張,吃驚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東方破天,“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東方破天輕輕揮手,後方的幾十名黑旗軍將士立刻圍了上來,眨眼間便將王宣團團圍住。
“本王怎麼在這裡?哈哈,當然是在等你了!本王可在這裡等了你好一下子了!”
東方破天仰頭大笑了一聲,然後聲音突然冷了下來,“給我拿下這逆黨頭目!”
“你們使詐!”
王宣這時候才如夢初醒,然而,這時候已經太遲了!
他的信號彈一發出,隱藏在皇城外的那幾萬大軍不疑有他,便殺進了城中。
真正的皇城大戰拉開序幕!
經過剛纔的搜查之後,百姓們都驚慌的躲在家中不敢出門,皇城內的街道便是空了下來,馬蹄聲陣陣,無數的士兵發瘋了一般的從城外涌了進來,直奔皇宮。
‘殺啊!’
‘追殺叛黨,決不手軟!’
‘黑旗軍的勇士們拿出你們的勇氣來,衝上來的都是叛黨!大家衝上去見人就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叛黨!殺光叛黨餘孽!’
‘擊殺叛黨,保衛皇城!’
於是,慘叫聲,嘶吼聲化作了一首悲壯的死亡之歌在皇城盛京的上空奏響,整個皇城頓時化作了一片火海,喊殺聲不斷,雷鳴般的馬蹄聲,兵戈交擊的聲音,淒厲的慘叫聲……
平南王的大軍一路擊殺直奔皇宮,而,當他們攻入皇宮宮門前的大校場,才知道,他們已經中計了,高高的城牆上已經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弓箭手,前面是彪悍的羽林衛,後面則是一路追擊絞殺的黑旗軍將士。
‘我們被包圍了!’
‘快撤!快撤!衝出去!’
‘王爺呢?爲什麼不見王爺?’
下方的平南王軍隊已經亂成了一團,發了瘋似的調轉馬頭企圖撤退,然而卻已經太遲,七夜此時已經帶着黑旗三營趕了上來。
‘放箭,射死他們!’
‘殺啊!’
‘將士們,隨我衝出去!’
……
慘烈的廝殺展開了,這場戰鬥持續了一夜,直到黎明時分,喊殺聲才緩緩收歇,大夏皇宮門前的校場上流了一地的鮮血,倒下的屍體無數。
多少絕望的聲音迴盪在皇城上空,然而,這一切都被鮮血所淹沒。
七夜站在宮門前看着餓狼一般瘋狂擊殺着叛黨的羽林衛,頭皮不禁有些發麻,清麗的小臉上也微微浮現出些許蒼白與疲憊。
太狠了!
所有的叛黨一律處決!
命令是北凌逸下的,但是七夜知道,沒有赤帝的點頭,北凌逸絕對不敢這麼做!
這一夜之後,整個大夏的朝堂將煥然一新,所有的大臣都是真正效忠赤帝的人,宗人府的監獄如今已經是爆滿,關的都是那些窩藏刺客的人。
赤帝以雷霆般的手段肅清了所有的叛黨,平南王四萬大軍都被殲滅,剩下的還沒有進城的四萬也被北凌逸調回來的那幾萬大軍連夜擊殺,平南王的勢力被順利的瓦解,朝中與此有牽連的大臣一律拿下,但凡有反抗者,一律當場處決。
辰王殿下負責清理戰場,東方大元帥負責加大皇城的戒備,逸王殿下則是繼續追擊叛黨餘孽。
……
黎明時分,淺淡的陽光穿破了雲層傾瀉而下。
赤帝陛下的龍騰宮,一道清瘦的黑影悠然出現在門口。
“璃夜郡主!你來了!”
眼尖的江海第一時間發現了七夜。
七夜淡淡的垂下了眼簾,正想着要不要轉身離開,而這時候,內殿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七夜,進來!”
正是北璃赤的聲音!
七夜頓時一怔!
“璃夜郡主,快進去吧,陛下叫你呢!”
江海笑眯眯的望着七夜,讓開了身子,對着七夜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七夜抿了抿那略顯蒼白的脣線,遲疑了一下,才提着步子走了進去!
剛走到內殿,微微擡頭,便看到了正靠在龍牀上的北璃赤。
只見他緊緊穿着一件中衣,臉上披着黑色龍袍,一頭墨發盡數披散而下,清俊的臉上似乎有些蒼白,然而那雙深邃的眸子卻是異常的銳利深沉,也不難看出,那眸子看向七夜的時候,分明還染着一道柔和,少了往日的幾分冷淡,如今看這男人,竟是覺得有些妖孽邪魅起來。
此時的他手裡還執着一本奏摺,想來應該是正在批閱着吧。
“過來,連續戰鬥了一夜,辛苦了!”
北璃赤緩緩合上了手中的奏摺,定定的望着七夜。
七夜沉默了許久,然後才提着步子走了過去。
“你下令讓北凌逸將那些將士全部都擊殺了?”
七夜迎了上去,扶着他坐直了身子,一手拿過旁邊的枕頭往他身後塞了去,盯着他問道。
“他們是叛黨,七夜。”
北璃赤擡起頭望着七夜,只見她臉色很是蒼白,美眸裡還夾着些許隱忍的疲憊,清麗潔白的小臉上還沾染幾點淡淡的血跡,披散在腦後的秀髮有些凌亂。
“可是,他們有些人願意投降……”
七夜蹙起眉,淡淡道。
不等七夜把話說完,北璃赤便擡手阻止了她,冰冷的指尖往她臉上摸了去,擦掉了她臉上那幾點淡淡的血印,嘆息一聲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七夜,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這就是皇權爭鬥,我不能因爲今日的一念之仁,給他們復仇的機會,我不殺他們,他們以後還會來殺我!況且,王宣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北璃赤的聲音落下,七夜心中微微有些沉鬱,然而,頓時,心底也拂過了一道自嘲,難道是殺的人太多了,如今竟是有些不忍心了麼?
七夜有些暗淡的垂下了眼簾,悄然吸了口氣,眼底的沉鬱便也漸漸的退去……
“好了,七夜。你不用害怕,有什麼我都擋在你前頭。他們,我是必須要殺掉。”
北璃赤的聲音雖然有些低柔,但卻充滿了堅決。
“可是……唔!”
七夜蹙着秀眉,還想說些什麼,但纔剛剛吐出兩個字,便被北璃赤一手扣住纖細的腰身,往懷裡一攬,冰涼的吻便落了下來,將七夜到嘴邊的話都堵了回去。
微涼的遊蔓在淡漠緋紅的脣間擱淺輾轉,溫熱的氣息伴着清幽的冷香襲來……
終於還是抵不住他的糾纏,七夜心裡恍惚了一下,這才伸手環住他的肩頭。
“你累了,先休息一下,那些事情就別去操心了。一個時辰之後前往皇家佛塔。”
許久之後,他才微微喘着氣放開了七夜,將七夜往牀裡推了去,隨手抓過被子往七夜身上丟了去,然後便緩緩的起身。
七夜怔了一下,有些詫異的望了他一眼,竟然發現這男人那清俊的臉上似乎有些可疑的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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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已經一百多萬了,其中或好或壞大家心中有數,某雲知道自己寫得未必能夠合每一個人的胃口,瑕疵很多,畢竟文中含有某雲自己本身的一些主觀因素。我感謝能夠真心支持本文的親們,不足之處大家多多海涵吧。
喜歡的留下,跟某雲繼續往下走,不喜歡的,某雲亦不能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