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娟聽到陳啓明的聲音響起,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我現在都出現幻聽了,再這麼下去,真成心理疾病了。”
神色之中含着些酒意,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前,把門開開,見陳啓明的形象正出現在門外。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他怎麼可能在大晚上單獨來找我,看來我真的是出現幻覺了。
這麼想着,反手一下,就把門給關上了。
陳啓明剛要進來,她這麼一關,差點把自己鼻子給撞着,心想:這小黃什麼毛病,要不就別給我開門,開了門咋又關呢?
又敲了敲門,說道:“小黃,是我,陳老師。”
黃月娟又聽到他的聲音,表情瞬間疑惑了起來,又打開門一看,陳啓明的形象又出現在門前。
陳啓明不好意思地笑道:“打擾了啊。”就往屋裡面走,往屋裡面走的時候,兩人的肩膀還碰了一下。
就這一下,對黃月娟來說簡直如遭震擊,原來陳老師真的在大晚上來找自己了。她全身顫抖,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胡亂地說着:“啊……你……”
陳啓明心想:我來這買盒套,該怎麼說呢?且不說我還曾經是她的老師,就算是個陌生人,我這麼大年紀了,這話也不好出口啊。乾脆這樣,我直接就拿了,拿了之後放在桌子上,把錢就付了。之間沒有太多交流,這就避免尷尬了。
想到這裡,他從櫃檯上把一盒套拿了下來,放到了桌子上。一言也不發。
黃月娟見他竟然把這個東西給拿了下來,高興得都要哭出來了。原來陳老師這回來這裡,真的是要和自己做那種事情的。
她眼中含淚,顫聲說道:“陳老師,你終於肯了……”
陳啓明心想:我肯什麼?對了,定然是我這麼多年也沒到她這衛生所買過東西,現在終於肯到她這買東西了。點了點頭,說道:“之前那不是特殊原因嘛,以後我有需要,會經常來的。”
黃月娟聽了之後,心中狂喜。以後還要經常來呢!原本以爲這種情景只會在白日夢中出現了,沒想到真的美夢成真了!
陳啓明說道:“多少錢?”
黃月娟帶着些欣喜地說道:“用一盒這個東西,怎麼能讓你給錢啊?”
陳啓明說道:“那可不行,咱們得丁是丁卯是卯,我不給錢,那不得讓你墊上了嗎?”
黃月娟帶着笑意,連聲說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又說道:“你等我一下。”說罷就轉到了裡屋。
進了裡屋之後,黃月娟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雙頰,已經紅到燙手了。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對着鏡子看着自己。心想:我這一身衣服太隨便了,我一定要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和心愛的陳老師完成我夢寐以求的一次。
這麼想着,就把現在的這套衣服,換成了一套十分輕薄唯美的紗衣。然後看了看自己的頭髮,覺得有點亂,就把頭髮給梳了梳,又覺得自己嘴脣顏色太淡,拿出一個口紅來塗抹。
一邊塗抹,黃月娟一邊想:這個口紅當初還是姜小哥送我的呢,他應該會理解我的吧,畢竟這是我此生的心結……
她就在裡面一直給自己化妝。
陳啓明在外面,就納悶了,她進去幹什麼呢?是不是手頭沒零錢,進去拿零錢了?拿個零錢的時間也太久了吧。
又想:再等下去許蘭會不會等不及了呀,再說等會出來,再交流幾句我還尷尬。算了,直接給一張面額較大的,不用她找了。
想到這裡,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塊錢的,把五塊錢放在桌子上,拿着那盒套走了,還輕輕把門關上,避免和她過多交流再產生尷尬。
過了片刻,黃月娟笑吟吟地從屋裡出來,身上穿着極美的紗衣,臉上化的妝非常精緻,當真是她最美的一刻了。她笑道:“陳老師,你看看……”
一句話還沒說完,卻見屋中並沒有了陳啓明的身影。她的表情漸漸變爲了疑惑,有見到桌上的五塊錢,彷彿那五塊錢發出強光,灼傷了她的眼睛。
她的腳步變得慢了,一步一步走上前去,顫抖着拿起那五塊錢。
忽然之間,她一切都明白了。他就是到這裡來買一盒套。
而買這一盒套爲的是什麼,自然不言而喻,是爲了他親密的妻子。
