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何時何地接戰,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追趕的白劍秋。汪清本有儘快與白劍秋決戰的想法,但只要白劍秋不接茬,即使汪清停下來也沒用,因爲白劍秋也會同時停下來。白劍秋的策略,就是敵駐我等,敵逃我追,敵追我退,敵陷我擊。
白劍秋打定主意,現在對方已陷入四處呼救無門之地,但此時天色將黑,一旦接戰,很容易被對方護着少部分主力修士先行脫逃。不如天亮時,再接敵開戰。
次日卯時,天色已明,雙方進入了大沙漠更深處,白劍秋決定動手。他控制着披風隼速度,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終於追上了穿雲燕,雙方相隔不到三十丈。
這時,雙方知道接戰在即,都想與對方做個了斷。因爲,前方是沒完沒了的沙漠,越往沙漠中心飛,氣候越惡劣,甚至會出現一些沙漠妖獸,遲戰不如早戰。
於是,雙方索性落下地來,撤了騎獸背後的陣法,亮出人馬,收了騎禽,站在一片平坦無風的沙地上,開始明火執仗的對陣。
雙方的九級騎禽,以長途飛行見長,鬥法也是一大助力。但雙方既然都有同級的騎禽,反而都不願讓它們參戰。在這大漠中,一旦騎禽兩敗俱傷,無論誰勝誰負,都有諸多不便。
這時,王先看到對方的人數,果然是十三名穿着金袍的狂沙谷修士,一對年青男女,男的英氣勃勃,俊俏不凡,女的人比花嬌,白衣飄飄。誰都一眼就看出,這對年青人,就是即將新婚的張凱和汪清了。
對方的站位,是汪清帶領六名修士,另一名金袍老年修士,帶領狂沙谷另外六人,兩組各七人,腳踩七星狂沙陣的方位,隨時準備發動狂沙陣迎敵。而張凱,則一人袖手而立,站在汪清的不遠處掠陣,準備隨時相助汪清,一副夫唱婦隨之狀。
白劍秋經驗老到,經常與狂沙谷作對,很快就擺出一個陣法,王先一看,就知道這是魔宗有名的魔陣之一,二十八星宿陣。
雙方几乎是同時站好位,同時開始發動陣法。
王先對夏國的頂級宗門和一流宗門,都有過詳細瞭解,這些勢力是華天宗面對的主要勢力,其成名的鬥法特點,自然需要多加留意。
二十八星宿陣,和十二地支陣,是魔宗用來對抗頂級宗門的合擊陣法。同階修士發動十二地支陣,對上狂沙谷的七星狂沙陣,勝負在五五之數。而二十八星宿陣,對上狂沙谷的兩組七星狂沙陣,則要勝出一兩成。
只見白劍秋帶着親信修士在陣外,不斷向陣中打入傳音,陣中一位年長的修士,指揮着衆魔宗星宿修士,發出一股淡黑色的魔氣,陣法上空很快被黑霧籠罩,只有陣內的修士,才能看清彼此的身形。
黑霧中,細看之下,會發現有二十八股黑煙,反覆糾纏,發出嗚嗚咆哮,幻化出一顆魔鬼之頭。象急欲擇人而噬的厲鬼一般,張開大嘴,向狂沙谷修士撲去。
王先在試煉之地,見識過煉氣期修士的七星狂沙陣,如今見到築基期修士的陣法,兩相比較,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語。
只見兩團金色沙球,不斷翻滾,凝聚,將周圍的黃沙吸引到陣中,吸入的狂沙,竟然比金球的空間,要大了十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在沒有空間法器的情況下,爲什麼狂沙陣能裝入和壓縮十倍體量的黃沙。
王先根據兩組狂沙陣和一組星宿陣的靈力波動,比較了一下,發現兩組狂沙陣名不虛傳,合擊之下,竟然有四名金丹初期修士的實力。
而一組星宿陣,合擊之下,更是達到一名金丹中期修士的實力。
一般而言,金丹中期修士,與三四名金丹初期修士相抗,雙方能互相扯平。
但是,實際鬥法中,金丹中期修士,仍然能夠略佔一成優勢。
很快,兩團呼呼金風和一團嗚嗚黑霧交上了手,在空中纏鬥起來。短時間,拼了個勢均力敵。
白劍秋見已方一時也拾掇不下對手,而陣中帶隊的年長修士,對陣經驗老到,也不需他多操心。便將目標盯上了張凱,只要能將張凱擊殺,至少能達到此行兩個目標之一,破壞兩家聯姻。
王先知道此戰重要,又對奉靈宗修士向來不感冒,如果出手,寧願對上張凱,便主動道:“就由我對陣張凱,貴宗掠陣如何?”
