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牡丹被長相最醜陋,名聲最狗屎的劉漢唐給那個了,就等於是把花牡丹從裡到外給徹底毀了,到時候是個男人都會嫌棄她,那麼石頭也不會對她情有獨鍾了吧!
這便是小蚊子期望看到的結果,愛已經讓她失去理智,變得冷酷無情,六親不認。
後來,小蚊子找到王婆子時,先說了一些不着邊際的閒話,然後七拐八拐,才拐到正題上。
“聽說花牡丹那妮子最近越來越不正經了,居然勾搭上了咱村的劉漢唐那齷齪東西,剛纔我還看到劉漢唐鬼鬼祟祟去了她家,不知幹些什麼勾當?”
王婆子一聽,精神抖擻,半信半疑道:“不會吧!真的假的呀?這事也太荒唐了吧!就劉漢唐那狗不理的長相,花牡丹就是眼瞎,也不可能瞧上啊?”
小蚊子道:“誰知道呢?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但劉漢唐偏偏就去了她家,你說劉根順白天時常不在家,他去了不找花牡丹,還能找誰啊?話又說回來,花牡丹以前乾的事,不就是在夜總會做那個嗎?如今被遣返回來,做不成了,日子一久,想男人心切,自然會急了,俗話說,飢不擇食,爛梨也解渴,我看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王婆子來了興致,“你說得也有道理,走,我們一塊瞧瞧去。”
小蚊子藉口道:“哎呀!剛想起來,我家裡還有點事,就不過去了,要不你自己去吧!如果你發現了什麼,有時間再告訴我吧!其實我也挺好奇的。”
於是王婆子就一個人去了,她這人別的嗜好沒有,就喜歡瞧個熱鬧,傳個是非,熱衷於發現別人的私事,醜事,只要被她發現了,她恨不得站在宇宙之巔,告訴全世界。
王婆子是用小跑的方式趕過去的,她生怕錯過了精彩的戲碼,趕到花牡丹家門口時,她就聽見院子裡傳來女人的哭聲,叫聲,還有掙扎聲,連成一片。
她試着推門,卻發現門被人從裡面上了門栓,她急的跳腳,最後只得搬了兩塊石頭墊在腳底下,然後扒着院牆朝裡面探頭張望。
這一望之下,她當時就驚呆了,她看到花牡丹被劉漢唐壓在了身子底下,褲子都扒下來了,心裡叫道:“我的娘哩!這不要臉的女人,大白天就和男人幹這事,傷風敗俗啊!
正看得帶勁,卻不想腳下的石頭沒放穩當,滑了下來,於是她“哎呦”一聲,仰天摔倒,大屁股差點摔成了豆腐花,她疼的呲牙咧嘴,怪叫不斷。
她這一叫不要緊,驚動了院子裡的劉漢唐,這傢伙嚇得屁滾尿流,趕緊提了褲子就跑,跑到門外時,恰好看到王婆子從地上爬起來,他也顧不上了,夾着尾巴沒命似得逃竄了。
王婆子叫罵了一句,然後就忙着傳是非去了,她逢人就說,說花牡丹和劉漢唐大白天就在院子裡行苟且之事,說的天花亂墜,惟妙惟肖。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村就沸騰了,花牡丹原本就不招人待見,現在又和色~狼劉漢唐扯上關係,那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
且說花牡丹受了這場驚嚇,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傷心欲絕,剛纔要不是她反抗激烈,拼死掙扎,只怕就被劉漢唐給糟蹋了。
好在關鍵時刻,外面有人叫了幾聲,才嚇跑了劉漢唐,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哭了一會,花牡丹從地上站起來,繼續洗她的衣服。
她經歷的災難已經太多了,近乎麻木,所以這點驚嚇,她稍微調整調整,也就不放心上了,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是災星,因爲是災星,所以才爲自己招來這麼多災禍。
不多時,劉根順氣沖沖地回來了,剛進門就指着花牡丹破口大罵,“你這個丟人現眼的妮子,居然……居然和劉漢唐幹那種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話音未落,他就衝至花牡丹身前,剛想暴打花牡丹時,忽然想起石頭之前對他說的那句話,“你個老小子,以後要是再敢動一下牡丹,我非弄死你不可!”
想到這裡,劉根順泄了氣,像是蔫吧的菜葉,硬生生地放下拳頭,但嘴巴仍舊罵個不停,花牡丹委屈的要命,哭着解釋,“我沒有,真的沒有。”
劉根順根本不信,“沒有,你還有臉說沒有,現在村裡都傳開了,說你勾引劉漢唐,被人家壓在身下,褲子都扒下了,你說你怎麼沒個羞恥,我們劉家祖宗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骯髒的東西。”
花牡丹聽後,羞憤難當,明明她沒有勾引劉漢唐,劉漢唐也不曾扒下她的褲子,爲什麼別人要說的這般離譜?這讓她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都說“讒言三至,慈母不親”,花牡丹含冤莫白,哭着跑了出去,後面傳來劉根順的喊叫:“你上哪去?給我回來!”她只當沒有聽見,一邊哭,一邊朝着村外的山壩奔去。
眼下正是七月末,夏日炎炎,驕陽似火,就連風裡都裹着高溫,花牡丹卻覺得異常寒冷,她一口氣跑到山壩,然後站在壩子岸邊,望着深不可測的河水,久久地凝望着。
十三歲那年,劉喜就是在這裡將她扔下去的,後來石頭救下了她,再後來她和石頭還在這裡的草地上私定了終身,往日情景再次浮現,淚流滿面。
現在她又站在了這裡,卻是爲了訣別,永遠的訣別,石頭哥已經結婚了,她再也沒有可等可盼的人了,紅塵再無眷戀,生死何懼?
於是她擡頭望向蒼天,低語道:“娘啊!對不起!女兒已經很努力地活着了,可是這個世界容不下女兒,所以女兒決定去尋你了,你不要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