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寧愣了一秒,隨即雙手抵在他胸膛上,用力狠狠將他推開。
蘇啓政被她推了個趔趄,他穩住身形,驚愕地看着她,沈紫寧雙眼腥紅,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甚至在隱秘的顫抖。
如今蘇啓政對她做出的任何舉動,對她而言都是羞辱,她從來沒有過一刻,像此刻這麼憎恨他,她咬牙切齒的瞪着他,“蘇啓政,你別太過分!”
蘇啓政在她身上屢次踢到鐵板,他的驕傲與自尊都折在她身上,此刻神情有些扭曲,他冷笑道:“我過分?寧寧,不是你一再招惹我麼?我現在願意迴應你,你又他媽的矯情什麼?”
沈紫寧臉色皺白,蘇啓政粗魯的話語像是當胸一箭,疼得她五臟六腑都揉在了一起,她笑容裡多了幾分嘲諷,“對,我是矯情,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爲了你,我可以接受三年獨守空閨,蘇啓政,你知道嗎?在去桐城之前,我還對自己打氣,一定會讓你變成我的男人。呵呵,真是可笑,若你遇到的是個狐狸精,我都有辦法讓你回心轉意,偏偏你愛上的是我哥哥,你知道我闖進房間那一剎那,看到你驚慌失措的和我哥哥在一起,我是什麼心情嗎?”
蘇啓政嘴脣動了一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紫寧一邊笑一邊搖頭,那笑容像染了風霜,格外蒼桑,“你說得對,你願意迴應我,我就該去燒高香,謝天謝地,但是蘇啓政,我現在不愛你了,所以求你放過我。”
沈紫寧說完這些話,心裡並沒有解脫,反而更難受了。誰也不知道,她愛蘇啓政愛得有多深,但是現在,她不想再犯賤。
蘇啓政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緊握成拳,他怔怔地盯着她,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沈紫寧的情形,兩人同乘一個飛機,她對他的好感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一顰一笑都散發着萬丈光芒,像是要感染人心一樣。
大概所有男人都喜歡笑容有感染力的女人,他對她也非常有好感,那時候他心裡很清楚,他對她的好感只是一種欣賞。
下飛機時,她回眸一笑,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悸動了一下,失態地站在飛機的過道上,看着她飄然遠去。
“寧寧,我們重新在一起吧。”蘇啓政聽見自己這樣說,語氣裡有着挽留。
沈紫寧移開視線,眼眶赤紅,她看着窗外濃重的夜色,她道:“我們從未在一起過,沒有什麼重新不重新之說,啓政,我現在祝福你和我哥哥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說完,她推開臥室門走進去,“砰”一聲甩上門,她背抵在門上,緩緩滑坐到地上,眼淚滾落下來,她捂住眼瞼,卻阻止不了眼淚肆意流淌出來。
門外,蘇啓政看着那扇門緩緩合上,就像她曾經爲他開啓的心門,在他眼前合上,他感到絕望,感到煩躁,就好像曾經一直停留在那裡的人,只要他一回頭就能看到她,那會讓他感到特別心安。
他以爲她會一直在原地等他,卻沒想到她有一天也會絕望離去,那種感覺讓他既恐慌又無技可施,他上前一步,敲了敲門,道:“寧寧,你現在情緒不好,我先回去,明天再來接你回家。”
他等了等,沒有等來屋裡的人迴應,他才失望的轉身離去。
腳步聲漸行漸遠,然後傳來防盜門被關上的聲音,沈紫寧渾身繃緊的神經驟然一鬆,她將臉埋進雙膝之間,眼淚落得更急。
當晚沈紫寧留在沈家,沈家父母散步回來,看見女兒的鞋子還在,兩個老人面面相覷。沈母切了盤水果,端着去敲開了沈紫寧的房門。
屋裡光線昏暗,窗簾拉得緊緊的,只有牀中央那裡隆起了一團。沈母擡手按了燈掣,然後慢慢走過去,她將水果放在牀頭櫃上,拉了拉被子,“寧寧,怎麼睡這麼早,難得回來陪媽媽聊會兒聽。”
沈紫寧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蠕動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趴着將頭放在沈母腿上,臉貼着她溫暖的小腹,往她身上拱了拱,不讓她看見她紅通通的眼睛,她啞聲道:“媽媽,我好睏。”
沈母知道女兒心情不好,應該是和女婿吵架了,回來沒看到蘇啓政,她道:“寧寧,你現在已經結婚了,有些話不用媽媽說,道理你都懂,夫妻哪有不鬧矛盾的道理,既然啓政都來服軟了,你也別太任性。”
沈紫寧皺眉,卻不想讓母親擔心,她“嗯”了一聲,然後道:“您別說話了,我想睡覺。”
沈母嘆息了一聲,豈會聽不出她沙啞的嗓音,不一會兒,就傳來沈紫寧均勻的呼吸聲,她坐了一會兒,等她睡沉了,她纔將她的腦袋放回枕頭上,端着果盤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走到門口,她關了燈,身後傳來沈紫寧的聲音,“媽媽,我愛您!”
