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紛飛!
劍,離他的咽喉亦不過寸許。邵亭,停下了。
寒,是劍的寒,寒至心。
白亦輕在笑,一絲慘笑:“你贏了,我確是不如你。”
人,已至二人身邊。她的臉色白的異常:“邵少俠,多謝手下留情!”
邵少俠!邵亭一愣,望着她,很疑惑:“我並無殺心,何來手下留情?”
“總之,多謝了!”她又一次抱拳。
多日未見,她一如往昔。
“纖雲前來,所謂何事?”亦痕歸鞘,白亦輕臉上一絲落寞閃過。
他,終究不敵!
“攜宗主之令,帶師兄回宮,還有……”葉纖雲突然看向邵亭,眼裡閃過一絲決絕:“邵少俠,男女有別,你還是別喚纖雲了,纖雲當不起。”
“嗯?”
邵亭看着她,很久。眼裡由最開始的驚疑慢慢化爲平淡:“好啊,葉姑娘……”
葉、葉姑娘!葉纖雲的身子微微一顫,眼已朦朧:“多謝邵少俠成全。”
“無事,助人爲樂一向是我的美德。”邵亭輕輕一笑,甚爲灑脫。
“如此,告辭……”
葉纖雲來得快,走得更急。一抹晶瑩在轉身時,無聲滑落。
是熱的!邵亭的手心攥着空中墜下的淚水,笑了,笑得很苦,很無奈……
白亦輕的笑容也很苦,從他見到葉纖雲來的時候,他便明白定是宗主讓他回去。只是這一去,結果如何,他想不透,甚至不敢想。
“邵公子,真希望還有機會與你再戰一場,吾定要贏你!”
葉纖雲先行,凝望着那孤單走去的背影,邵亭點點頭:“好啊,不過你記住了,無論多少次,你都沒有贏得可能。”
“凡事無絕對,告辭!”白亦輕未敢滯留多久,閃身追去。
輕碎的腳步聲,邵亭不必回頭,空氣裡那股淡淡幽香已經告訴他,來人是誰。
“怎麼回事,她與你的感情不是挺好的嘛!”
“喂,姐姐,你可別亂說;像我這種勤儉持家,恪守夫道的人已經不多了……欲購從速哦,親!”邵亭帶着笑。
“哼……”夏蘭懷抱雙手,將胸前勾勒得圓滿:“本是多情人,故作無情種;可恨……”
“是嘛……”邵亭看着她,看着那勾勒出的圓滿,很沒矜持地吞了吞口水:“姐姐,你看我心都受了這麼大的傷,不如給我個純潔的擁抱,緩解一下我內心的痛楚?”
“你……無賴……”夏蘭紅着臉離開了。與她多待一刻,她便覺自己要被他多輕薄幾分,實在可惡。
無賴?邵亭搖搖頭。沒事,反正也不是無賴一兩天了,可能已經習慣了吧!
場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綰敬清想不到太白宗的威勢都未能壓制住衆人。感受着聚集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明白,自己已是孤家寡人。
“哼,邵亭小兒,可與老夫一戰?”
這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邵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夏蘭卻是嬌怒地瞪了邵亭一眼:“他的實力已經是宗師後期,以你宗師中期的實力,還是我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夏蘭,邵亭輕輕拉過她:“記住了,這種情況,男人只該站在女人的身前,而不是……身後。”
“嗯……”看着那雙眼,夏蘭一愣,隨後面紅道:“隨你吧!”
面,沉如水!
亦痕劍在顫,是對戰的渴望。宗師後期焉能怎樣?邵亭笑之,他何懼?
“少年宗師,果然不一般!”聲,如洪鐘。
綰敬清衣袂飄飛,一雙眼不見渾濁。他又豈是等閒?
“少年,出招吧!”
“如此,得罪了!”
身,如虹!劍直指對方咽喉,氣勢奪人。綰敬清眼裡閃過讚歎,身體卻已往後退去。
亦痕,一劍落空!
“傾尋,劍!”邵亭開口。
劍?綰頃尋看向了手裡的天雪,他自然知道他要做什麼。
天雪劍被輕擲出,落點正是綰敬清所在。此舉,綰敬清大感意外:“爲何?”
“與你堂堂噹噹一戰罷了!”
“好,老夫今日便遂了你的心願。”綰敬清扯掉外衫,露出裡面的精裝服飾。
劍,未出,劍勢已起!
終於,邵亭,動了!
劍勢如網。綰敬清眉眼一垂,手裡天雪一揮,半空飛雪轉向。
飛雪至,邵亭手裡亦痕一晃,劍光四溢,飛雪融化。如此一招卻是引得夏蘭四人驚訝不已:
“已將招式悉數熟透,可惜了,若是他能夠習得完洛神七式,這江湖怕是又要多了個傳說般的人物了。”
“姐姐,你說若是亭兒真的可以成爲傳說的存在,又會留下什麼樣的傳說了?”春竹充滿了好奇。
“什麼樣的人物?”夏蘭一愣,卻是突地笑了起來:“不用猜,絕對是臉皮最後的那個!”
