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冷水中心校就不缺教師,餘鴻纔回到學校後,讓朱曉晴給空了出來,縣上對此事早就有所瞭解,他們也認爲在冷水讓夏天一直來作這個團委書記,他的本職工作就會讓路了,他夏天本是技術型的人才,還是應該讓他把精力放到自己熟悉這一塊來,他纔會結出更多的果實來的。
王縣長回到縣上後,他給團縣委書記建議,在冷水有一個人才,如果讓她劃拔到你這一塊,你的工作定會大有起色的,團縣委書記正愁自己的部下沒有得到充實,得到縣長的指令,他開始行動起來,在通過考察後,他發現朱曉晴的確是如縣長所講,他要利用她了,在他的大力通融下,縣教育局放人了。
縣上的領導也一紙調令下來,朱曉晴就脫離了教育戰線。她被調到冷水公社,開始了她的新的工作,朱曉晴沒預料到,她本是把所教的班拿給餘老實踐的,沒想到她的大量換來的卻是又一番景象。
陶老師在朱曉晴離開學校的歡送會上悄悄地對她說:“小朱,你是歪打正着了,現在你的生活中那個豔陽天就要出現了,不要把機會給別人了,我知道你在通橋那天就把自己給出賣了,你早就看上人家了,現在是把握最佳時機的時候了,千萬不要錯過喲。”
陶老師把朱曉晴的臉說得陽光燦爛。她擂了陶老師一下,“去你的,你以爲他就是皇帝呀,我纔沒有那個意思呢?”
她開心地嘻笑,雖然心裡感到甜蜜,可是卻又不想讓陶老師看到自己這樣沒有出息,人家夏天根本就沒有對自己有過承諾,現在只是自己走到了他的身邊,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否是對自己有那麼一層意思了。
陶老師笑吟吟地不還擊,她太瞭解好友曉晴了,她本就是衝着夏天而去的,只是他們有多大的可能,陶老師不是萬事通,她不瞭解,只是憑自己美好的祝願罷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與不能那是他們的造化了。
陶老師很希望朱曉晴能得到此生最完美的歸宿,可是她也只能帶上自己的心願,現在好友已經跨出了第一步,她會有什麼樣的收穫呢?祈禱她罷,但願她就是那個生活中的幸運兒。
朱曉晴能從教育戰線一下就過渡到了行政那條線上去了,這使冷水中心校的那些早就想脫離這塊的人心裡很是不爽,本來對搞教育就不是自己的本意的那些人,他們早就想有機會轉行,可苦於一直沒有門路,而那個小朱卻自己沒怎麼活動,一下子就離開了這個崗位,她真的有那麼神嗎。
朱曉晴的本意就是一輩子紮根於教育戰線,可是上級卻偏不讓她這樣,當時縣上的考察人員來找她談話時,她也是堅持自己的觀點的,可是人家卻對她說:“革命工作當然不分彼此,可是作爲組織上認爲你在另一條線上有更大的作用時,你就得作一點犧牲,服從組織的安排,就是你最好的選擇。”
當時朱曉晴還以爲就是對自己作一個考察,並不會真的對自己的行動,直到她接到去公社報到的通知時她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在做夢,對於她來說,能調到公社去工作,還不如說自己能每天都見到夏天才是她心中最大的夢想。
那幾個本想脫離教育戰線而又沒成行的教師。他們聽到朱曉晴被公社調走的消息後,在心裡他們都怨聲載道,當初縣上來冷水考察時也並不就只找了她朱老師一人,我們也是通過了考察的呀。
可是誰又想到了呢,縣上上次來冷水中心校考察時,的確是把另外幾個老師也一併考察了的,可是縣裡的考察之所以要這樣做,他們也是有目的的,上級已經指明瞭要某人,但是此去就考察她一人,還讓人抓了把柄,所以團縣委來人考察時,當然就有人作爲陪襯的綠葉了,那些當了綠葉的人,就以爲自己也是大紅花了,其實的時候一個人本是挺聰明的,就糊塗在那一時,幾個老師本是知識分子,沒想到被人家利用了,還在那裡癡心妄想,真是假作真是真亦假。
對自己沒能上到還以爲就是自己該到的地方,那幾個老師在心裡不平衡,他們認爲朱曉晴所以能轉爲幹部,是她的臉蛋幫了大忙的,如果自己也和她一樣,今天的戲就該自己來演了。
馬老師背後對人說,我早知她是要離開的,那天縣上來人給橋剪綵的時候,她的表演太出衆了,演戲裝樣子,她就是想在縣頭們面前露一手嘛,她的陰謀大大的有,女人呀,沒什麼好說的,自身具有的本錢使用出來了,那她就成功了一半。
馬老師對公社的生活嚮往已久,特別是象劉雲鋒這樣和自己本是同學的人,他現在活得多麼自由自在,可是自己卻每天都面對一堆孩子,成天就在孩子們中間穿來游去的,多沒意思,如果象自己同學那樣,進出縣城就如回家一樣,那該有多瀟灑,該有多神氣,劉雲鋒現在都比自己強了,某一天他若成了縣上的領導,還讓自己羞得無地自容,當初還和人家打個賭,說自己一定比他活得更強,可是這現實......
