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瑩順勢把他也拉了下去,林下帆觸不及防,差點呀在她身上。
“喂喂!我可不想欺負病號。”林下帆勉強撐住,沒有壓在她身上,“別亂動,我幫你看看。”
林下帆拉起她的右手,指尖一劃,好好綁着的繃帶全都散開了,手心血肉模糊。
“疼?”林下帆幫她清理的時候她明顯的吸了一口冷氣。
陳天瑩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她從來不敢在人前表現出半點軟弱的意思,可是在林下帆這裡她卻可以半點壓力都沒有,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林下帆隨便拿了幾張紙巾塞在陳天瑩的手心,然後在陳天瑩想開口揶揄他粗魯的時候,他一把把紙巾抽了出去,然後陳天瑩發現,手心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甚至看不到那條猙獰的傷痕。
陳天瑩抓住林下帆抽離的手,一臉擔心的看着他。
“怎麼了?”林下帆不明白她又發什麼瘋,明明幫她把傷口處理了,甚至還貼心的把難看的傷痕都弄沒了,她還要幹嘛?
“真要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裡好像不太適合辦事,不過你要是放得開的話我也不介意,反正尋找一些新鮮的感覺挺好的。”林下帆隨便的向四周看了看。
這是一個島,不大,孤零零的在海面上飄着,看不見大陸,碧海藍天,沒有一絲人煙。
“……”陳天瑩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這傢伙,真是有讓人分分鐘無語的本事。
“不是。”陳天瑩有些着急,但是一想林下帆也不會去哪裡,反正這麼大的地方就只有他們而已。
林下帆指了指一旁的魚竿,陳天瑩悻悻然的鬆了手,然後林下帆把魚抓了,她跟了過去。
這個情境和剛剛的十分相似,可是卻又有了哪裡不一樣,陳天瑩說不上來,可是就是覺得不安心。
“你會不會……死掉?”陳天瑩見林下帆沒有說話,猶豫了好久,還是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雖然她覺得很蠢,可是他會受傷,會虛弱,這是她見過的,這讓她不得不在意。
林下帆甩魚線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明明每次都能成功,並且風不大,可是這一次風直接把浪吹了起來,魚線直接扎進了沙裡。
會不會死掉?這是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因爲沒有人見過他灰頭土臉的模樣,因爲沒有人看見他倒地吐血的樣子,沒有人看見他蒼白着臉色堅持的樣子,所以都以爲他是萬能的,所以都覺得他皮厚。
好吧,他不僅皮厚,他的血也挺厚的,可是他也有血有肉,爲什麼不可以受傷,爲什麼不會受傷?
周森擔心過,他的擔心出於什麼。葉蓁蓁擔心過,她擔心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那些人是不是都死了,可是他呢,爲什麼她不會問一下自己呢?
陳天瑩感受到了空氣的凝滯,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可是卻讓人覺得壓抑起來,陳天瑩在反思,她是不是不應該這樣問,這樣會不會很傷林下帆的自尊心,而且他那麼強大,這麼問不是明顯的看不起他嗎?
可是不是啊,她沒有多想,她只是簡單的想關心他而已,也確實是真的擔心他,畢竟前幾天她聽到的關於他的消息不是太好。
林下帆回頭看了她一眼,陳天瑩的眼神有一些閃躲,她覺得自己傷害到了他。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會的。”林下帆拿起旁邊的匕首,在手裡掂了掂,然後遞給陳天瑩。
陳天瑩莫名其妙的接了過去,在觸碰到林下帆的指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手很冰涼,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讓人覺得害怕。
“要試試嗎?”林下帆靠過去,單手脫掉了外套,然後把胸口毫不掩飾的展現在陳天瑩眼前。
陳天瑩想往後退,可是林下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幫着她把匕首指向自己。陳天瑩搖了搖頭,滿臉的驚恐,即使她手上早就不乾淨了,可是在林下帆這裡,無論如何,她都做不到那麼冷血。
“不要!”陳天瑩拼命的把匕首抽回去,可是林下帆的力氣比她大了不知多少倍,在他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徒勞。
她可以不去管,可是她做不到,不知道爲什麼,當她把刀對着林下帆的時候,他的臉會變成周森的樣子,然後她的心就會揪了起來。
“不會死的,起碼現在不會死的。”林下帆緊逼過去。
他想一個瘋子一樣,每一個人都怕疼,可還他卻瘋狂的追尋這種痛感。他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所以他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就是他這幅樣子嚇到了許多人。
陳天瑩知道他不是爲了葉蓁蓁纔會如此落寞,他只是找不到繼續下去的理由了,所以抓住一點機會就拼命的想要經營好,可是似乎那些簡單平凡的東西在他手裡都沒有好運氣。
他用疼痛刺激自己,讓他清醒的認識到自己還活着的這件事,讓他清醒的知道日子還在往前。
“不!你停手!”陳天瑩想用巧勁把匕首扭過來,可是林下帆根本就不給她機會,緊緊的握着她的手。
林下帆直接吻住她,然後在她蒙圈的時候鬆手,那把匕首直接插進了他胸口。
陳天瑩感覺到了溫熱的液體從自己的之間流過,她慌張的推開林下帆,瘋了!他一定是瘋了,自己也一定是瘋了!
“你怎麼樣?你沒事吧,沒事吧。”陳天瑩慌慌張張的去扒他的衣服,她的手在顫抖,所以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陳天瑩簡直就要哭出來了,她很着急,擔心林下帆有什麼三長兩短。
林下帆抓住她顫抖的手,然後放在脣邊吻了吻:“沒事。”
陳天瑩愣了一下,林下帆的手是有溫度的,而且力量還是那麼大,以及那不容質疑的語氣,一切都讓人安心。
陳天瑩抽出自己的手,然後撕開他的衣服,鈕釦全部蹦開,除了衣服上的血,他胸口一片光潔,沒有半個傷痕,一切像裝似的,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