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止於脣齒,隱於歲月。
壞事,酵於閒言,流於蜚語...
很快,楊無傷累死於女人牀上的消息不脛而走,也成爲了全城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柄。
而楊家,已經怒翻了天。
“誰!那人是誰?給我查!!!”
隨着一聲怒吼,桌子上的杯盞瓷器被打爛了一地!
楊頂天橫坐於楊家大堂內,狀若瘋魔,一直戴着的高高帽子也早已不知了去向,露出了頭髮有點稀疏的腦門。
原來,他是個禿頂,怪不得整日以帽遮頭。
就在今天早上,他的兒子楊無傷橫死於怡春院的消息被送到了楊家,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楊頂天像是瞬間蒼老了好多歲,就像是被電劈了般趔趄着癱倒在椅子上。
到底是老奸巨猾之輩,在痛惜之後,很快,伺候他兒子的那三個怡春院美人兒被楊家護衛帶回了府內。
幾經調查,確定是不爭氣的楊無傷服用藥物過多,導致虛死,楊頂天對此十分愧疚,因爲那幾瓶歡愛之藥還是他自己給楊無傷用的!
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楊頂天不教兒子好的,儘教些下三濫的事情。沒想到,他的兒子卻是死在了這些事上,諷刺極了!
不過,在詢問中,楊頂天從那三個美人兒口中得知一條消息,那就是有個問家之人曾在楊無傷死前見了他最後一面,原因是爲了搶女人。至於那個問家之人,在楊無傷死後就直接離開了,他到底叫什麼也沒人知道,因爲從沒人見過他。
楊頂天陰沉着臉,目光在堂下的三個女子身上掃了掃,他的兒子確實有些眼光,堂下這三個瑟瑟發抖的女子一個個長得嬌俏可人,難怪勾走了他兒子的魂兒。
陰險的目光稍稍一眯,楊頂天舔了舔嘴角,自己那沒用的兒子竟然死在她們三個身上,這對楊府來說就像奇恥大辱!
一招手,楊頂天對着門前的護衛吩咐道:“帶她們仨到我屋裡,沒我的吩咐不許有人靠近!”
聞言,護衛們立馬上來,押着這三個女子離去,只是他們垂涎的目光不停的在這三個頭牌女子身上掃視,那誘人的曲線,豐滿的身段讓護衛們不停的吞嚥着口水。只是,誰都明白,這仨女子碰不得,因爲,家主看上了...
兒子玩完,把自己玩死了,現在老子又要玩...這楊家父子真算是人才!護衛們都有點看不下去,對楊頂天這種做法嗤之以鼻!
當護衛們離開,楊頂天把管家叫了過去,拿出一份畫像,吩咐他去調查那問家之人的身份,“哼!傷兒的死定與問家脫不了干係!待確定那人身份,如果是問家之人無疑,我楊頂天定然親自登門拜訪你們問家,哪怕魚死網破!”楊頂天目光幽森的冷聲發狠道。
他唯一的兒子,就那麼死了!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如果確是與問家之人有關,那這仇就該算算了,雖然他們楊家不是問家的對手!但這絕後之仇能放的下嗎?以楊頂天的性格,可是暇眥必報!
在管家離開之後,楊頂天陰險的表情換爲了淫惡,眼中冒着邪光已然將喪子之痛掩蓋住了!
“現在,先去給我兒報了這牀上之仇...嘿嘿...”
......
疑中之疑,比之自內,不自失也此乃離間計!
風笛現在要做的,是挑撥離間,畢竟寡不敵衆。如果我方不動,敵方已內亂,最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纔是上策!在沒有以一敵衆的實力下,切忌去逞匹夫之勇,有時候,多動腦子效果更好!
在離開怡春院之後,風笛沒有直接回學院,而是拐去了相思樓。
只是物是人非,相伴的人已經離去...
風笛坐在上次六人一起的桌旁,細細品着琥珀瓊漿,望着黑夜中的雪,一絲苦笑縈繫於心頭。
露兒走了,其他四人被困於學院不敢出門,柳丹兒也不在這兒了...呵...
借酒澆愁,誰人共風流?
寒風夜雪,誰人共春秋?
憑窗而望,誰在寂寞夜一杯酒...
當天還未亮,風笛離開了這裡。
既然楊家死了一個了,那下個目標就是...
走在清冷的街道上,雪花不大,積雪上零零落落走過一些行人。
冬天的清晨亮的那麼緩慢,又那麼急切,取決於人的處境。
“大哥,你說這鳥天氣,就是狗都不願意早起來,他孃的爲了去城門守那個叫什麼風笛的,真是活遭罪!”
隔了一條街,這頭的風笛就聽見了對面那頭有人傳來的牢騷,聽動靜估計有五六人。
“唉,老弟啊,別發牢騷了,家主的命令,誰敢不聽?只是那個小崽子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把咱們家少主幹掉,真是嫌的命長了!”一個大鬍子的壯漢也是嘟囔道。
“要是給老子遇見他,非得把那畜生扒皮抽筋不可,害的咱們每天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老子自從成爲靈師,還從來沒遭過這份兒罪!”這羣人中一個邋遢漢張嘴打了打哈欠。
“看來,是衝我去的,不知是哪家的人?”風笛低頭思量道,眼珠一轉,悄悄潛了過去,先看看情況再說!如果是要找的,就不用再麻煩了。
這六人一個個極不耐煩的走在街道上,平時貪圖享受的他們確實是在遭罪,天亮的那麼慢,這去城門的道路還有好幾道街,一路咒罵不停...