縣上來人對他進行考察言觀色時,馬老師早已心潮澎湃,可是最後卻是流水無情,聽到朱老師上調到公社的那一刻,馬老師的頭痛得太厲害了,他也知道自己性格內向,不善於與人相處,可是到了現在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了。
只要是他認爲對自己有利的,他就會讓自己的嘴不要閒着:
你沒看見她跪在地上的時候,她那件衣服因爲被水打溼了,她那整個胸脯都拿給縣上的人看了,看演出還不如說看她的風騷,當時我就在她的側面,看得可清楚了,那個大官的眼一直都沒離開她的那兩個炸彈,你說她不是出賣色相,難道那又是出賣的豬肉嗎。
對於這種有本錢的人,我們冷水學校根本就不缺她,她把自己推銷出去了,她想要做什麼,還有做不到的,從縣上來人考察我們後,我就知道她有戲了,果不然才過多少時間,她就榮升了。
馬老師無不憤恨,他早就想脫離教師加入到幹部隊伍中來了,他也找了不少的人,但那些人就是不能一錘定音,他們都說行,到拿結果時卻是另一番境象。
還以爲這次就該輪到自己了,可是卻讓她朱曉晴搶了先,朱曉晴調到了公社,馬老師開始時是絕對不相信的,因爲別人已給自己許了諾言,說這次自己走人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根本就沒有想到的,結果卻是讓人失望。
馬老師去問了要給他幫忙的人,人家回答他,這純粹是個意外,因爲縣上某要人看上了小朱,不然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自己比下去的,原來如此。馬老師突然就明白了,這可不是發幾句牢騷就能解決問題的。
因爲你馬老師沒有誘人的身材,因爲你馬老師就是一個鬚眉,人家朱老師身上有你所沒有的功能,馬老師只能恨當初爹媽把他的性別給搞錯了。
朱曉晴調到公社後,公社召開了團委改選會,劉雲鋒由於在黨校學習,縣團委決定,由夏天擔任冷水公社團委書記一職,過去那個怪怪的代理得以轉正,揚婧成了專職婦聯主任,朱曉晴接替了揚婧過去的團委副書記職務,曹英雖然還是團委副書記,可是她也只是掛個名而也。
在公社的其他人看來,過年後夏天很可能要離開冷水了,朱曉晴現在的職務明擺着是虛的,在公社裡就是團委書記也是工作人員一個,凡事都是在黨政領導下進行的,她朱曉晴調到公社來,公社並不缺一個團委副書記,夏天給她騰出位子,她纔有安身之地,公社的老人們是這樣爲朱曉晴安排工作的。
朱曉晴卻沒有想到那麼多,她認爲自己被上調到公社來,只爲過是上級認爲她有這方面的才幹,她也不信夏天就有那樣的能力,他夏天還是個一般幹部,自己多少還是知道一點,要把自己調到公社來,那是上級的安排,並不是你冷水哪一個人就能辦到的。
在當初縣上的人來找自己談話時,朱曉晴沒有把這事向夏天談起,她不能在事還沒成時就讓別人知道,如果沒有成功,可是別人還說自己是在癡人說夢呢,朱曉晴的口風很緊,就是她最好的朋友陶老師也是在她得到通知後才知道的。
可是現在自己的確是來到了公社,還讓上級給宣佈爲公社的團委副書記,從前自己也是公社的團委副書記,可那時與現在相比,內容完全不同,那時就是掛個名,現在卻是專職的,這就意味着自己從此就跨入了幹部時代。