臉皮最後的那個!春竹微微錯愕,卻又是忙笑了起來。別說,還真可能。
密集的劍勢,若是他人早已手慌腳亂。然,綰敬清卻是穩立場中,連一步都未有移動。
天雪在他手,邵亭才感到神兵譜第九的威力。若是綰敬亭還在,這天雪劍的威力怕是還要更上一層樓。
西雪的雪,終是簌簌地下着。天雪劍在雪中的威力似是得到了提升,與他交手已有百招有餘,若非體內覆水勁的巧勁與修復力,邵亭此時怕已敗下陣來。
實力,果然是有差距的!
“少年宗師,你真的很讓人意外啊!”
一直防守的綰敬清動了,化作數道身影。
“覓雪!”夏蘭驚道。
踏雪本是身法榜第七的存在,不容忽視。
邵亭在退,面色緊張。他感到了壓力,來自死亡的壓力。
見他的額頭已經滲出細汗,春竹的手輕撫劍柄,夏蘭卻已伸手攔下了她:“不用!”
“可亭兒……”
“相信他!”夏蘭的語氣很重,卻帶着一股信任。
相信他?看着被綰敬清逼得一退再退的邵亭,春竹的眉頭越皺越深……
天雪劍離他的咽喉已經越來越近,邵亭的雙眼突然閃過一抹精光,人,卻已消失在了綰敬清的身前。
什、什麼!疑惑尚未來得及解開,身後一股懾人劍勢已經而止。
天雪一反,嗤啦聲不斷。
“何等身法,此番厲害?”綰敬清看着面帶笑意的邵亭,問出心中困惑。
亦痕與天雪相碰,激起片片火花,邵亭躍身一退:“驚鴻!”
“驚鴻……洛神閣驚鴻?”綰敬清停下了,一片駭然之色。
驚鴻是什麼,他知道;洛神閣是什麼,他更明白。
見邵亭點頭承認之後,綰敬清突然爆出一聲大笑:“哈哈哈……好,好啊;沒想到你竟然與洛神閣有關聯……就讓我瞧瞧你這洛神劍法習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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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雪歸鞘,綰敬清身前那雪都仿似靜止一般!
“小心,天欲雪!”
天欲雪?邵亭面有疑惑,衆人亦是將目光落到了說這話的綰頃尋身上。
“天欲雪,綰家劍術至高一劍!”浮敬冥替他解釋了。
至高一劍!邵亭來了興趣,看着那靜止的人,突然笑了。同時,他也動了。
坐以待斃可不是他邵亭!
亦痕,顫抖得更厲害了,劍上的熒光更甚。
身影在綰敬清的周圍交織,劍式華麗,一眼瞧去卻是看不出任何殺機。飄忽若神,洛神劍法的分水嶺。
若是鬆月雪三劍只能算是一流劍法,那飄忽若神之後,劍招一招較一招高深,直到最後一式繁霜至曙已經脫離了人們認知。
那一劍,恍如天來!
雪,凝空而滯!風起,天欲雪!
那一劍來,氣勢如浪,風雪呼嘯。風雪中,天地蒼白,邵亭置身於風雪之中,所見,盡是蒼白。
“飄忽若神!”
身法與劍法的結合,是飄忽若神的極佳表現。縱是身圍風雪,邵亭亦臨危不亂。
無數身影交織,劍影如風。
火花、飛雪,碰撞聲,此起彼伏。
場內的大多數人,都已驚愕不已。這戰鬥超乎了他們想象!
突然,一道身影自那風雪之中竄出。站立,直面風雪。
氣勢,一拔再拔;劍勢,一浪接一浪!
“川后靜波!”夏蘭四人齊呼。
飄忽若神、川后靜波本是一劍,若成則現“飄川”,若不成則爲二招。
“啊……”
一聲怒吼動,劍影恍如龍。
亦痕劍出,劍勢所過之處,風停,雪滯!
晚來天欲雪,川后現靜波!
一招攜天地之勢,其勢銳不可當;一招夾靜波之平,其勢面平如水,不起波瀾。
仿似靜與動的交手,掀翻氣浪,西雪峰覆蓋積雪,不斷翻起。
人,已經舉手掩面,那迎來劍勢,如刀!
“誰、誰能贏?”聲音在風雪中孱弱無比,但夏蘭足以聽見。她不答,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血,如花,綻放開來!
噗通一聲,他已跌至冰雪上,冰雪入骨寒。
“啊……”痛呼一聲,他仰首,風雪盡散。
“亭兒……”
“邵兄!”
雙眼朦朧。模糊間,風雪初定,那人卻已披頭散髮,滿臉不甘。
“天欲亡我……”他仰頭一嘆,目光決絕。
嗤啦一聲,熱血飛揚。綰頃尋看去之時,天雪劍已倒插在地。
飛濺的鮮血,融化身邊白雪。
他噗通一聲跪倒雪地,目光盡頭,風雪依舊。
“大哥,二弟來了……”
山峰如簇,風雪呼寒。
血與雪齊落,恩與怨歸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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