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如其來,忽然知曉的語言,和帶着特殊意義的尊稱,王鶴決定保持沉默。
他需要更多的情報。
“貴賓”代表了什麼?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他需要時間去核實。
簡單地將自己初次來到這個地方的事實暴露出去,他認爲不是上策。
只見王鶴嘴角掛起一絲微笑,對翼蛇人點點頭,笑而不語。
善意的態度,適時的沉默,會讓人們遐想連篇。
人們認爲真實通常不存在於語言之中,而是存在於他們自己的想象之中。
既然尊稱他爲“貴賓”,就讓他合理的利用這個身份。
各個不同的種族看到他這幅作態,做出了形式不一的反應。
某個章魚頭人身的怪物語氣生硬地向一旁的女性人類詢問:“喂喂,你確定沒有看錯?這個貧弱的傢伙怎麼可能是女士親自帶來的!”
衣着一身淺灰色特殊法袍的女性人類回覆道:“萬物都會衰亡,我欺騙你又沒有任何意義。你們難道忘記了剛纔出現的女士的刀鋒了?”
“……雖然難以置信,但是我剛纔逃離時回頭看到了剛纔的一幕。這名人類確實是從女士的刀鋒中活着走出的!”某個狼頭人一臉難以置信地陳述着。
“嗨,你們這幫蠢貨是不是瘋了?雖然一切都沒有意義,但唯獨拿女士開玩笑是不被允許的。”某名形似矮人的傢伙滿臉驚恐地搖擺着短小手臂。
“閣下說的極是。那幫自稱爲神祗的騙子都是虛假的存在,但唯獨女士的存在是真實無誤的。”某隻類似巨型史萊姆的粘液怪忽然變化出了臉孔和嘴巴,開始了言語。
“在這座城市裡,任誰都不能違背女士的意思。即使是那幫虛假的神祗!你看,他們連這裡的大門都進不來。”它繼續譏諷道。
王鶴聽他們自顧自講了一圈,有了大體的推測。
那名渾身刀鋒的女士似乎把他帶到了這座特殊的城市裡。
而在這裡,她應該處於一個特殊的地位。
否則這幫傢伙不會口口聲聲都是“女士”,甚至還帶着驚恐。
某種恐怖的統治者麼?
想到這裡,王鶴有了一個主意。
只見他面向所有圍觀者,忽然張開雙手,開口說道:“各位,女士將我帶來了這裡,但我對這邊的瞭解有限。正在尋找一個熟悉這裡的原住民嚮導。”
“這位美麗善良的小姐,你的名字是?我覺得您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如不介意的話,現在我就向您提出僱傭的申請。”王鶴向那名率先向他搭話的翼蛇人拋出了橄欖枝。
“女士的貴賓就是不一樣,一上來就看上了我們的大翻譯官。”狼頭人訕訕地說了一句。
“傑西卡,還不表示一下?”粘液怪嚷嚷了一句。
翼蛇人沒有猶豫,但還是很快回應道:“能爲女士的客人服務,這是我的榮幸。”
隨着她的答應,圍觀羣體裡立即發出了部分歡呼聲。
“傑西卡,好樣的!你今天給我們派系爭取到了巨大的榮耀!”
“不愧是混亂者的無序語言都能輕易理解的你!”
在他們的話語中,收到王鶴的邀請似乎就代表了某種值得誇耀的特殊意義。
王鶴無暇顧及他們的想法,他心思急轉,暗地裡在觀察:
他這麼光明正大地打着那位恐怖的存在的名號,是否會有影響?
這一步究竟是對是錯,會對他未來的抉擇產生巨大的影響。
過了一會,他沒有發現異常的發生,徹底鬆了口氣。
那位女士似乎並不在意他說的那些話。
王鶴隨即有了決斷。
他將心理包袱甩開,選擇應邀跟隨這名翼蛇人回到了她所在派系的大本營。
那是一座巨大的,優雅的西式建築。
王鶴遠遠就能觀望到它的存在。
建築大約有十幾層高。與其他的建築相比,它就如同一座拔地而起的四方形高塔。
它完是王鶴在這個世界裡見到的最高建築。
隨着路途的進行,王鶴一路和傑西卡有說有笑。
他們的後面,還跟隨着一大幫出於各種目的尾隨的各色種族。
王鶴不理睬他們,他只關注從傑西卡處獲取情報。
通過的巧妙的套話式詢問,他得知了這裡其實是稱爲印記城的牢籠。
這裡,是位於多元宇宙最頂端的圓環側面的城市。
這座城市還有另一個別稱,就是衆門之城。
即,這座城市裡擁有通往任何一個位面的傳送門。
這裡,就是位面旅行者最中意的中轉站,也是進行情報及信息交易的最佳場所。
如此具備戰略意義的地區,卻沒有被任何一名神祗得以染指。
這其中存在一個特殊的緣由:
神祗們被名爲痛苦女士的存在隔絕在印記城的傳送門外,禁止進入。
就和某些區域裡掛着的牌子,寵物不能進入一樣,痛苦女士有着如此大的排面,竟讓不可能成爲了可能。
在這片區域,她就是貨真價實的真正統治者。
這裡的所有人,都只是她的籠城裡小鳥一般的存在。
在受到她束縛的同時,也在接受她的保護。
某些特殊的囚犯和得罪了神祗的逃亡者們,通常會選擇在這邊定居。
傑西卡在談論痛苦女士時,變得異常謹慎,斟字酌句,生怕說錯一句話。
王鶴見她這麼緊張,安撫了下她。
順帶爲了表明態度,他開始用自己的例子解釋痛苦女士是個不錯的大人物。
同時表達了自己對那位偉大力量女士的崇敬。
結果,在路途的一半,他還沒講完,傑西卡就驚恐地立即後撤。
她看王鶴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件極度危險的物品。
部分跟的緊的種族也聽到了王鶴的話,他們的的反映更爲誇張。
“瘋子!”他們一邊大喊着,一邊迅速地抱着頭跑遠了。
那一雙雙眼睛裡毫不掩飾的恐懼,一點不像是虛假。
在王鶴一頭霧水的等待着他們的時候。
傑西卡抱着頭,難以置信地說道:“那位女士居然沒有懲罰你?這簡直就像是奇蹟!”
王鶴回憶了一下,他不過是誇了痛苦女士幾句,沒有任何出奇的言論。
他有些奇怪:“怎麼了?什麼意思?”
傑西卡像是看到傻子一張,立即理所當然說道:“女士絕不允許任何人對她表示信仰或崇敬。”
“一切公開崇拜她的人,都會……”她沒有敢說下去,但是王鶴已經瞭解她的想法。
“崇拜麼?”
王鶴像是故意作死一樣,不以爲然地說道:“痛苦女士就是全宇宙的偉大存在!”
天地,在瞬間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