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關於平陽省省檢察院檢察長杜一鳴事件,一下子就轟動了整個平陽省,這個消息很快就被各大媒體紛紛報到了出來。
這無疑是平陽省最爲轟動的事件了!
多少年來,平陽省都不曾如此的震驚和轟動過了。
不僅僅是因爲杜一鳴事件一時如此轟動,更主要的是省紀委書記唐逸一下子就走進了千家萬戶、走進了平陽省民衆們的心裡。
省紀委更是因此名聲大振!
誰也未曾料到當初來平陽省的那個不起眼的年輕省紀委書記,竟是一下子如此轟動、如此霸氣凜然。
尤其是他面對媒體鏡頭所說的那句話——這只是一個開始,從上到下,凡是涉嫌貪腐的黨政幹部一律查辦!
這句話甚至被各大媒體給當成了大標題。
這也成就了一名省紀委書記的光輝形象!
因爲杜一鳴事件,整個平陽省的民衆一時間歡呼不已,高呼唐書記萬歲!
因此可見,平陽省的民衆們早已盼着這麼一位省紀委書記了。
現在終於讓大家看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震驚事件——省檢察長被捕。
杜一鳴被捕的這天晚上,省長盧廣慶一直還呆在自己的辦公室抽着悶煙。
因爲他意識到了自己已經身處險境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唐逸突然爆發出了這麼一個事件出來,突然就將杜一鳴給辦了。
這對於他盧廣慶來說,是意想不到的。
顯然,盧廣慶也知道了,唐逸的背後,有中央的支持。
若是沒有中央的支持,唐逸也是不敢一下子有如此大的動作。
更令盧廣慶倍感棘手的是,目前他還不知道杜一鳴被關押在何處?
拘捕杜一鳴的時候,是高調的,可是在處理杜一鳴的時候,卻又是低調的。
這對盧廣慶來說,可是倍感棘手的。
若是高調處理的話,沒準他盧廣慶還能從中做點兒文章?
但是現在他盧廣慶都不知道杜一鳴被關押在何處?
事實上,關於杜一鳴已經被中央專案組人員按照程序送往了北京,移交給了中紀委去處理。
顯然,杜一鳴也是不會被放在平陽省內處理的。
這天晚上不僅盧廣慶被驚着了、徹夜難眠,還有常務副省長廖德勝、省辦公廳廳長郭善民、平南市市長李鐵福等等等。
他們這些知道自己存在問題的人員,自然是都被驚着了、都是一時倍感惶惶不安。
到了夜裡十一點的時候,廖德勝給盧廣慶來了個電話。
待電話接通,廖德勝很是低沉的問了句:“你睡了麼?”
“還沒。”盧廣慶惶惶不安的坐在辦公桌前,又是點燃了一個煙來,深吸了一口,然後說了句,“我還在辦公室呢。”
“還在辦公室?”
“對。”
“那……”電話那端的廖德勝更是心理緊張了,緊張得都有些顫抖,“關於……拘捕杜一鳴前……有什麼徵兆沒?”
“要是有徵兆的話,你也應該知道了不是?”盧廣慶回道。
“你的意思是……這事就是這麼突然發現的?”
“是呀。”回答着,盧廣慶又是深吸了一口煙,愁眉不展的吐着煙霧,“真沒想到姓唐名逸的會有如此之手腕呀!現在……被動咯!”
“那……咱們總不能就此坐以待斃吧?”
盧廣慶又是深吸了一口煙,然後言道:“放心,咱們倆暫時還是安全的。不會那麼快就到了你那兒和我這兒的,畢竟你是常務副省長,我是省長,所以……就算姓唐名逸再怎麼樣,也是不會這麼快就動到我們的。”
“問題是……杜一鳴在平陽省的影響力也不小呀!他可是省檢察長呀!又是省常委呀!”
“這我知道。”盧廣慶回道,“姓唐名逸的辦的這件事,着實是夠轟動的,也夠震驚的。現在我擔心的是……杜一鳴會不會供出所有來?要是那樣的話……怕是就……不好辦了?”
“咱們就這樣任其宰割?”廖德勝問道。
“你的意思是……”
“當然是該下狠手的時候了。”廖德勝回道。
盧廣慶忙道:“不。現在不是時候了。就算現在做掉姓唐名逸的,怕是也難以阻止了?而且,要是這個時候姓唐名逸的出事了的話……怕是就麻煩了?”