沈母心裡突然涌起一股酸澀,她輕輕帶上門。出去的時候,看見沈父在客廳裡看新聞,她走到沙發旁坐下,沈父看了一眼動都沒動的果盤,問道:“她說了怎麼回事沒有?”
“沒有,這孩子從小心思就重,受了委屈只會擱在心裡,老頭子,你說她和啓政會不會……”
“當年她死活要嫁給蘇啓政時我就說過,啓政那孩子看她的眼神不太對,那不該是熱戀中男女的眼神,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她不願意說,你也別多問,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沈父嘆息一聲。
沈母點了點頭,看着臥室方向,心情沉重起來。
翌日,沈紫寧的手機響起來,她睡得迷迷糊糊,將手伸出被窩,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機,將手機貼在耳邊,語意模糊道:“喂,你哪位?”
“你好,請問是沈紫寧沈小姐嗎?這裡是雲深地產,你已經被我們公司錄取了,請你下午兩點半來公司辦理入職手續。”電話那端是個聲音十分動聽的女孩子。
沈紫寧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頭髮亂糟糟的,像頂着一個雞窩頭,她道:“等一下,你說你們是哪家公司?”
“雲深地產。”
沈紫寧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前段時間在網上投了許多簡歷出去,基本都石沉大海,沒有迴應,她不記得自己是不是投了雲深地產簡歷,但是她被錄取了,這對她而言簡直是個好消息。
她激動的道了謝,掛了電話,她興奮的舉起雙手,高呼萬歲!
昨晚她還在規劃自己未來的路,沒想到今天就找到工作了,看來老天都在幫她,情場失意,總有一個場是得意的。
沈母在門外聽到她興奮的聲音,推開門進來,看見她神情振奮的模樣,哪還有昨晚半點的失意,她笑眯眯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沈紫寧從牀上跳下來,一把摟着母親的脖子,拿鼻尖蹭了蹭她的臉,興奮道:“媽媽,我找到工作了,以後我終於可以靠自己雙手掙的錢,給你們買好吃的了。”
沈母見她這麼高興,也替她高興,隨即她想起什麼,問道:“你出去工作,蘇家那邊不會說什麼嗎?”
蘇家是大戶人家,豈會容兒媳婦出去拋頭露臉。
沈紫寧皺了皺眉頭,“沒事,媽媽,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能做主。”說完,她放開母親,轉身去衣櫃裡找衣服。
衣櫃裡的衣服都是三年前的款式,差不多都是學生裝,已經過時了,她翻了一遍,沒找到合適的,又不想穿這身香奈兒去公司,她只得匆匆去洗漱完,然後去百貨公司買上班能穿的衣服。
下午,她去雲深地產辦入職手續,雲深地產位於市中心商業街的寫字樓裡,它沒有像某些企業一樣,有着獨立的一棟大樓,卻在那棟有名的摩天大樓裡,佔據了最頂層的三層樓。
沈紫寧到達雲深地產,立即就有人過來接待她,一邊向她介紹公司,一邊帶她參觀每個部門,沈紫寧所屬的部門是設計部,那位名叫小林的姑娘就是早上通知她辦理入職手續的人,小林很活潑也很幽默,帶領她參觀完所有部門,帶她回設計部。
設計部與總裁辦公室在同一層樓,只不過總裁辦公室佔了整棟樓很大的區域,小林指了指那邊,道:“我們總裁很帥,不過一個月也未必來一趟公司,那邊是禁止接近的,你剛上班,千萬不要過去。”
沈紫寧瞧她說得神神秘秘的,不由得往總裁辦公室那邊看去,整個人樓層都是用玻璃隔開的,但是隻有總裁辦公室是獨立開來,讓人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樣。
她總覺得很神秘,待要再細看格局,已經被小林拉着去了人事部。
辦理完入職手續,已經下午四點多,明天正式上班,她坐在設計師助理的位置,這裡視野不錯,靠窗的位置,剛好可以俯瞰商業街繁華的街景。
設計部的人都很忙,誰也沒空理她這個小助理,她坐在位置上,雖然只是個小助理,但是她已經很高興了,畢竟她離開社會太久,要慢慢適應。
下午五點半,她和設計部的人一同下班。大概是因爲她長相甜美,沒有攻擊性,設計部的人都衝她友好的笑。
乘電梯下樓,沈紫寧的手機響起來,她朝衆人揮了揮手,拿出手機一看,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她皺緊眉頭,走到大廳一隅接通電話,“什麼事?”