朱曉晴一直沒有讓自己所表現出來的另一面,就是自己終於有了和夏天交流的機會,從前想他愛他就在心裡,現在可不同了,近距離和他接觸,讓自己的夢想推向了一個新的階段,不能不說是自己一生就最想達到的目的。
夏天本來就是知道朱曉晴上調的事的,因爲她能來公社,別人不知道,但自己其實很清楚,在自己向團縣委書記提出要讓朱曉晴來公社時,團縣委書記就對他說:“你也和我想到一塊去了,你不提出來我可能還要來找你呢,我知道你對我們共青團這一塊並不是特感興趣,我也想找個人來把你給罷了,沒想到你道好,首先就把自己給罷免了,王縣長已經對我提起了你們冷水的事,但是你想擱挑子可不行,得仍舊讓你作冷水的團委書記,這點你是沒有理由來推卻的。”
夏天向團縣委書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書記卻不這樣認爲,他說:“夏天呀,不是我說你,你來作冷水的公社團委書記可是很適合的,你想過沒有,你僅想到了如何去落實你的夢想,那一點沒有錯,可是任何事都不能憑空捏造出來,你有冷水一大幫青年給你作後盾,不是更好嗎,他們可是你想辦事的主要力量,當他們都來爲你的事出謀劃策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們共青團的作用有多大了。”
夏天還想推辭,團縣委書記用不容置凝的口吻對夏天說:“這事就這樣給定了,我也是向縣領導彙報過的,他們也很贊成我的做法,如果你再推卻下去,那就是你也不支持我的工作了,一個年青人,豈能不把自己放到青年羣體中去的道理。”
團縣委書記把話說到這份上,夏天當然沒有理由來再反駁他了,夏天對團縣委書記表態,“如果這是組織上的決定,那我就服從就是了。”
書記可不是象夏天那樣想得單純,他對夏天也是比較瞭解的,這個人如果讓他把精力放到共青團這方面來,我青山縣正缺這樣的人,他是大學生,比起那些和他差一長截的人來,可是我最理想的人選了。
見夏天答應得不是很乾脆,書記又給夏天上起了政治課,他在得到夏天確切的回答後,才心滿意足地把夏天送走。
在冷水曹書記也沒想到團縣委會來這麼一手,本來他並不想讓夏天來作這個團委書記的,他自己就是從共青團這一塊起家的,他對共青團太瞭解不過了,我們黨的後備力量,也是將來挑大樑的人。
劉雲鋒就從這起步了,下一個該是誰呢,他想讓冷水人來擔任這個角色,所以在讓夏天作公社的團委書記時,他是把代理放在前面的,可是上級這次卻給他正了名,把代理二字給去掉了,看來縣上的人也不是那範副書記所能左右得了的。
夏天是表現得好,可是他的根不在冷水,他總有一天要從這裡飛出去的,我冷水就是要立腳於在本地發掘人才,這一招又沒能得到實現。曹書記心裡對縣上的安排可是不滿的。
朱曉晴看似是我冷水人,可是她也不是真的冷水土著,既然上級這樣定了,自己也只有按上級的安排來辦。
對冷水這樣一個小小的人事變動,還讓幾家歡樂幾家愁,夏天沒有想到,朱曉晴沒有想到,甚至曹書記這樣的資深老革命也沒有想到,反正上級就是這樣定的,再多說也沒有用。
那個被上級考察了馬老師,雖然心裡萬般不願,可是自己永遠也想不明白,我爲什麼就只能當別人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