白劍秋知道張凱實力不凡,原本準備由自已和親信修士以二擊一。儘管他早就想讓王先動手了,要不然,王先想獨得汪清戒指中的嫁妝,又怎能服衆?
可他又覺着欠了王先的喜帖人情,已方還寸功未立,又要讓王先出手,是否太過。見王先主動提出動手,正中下懷,馬上點頭應允。
見王先向自已走來,準備動手,張凱不由一怔,心道,這位名不見經傳的築基中期修士,難道不知道比自已築基末期的修爲差距明顯嗎,難道不知道自已是奉靈宗任務前十榜上的頂尖修士嗎。
他見王先修爲不夠,也沒急着動手,讓王先先出手。按修真界規矩,築基初期修士對上中期,中期對上末期,是應先出手,以示尊敬對手的。
王先自然心知肚明,知道雙方修爲相差較大,也不留手,六甲劍陣一揮,三金劍三火劍便向對手衝去。
張凱對華天宗的劍法,是有所瞭解的,一見王先的六甲劍陣,不由臉色大變。他自然早就認出,追兵是魔宗的修士。
但他萬萬沒想到,魔宗一行中,竟然有華天宗的修士。按奉靈宗暗堂情報,這兩宗一東一西,相隔甚遠,向無來往,如今居然聯起手來,不顧魔道之間的分際,對付自已。
他暗暗惱怒之餘,手下卻不慢。他知道,光憑自已的幾柄中階玄器劍,或一柄高階玄器劍,對付不了王先的六甲劍陣,便也不做保留,撒出了自已的馴獸。他可不希望,甫一交手,自已就處於下風,那樣未免會被未婚妻小看。
張凱是宗主的次孫,馴獸也有兩隻,一隻六級騎獸,改爲九級靈禽,便沒有帶來。另一隻,是七級靈獸火獅。
只見一頭身長兩丈高一丈的火獅,夾帶着金丹初期的磅礴靈力,和一股燃燒一切的熱力,向王先嘶吼着撲了過來。
那血紅的獅眼,搖晃的獅頭,赤紅的獅毛,四蹄踩着四個火球,在撲向王先的半路上,口中突然又噴出十丈遠的火球,眨眼便襲到王先眼前。
王先不想正面硬抗火獅的攻擊法力,但如果閃避的話,就無法與張凱正面角力,這樣只耗自已法力,不耗對方法力的事,他從不幹。
於是,一張高階下品的水鯨符,被他拍了出去。一頭藍色水鯨頓時閃了出來,它急速脹大成四丈長,三丈高,腹中傳出沉悶的吸水聲,張開撕裂了半個身子的大口,向火獅咬去。
那火獅彷彿知道對手不好惹,不願陷到對手的腹水中去,一邊用火球攻擊水鯨的頭眼部,一邊不斷閃轉騰挪,避開水鯨的吞咬。
火獅勝在身形靈活,水鯨勝在力大無窮,雙方水火不容的激鬥起來。只見不斷有火球擊中水鯨噴出的水柱,伴隨着滋滋聲傳出,一股股水霧冒了出來。
火球和水柱在空中不斷相擊,往往同歸於盡,化爲蒸騰霧汽。就這樣,水鯨慢騰騰的轉着身形,對着火獅的方向噴水柱,火獅先閃避後回擊,不時用火球截斷水柱的攻擊法力,雙方打了個旗鼓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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