蘇啓政聽到她冷冰冰的聲音,他道:“媽說你找到工作了,寧寧,你要記得你的身份,你是蘇家的兒媳婦,讓別人知道你出去工作,人家會怎麼看我們蘇家?”
“很快就不是了。”沈紫寧淡漠道:“我會讓律師起草離婚協議,還有,我暫時會從蘇家搬出來。”
“沈紫寧!”蘇啓政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我說過我不答應離婚,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沒那麼嬌貴,還有,我說要離婚的事不是開玩笑,也不是賭氣,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了,再見!”沈紫寧客氣的道了聲再見,就掛了電話。
站在大廳裡,她看着窗外的綠化,手指緊緊攥緊手機,她重重的吐了口氣,原來放手,並沒有她想象那麼難。
她想了想,拿起手機,給蘇家的家庭律師打電話,把自己離婚的要求和他提了一遍,請他儘快擬出離婚協議,律師似乎早接到蘇啓政的電話,對她道:“蘇太,抱歉,我不能擬定離婚協議,這件事需要你和蘇先生商量過後能可以。”
“爲什麼?”沈紫寧皺緊眉頭,她想離婚,想好聚好散,看來有些人根本不想。
“蘇太,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離婚不是過家家,你還是慎重考慮過後再說。”律師說完就掛了她的電話。
沈紫寧瞪着掛斷的手機,她怎麼不知道律師這麼多事?她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沈紫寧?”
沈紫寧轉過身去,看到站在離她幾步遠的男人,男人穿着藍色西服,顯得更加挺拔帥氣,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這裡上班。”沈紫寧心裡有幾分尷尬,畢竟這個男人昨天還對她說了那麼多放肆的話,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她剛纔和律師的話他聽了多少,會不會覺得她離婚是爲了他?
她越想越淡定不下去,再看他身後跟着助理,她道:“傅總,我先走了。”
“正好我也要走,一起!”傅言深示意她跟上,然後轉身往門外走去。沈紫寧躊躇了一下,她並不想再和傅言深打交道,但是明顯的,他也不會讓她就這樣一走了之。
助理看了傅言深的背影一眼,搞不懂BOSS在想什麼,他不是要回公司處理一份緊急文件麼?
沈紫寧跟着傅言深走到門外,司機接到助理的電話,把車開過來,傅言深拉開後座車門,看着沈紫寧慢吞吞地走過來,他挑了挑眉,“上車,我送你!”
“這不太好吧?”沈紫寧不想讓他送,這個男人對她的企圖心昭然若揭,若她還放任自己一再靠近他,那就真坐實了自己欲拒還迎,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前面就有公交車,我坐公交車回去就行。”
她現在花的每一分錢都是蘇家的,從她決定和蘇啓政離婚那一刻開始,她就下意識不讓自己多花他的錢。
“只不過是順路送你一程,你怕什麼?”傅言深看過來,深邃的目光讓她那點小心思無處可躲藏,她還是回絕道:“真的不用,公交車很方便的。”
傅言深被她一再避嫌的態度搞得非常惱火,他放開車門,幾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車身旁。
沈紫寧本來想反抗的,又怕被公司同事看到他們拉拉扯扯的影響不好,她明天才是上班第一天,她纔不想第一天就變成了話題人物。
“坐進去!”傅言深沉聲命令道。
沈紫寧幾經猶豫,還是彎腰坐進車裡,傅言深跟着坐進去,關上車門,吩咐司機開車。沈紫寧縮在左側車門邊,儘量離傅言深遠遠的。
這個男人無論在何時,都散發着強大的氣場,此刻更是安靜地注視着她,像是盯着美味可口的獵物,那眼神讓她感到莫名壓抑又暗自惱火。
她忽然想起傅承謹說的那番話,傅言深對她的行爲,可不正一步步在往那邊靠,她大着膽子回瞪過去,“傅總,聽說你的偶像是曹操?”