聽得盧廣慶這麼的說着,廖德勝忽然埋怨道:“都怪你!打自姓唐名逸的到平陽省的那天起,我就建議不要留後患!可是你……”
沒等廖德勝說完,盧廣慶則是急忙氣惱道:“你還是三歲小孩子呀?你的想法怎麼就那麼幼稚呢?你以爲光靠極端的手段就能解決一切麼?就算你一開始就做掉了姓唐名逸的,那麼省紀委書記這個位置也是不會空缺的不是?你總不能來一個殺一個吧?要是這樣的話,你以爲中央就是吃乾飯的麼?中央不會查明原因麼?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靠極端的手段可以解決的!問題出在哪兒,你我都得好好想想!”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能怎麼辦?”盧廣慶氣惱的回道,“只能按兵不動咯!畢竟杜一鳴栽了,在他們手上了,所以這期間要是姓唐名逸的出事了的話,這問題肯定就大了!原本我們揹負的問題已經夠多了,難道你還想背上一個更大的罪名?”
說着,盧廣慶話鋒一轉:“其實你仔細想想,問題還是出在我們自身身上!其一,打自姓唐名逸的來平陽省的那天起,你們就沒有好好的待見他,他能沒有所想法麼?其二,杜一鳴那個人就不行,最開始人家姓唐名逸的想請他吃飯,他愣是公然的拒絕,你說這關係不就僵了麼?其三,你們一個個都太自以爲是了!我作爲平陽省省長,還主動請姓唐名逸的吃過幾次飯,你們就不能主動一點兒?就不能在事先就將這關係搞好?”
說到這兒,盧廣慶停頓了一下,又是言道:“其實大家都是混官場的,相互給足了面子,那麼也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的,明白?每次我跟你們談及這些的時候,你們都太傲了,都覺得姓唐名逸的沒啥本事,現在你們看到了他的本事了吧?畢竟人家是省紀委書記,又兼任了省委副書記,所以你們不應該低看了他!說句不好聽的,我和唐逸就是朱延平的左右手,都是平級的,你說你們憑什麼就低看了他呢?你們自身又有什麼本事呢?這事……首先就是你們自己一個個沒有把自己位置擺正,沒有一個良好的心態!你說你們不服這個、不服那個也成,問題是你們一個個都乾淨麼?自身存在了問題,就是看不到,還一個個那麼傲氣,能不釀成今天的局面麼?”
聽得盧廣慶這麼一番話之後,廖德勝一時無語了……
事實上,剛剛盧廣慶所說的這番話,還是在理的,蠻有道理的。
作爲一位省長,他看待問題還是比較全面的。
廖德勝也覺得盧廣慶說的是那麼回事,現在若是還採取極端的手段去解決問題,只怕是問題會愈來愈複雜化、愈來愈嚴重化。
顯然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是處於了一個被動的狀態。
現在他們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所以這就相當的尷尬了。
盧廣慶聽得電話那端的廖德勝許久無話,他忽然言道:“問題也不是完全沒有轉機,但……也只能從中央方面想辦法了。”
忽聽盧廣慶這麼的說,廖德勝不由得一怔,然後忙是言道:“那也只有找吳慶明瞭。”
“嗯。”盧廣慶應了一聲,然後言道,“我明天一早去找找他吧。”
“……”
事實上,盧廣慶是極不願意去找吳慶明的。
畢竟吳慶明只是平南市市委書記罷了,所以作爲一名省長去找一個市委書記解決問題,這未免有些太跌份了?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所以他盧廣慶也只有拉下這個面子了。
因爲吳慶明他哥是全國政法委副書記,所以這事也只有吳慶明他哥說句話,或許還有點兒力度?
其他人……怕是也說不上話了?
盧廣慶跟廖德勝的這個電話一直聊到凌晨一點多。
剛掛了電話,平南市市長李鐵福又給盧廣慶來了個電話。
待電話接通,盧廣慶問了句:“你也還沒睡麼?”
“睡不着呀。”電話那端的李鐵福沉悶道,“剛剛我一直在打您的電話,一直佔線,所以也就……”
盧廣慶忙道:“沒事,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我一直還沒睡呢。”
“也沒啥事,就是……您知道的。”
聽得李鐵福這麼的說着,盧廣慶也就問了句:“那你有什麼想法?”
“關於杜一鳴的問題,我已經給我表叔打電話了,我表叔的意思是……這事他不會過問的。”
盧廣慶聽着,心裡也明白李鐵福他表叔是不會參與這事的。
就算是參與,想必李鐵福他表叔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鬧得不好的話,自己還會惹得一身臊。
所以李鐵福他表叔自然是不會參與進來的,他也沒有必要參與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