這其中,壓根就沒有自己什麼事。自己就是一個賣貨的。
原來,一直都是自己在單相思……
想到這裡,她心中的無限溫情瞬間轉爲了悲憤。她將那五塊錢緊攥成團扔到地下,又大叫一聲,把桌子上的東西都劃到了地下。酒瓶子在地上摔得粉碎,玻璃碴到處都是,屋中瀰漫了一股白酒的氣味。
她把抽屜打開,拿出一個本子。這本子很厚,快寫滿了。上面用很小的字,一行一行寫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她之前許多次傷心、難過、渴望的時候都在寫這個。甚至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她一邊哭泣,一邊把這個本子扯碎。哭道:“什麼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原來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她把本子撕成碎片,胡亂扔在旁邊。隨即趴在桌子上,哭得傷心欲絕。
這時,卻突然聽到門敲響了。她神情恍惚,也辨不出敲門的輕重。心想:陳老師,是陳老師回來了嗎?定然是他,他還想着我呢……
帶着幻想,黃月娟打開了門。
卻見到了一個她完全不想見的人。
金水。
金水之前和姜俊打鬥的痕跡還沒消退,臉上仍然有些傷痕。那隻粗壯的手中拿着一個飯盒。
他這回沒有隻說“我喜歡你”,而是盡力說了很多。或者說,他說的這一番話,正是“我喜歡你”的註解。
“我知道你和姜俊好了,我當時很生氣,但我不會恨你。他不會娶你的,我會娶你。現在不答應也沒有關係,大晚上的,你一定餓了吧。我給你帶了飯,剛做好就帶來了,現在還熱着……”
他的口齒不伶俐,這些話,也不知道在背地裡練了多少遍。但現在說出來,仍舊有些磕磕巴巴。一邊說着,一邊用那隻粗壯的手把飯盒往她面前遞去。
黃月娟看着他這副醜怪的樣子,心中厭惡,把一腔怒氣全都發泄在他的身上,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忽然冷聲說道:
“你平時難道不照鏡子嗎?”
這一句話突如其來,像一把利刃一樣,瞬間把金水的話頭給割斷了。金水愕然地望着她冷漠的面容,手上的飯盒仍舊遞在她面前,微微顫抖着,顯得非常尷尬。
黃月娟一把奪過那個飯盒,帶着些急躁地說道:“我絕不會和你在一起,別再來煩我了,滾!”
說罷,把飯盒猛往地上一摔。
只聽一聲脆響,盒中的飯全都撒在了地上。雪白的米飯和骯髒的泥土混在一起,顯得十分刺眼。
這一下,徹底點燃了金水的怒火。
金水咆哮一聲,用那隻粗壯的手揪住他的衣領,雙腿快速行走,把她摁在屋中的牆壁上。將臉龐湊了過去,表情猙獰可怖,咬着牙,一字一頓地對她說:
“我變成這樣,我願意嗎!”
黃月娟神色慌亂,掙扎了幾下卻沒掙扎開,皺着眉頭說道:“你放開我……”
金水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把她壓在牆壁上,獰笑道:“既然對你好也不行,那我就強行要了你。”
黃月娟驚恐交加,手亂揮亂舞,腳也踢在他身上,可就如同打在踢在鐵板上一樣,口中叫道:“你這個畜生,把我放開……”
“我是畜生?我是畜生?”隨着兩個反問,金水揮起力大的左手,扇了她兩個耳光,這兩下,把她扇的頭暈目眩。
金水把她拽到牀上,就要對她用強。
但畢竟金水只有一隻手,在解自己褲帶的時候,就沒法控制她。她大叫一聲,從牀上就要朝開着的門外逃走。
金水又伸過手去,把她拽了回來,摁在牀上,手用力一扯,嗤的一聲,扯下了她身上的一片衣服。她淒厲地叫了一聲,大聲哭了出來。哭喊道:“不要……”
金水神態已經瘋狂,叫道:“老子今天一定要辦了你……”
那天晚上,姜俊覺得無聊,就往黃月娟的衛生所裡去。
結果離得衛生所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見到衛生所的門大敞四開,似乎還傳來一陣淒厲的哭喊。
心中一驚,知道一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連忙飛奔過去。
在敞開的門中,看到金水把黃月娟控制在牀上,正要對她用強。怒道:“畜生!”
飛奔上前,一腳踹在他的身上,又連着給了他兩拳。
姜俊的拳頭不白給,打了金水這兩下,金水感到了疼痛,轉過頭來,見到姜俊,神情瞬間現出殺氣,咆哮道:“姜俊,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