傅言深眸着冷色一閃,“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沈紫寧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挑釁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她很慫的縮在位置上,看着窗外迅速往後倒退的景物,心裡只覺得憋屈。
她不想和傅言深太過接近,尤其是知道那晚的人是他,她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她不禁後悔,她應該早認出來的,如果她早認出來那晚的人是他,她一定會有多遠避多遠,絕不會再和他有半點牽扯。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在她還什麼都不知道時,她招惹了這頭狼,現在想要擺脫他,實在太難了。
傅言深沒有去深思她的話,他靠在椅背上,神情有些疲憊,他閉上眼睛閉目養神。這段時間神經繃得太緊,每個決策都不可以掉以輕心,否則迎接他的將是萬劫不復。
沈紫寧僵坐在真皮椅子裡,即使離得再遠,在這樣密閉的空間裡,她還是無法避免的聞到了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冽氣息。
她感到很壓抑,透過車窗玻璃的反光,她看見傅言深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她這才鬆了口氣,忍不住轉頭打量他。
知道那晚的人是他,她才發現他的睡相真的很眼熟,頭髮一絲不苟的向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濃黑的劍眉,捲翹纖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緊抿的薄脣,以及剛毅的下巴。
這男人就是天生的美男子,只不過身上的氣勢太強烈,在第一眼驚爲天人之後,都會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所震懾。
她剛要收回目光,卻見傅言深睜開眼睛,沉靜地望着她,她心裡咯噔一下,臉頰發燙,偷看被逮個正着,讓她格外心慌意亂,她移開視線,再度看向窗外,只是心緒難平。
傅言深眼底滑過一抹笑意,黑眸睨着她泛紅的耳根子,心神微微一蕩,在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爲前,他已經伸手握住她搭在膝蓋上的手,同時擡手升起隔離板。
沈紫寧一驚,連忙要縮回手,卻被他攥得緊緊的,他的手很大,輕而易舉就將她的手包裹在其中,挑眉看着她的反應。
沈紫寧又羞又惱,感覺他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緩慢的摩挲着,她耳根子紅得更厲害,忍不住扭頭瞪他,“傅總,請你放開我。”
“我不放呢?”男人笑得有幾分無賴與調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很喜歡捉弄她。
沈紫寧心口重重漏跳一拍,她甚至不敢去看他過於明亮的黑眸,深怕自己會陷進那兩汪幽潭裡,她剋制着心悸,用力抽回手,這次她很輕易就抽回了手,但是男人的大手留在她手背上的溫熱觸感還在,癢癢的,像一隻無形的手撓着她的心臟。
她堪堪扭過頭去,用力握緊拳頭,抵抗着手背上的酥癢。
傅言深一直盯着她,卻沒再做出任何逾越的動作。直到車子停下來,沈紫寧望着窗外,才發現窗外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大堂有些眼熟,她回頭看向傅言深,“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吃飯。”傅言深心情極好,說完就推門下車。
沈紫寧皺緊眉頭,再看門前兩根盤龍柱,她知道這是上次那傢俬房菜會所,她沒打算下車,車門已經被人拉開,傅言深站在車外靜靜地看着她。
“我不餓,你要麼送我回去,要麼我自己回去。”沈紫寧冷聲道,無論如何,她都不該和傅言深這麼親近。
傅言深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她,那架勢大有她不下車,他就站在這裡陪她一輩子。最後還是沈紫寧敗下陣來,心不甘情不願的下車。
和傅言深走進私房菜會所,進了包間,傅言深脫下西裝,順手搭在椅背上,看她還杵在門口不動,他挑眉看向她,“你打算一直站在那裡麼?”
沈紫寧想了想,進都進來了,她再矯情下去就太裝了,她走過去,在傅言深對面坐下,氣憤地瞪着他,“傅總,你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我表現得不夠明顯?”傅言深反問。
“我是有夫之婦!”沈紫寧咬牙切齒道。
“很快就不是了。”傅言深從沒想過,他有一天也會和一個有夫之婦糾纏不清,當時他知道沈紫寧的身份時,縱使再想找回場子,也不得不放棄。
可是緣分這東西,剪不斷理還亂,他和沈紫寧的緣分從那晚開始,就緊緊的纏在一起。雖然得到她會困難一些,但是他從不懼困難。
沈紫寧氣得不行,她直覺他肯定聽到她剛纔打的那通電話,她說:“我離婚不是因爲你。”
“我知道。”傅言深點了點頭。
沈紫寧被他弄得一愣,她離婚確實不是因爲傅言深,而是因爲她太失望了,不想讓自己繼續失望下去。
傅言深見她愣住,他輕輕一笑,繼續道:“但是這並不妨礙我要你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