風笛緊緊吊在他們身後,側耳聽着他們的談話,從中分析着情況。
轉過一條街,前面不遠有一家鋪子,有些破舊的燈籠掛在門口,在寒風中蕭瑟搖晃,冷風穿過破損的罩子,使燭火明明暗暗似乎隨時都會滅掉,可它卻始終堅強的亮着,爲路過的行人照亮前行的路。
而在鋪子裡,有兩道人影忙碌不停,陣陣包子饅頭的香氣也漸漸隨着他們的忙碌傳了出來,路過的人,或多或少都會買上一兩個充飢,爲一天的繁忙墊好肚子。兩人起的極早,甚至都忙的出了點熱汗,他們在準備着今日包子的供應,但似乎天亮的很快,兩人都是加快了動作...
包子鋪白老闆人很好,皮薄餡足,味道上佳,價格公道,深受鄉親們喜歡。而另一個忙碌的身影,是老闆的女兒,名叫白小琳,年滿十五,長的清秀俏麗,爲父親打着下手。平時她父母是不用她來幫忙的,只是昨天她的母親受了點風寒,女兒當然自告奮勇讓母親休息養病。
一家人的日子過的雖算不上富裕,但有一門手藝撐家,倒也衣食無憂。一家人整日生活在一起,享受着天倫之樂,對他們來說雖然平凡但很幸福!
“這包子挺香啊,大哥,要不要嚐嚐?”邋遢漢子嚥了咽口水,他成爲了靈師還是很貪吃的。
“是啊,大哥,兄弟們起的這麼早,去吃他一些包子也不錯。反正時間還早,不用急。”另外幾人嗅着飄來的香氣,和聲道。
“嗯,聞着是挺不錯,我也很久沒吃過包子了,走,過去看看...”老大發話了,幾人都是一樂,向着亮光走了過去。
風笛藏身於拐角處,靜等着他們買完包子離開,已經探聽的差不多了,這些正是問家之人!
“老闆,給老子來三籠肉包子,咦...這姑娘不錯啊!”正在風笛收回目光的時候,那個邋遢漢子大大咧咧的聲音傳來了過來。風笛眉毛一挑,又探出了頭去。
“是啊,挺水靈的,怎麼,兄弟們?感興趣不?哈哈...”有人附和。
大鬍子聞聲也向鋪子裡望了過去,看到白小琳那擔驚受怕的如同小貓般可憐的模樣,也是心頭一喜,摸了摸嘴巴推開幾個漢子走了過去。
“咳咳,老闆,你這包子什麼餡兒的?”大鬍子不懷好意的問道。
白老闆看着這些人不像是好人,有些擔憂的顫抖道:“這個,幾位大爺,我們家包子是豬肉餡兒的,如果大爺們喜歡,請隨便吃,不,不要錢...”
“哦?不要錢嗎?”大鬍子從籠子裡捏出一個包子聞了聞,眼神絲毫不掩飾的在白小琳身上掃來掃去。
“老闆,你竟然讓我們吃豬肉餡兒的包子?當我們是那些賤民嗎?最起碼你也應該用一階妖獸的肉來做包子,否則,這包子鋪就別開了!”大鬍子臉色一冷,威脅道。
“這,大爺,我們只是平民,去哪裡弄一階妖獸肉啊,您,您不是爲難小的嗎?”白老闆心慌了,這些人明顯來者不善,他們是衝着自己女兒來的!
聞言,大鬍子一腳將面前的籠屜全部踢到,斥道:“爲難你?你算個什麼東西?廢話少說,要麼做一階妖獸肉的包子,要麼就讓你女兒陪大爺們玩玩,嘿嘿,要是小美人兒識趣,把大爺們伺候舒服了,我們也就懶得跟你計較了,怎麼樣?”
白小琳一聽,雪白的小臉瞬間變的蒼白,身體顫抖的往後連連退了好幾步。
“不,萬萬不可,大爺,求求您放過我們吧,小人,小人以後再也不開包子店了...”白老闆直接跪在了地上,有些哭腔的懇求道。
“哼!不識擡舉!”其他幾人冷嘲熱諷。
望着跪在地上的白老闆,大鬍子大嘴一咧,一腳將他踹倒在地,難看的笑道:“這個,由不得你了!哈哈,兄弟們,把人帶走。”
邋遢漢子淫邪一笑,直接朝着白小琳走了過去,伸出那雙好久都沒洗過的髒手,就要向白小琳的胳膊抓去。
“那,你說,由不由得了你呢?”
正在這時,大鬍子身後一道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而大鬍子的脖子已經被人扭斷!
“撲通”一聲,大鬍子的屍體倒在了地上,其他幾人才如同見鬼般瞪大着雙眼,顫抖的望着眼前這個大圓臉。
沒錯,是圓臉,風笛又使用了一次百年蠶絲面具!
“你,你是誰?”邋遢漢子已經忘記了抓白小琳,他自己貼在牆壁上嚇的快要尿褲子了。
他們的大哥大鬍子,在無聲無息間直接被這眼前的少年瞬間殺死,這代表着死神般的實力,他們怎麼會不害怕?
“我?我是楊家的人,這妹子是我的,誰都別想跟我搶!否則...”風笛說完,直接又移動了腳步,速度快如鬼魅,當他站定,旁邊那四人全都目光一滯,撲通撲通的一個個倒在了地上。
“你,你們楊家的人竟然敢殺我們問家之人?”邋遢漢子所站的地上已經溼了一大片,他的魂兒都快丟了,欺軟怕硬,竟然搬出問家來撐腰尋找着生機。
“我們楊家從來就沒把你們問家放在眼裡,滾!”
聞言,邋遢漢子如同被釋,在心驚肉跳中跌跌撞撞的爬了出去,屁滾尿流的向着問家逃去。
而風笛望着他逃走的身影,嘴角深深的向上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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