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仕是個豁達爽快的性格,聶天鳴也不拘小節,兩個人沒有任何正式的拜師禮,也沒有什麼見證人,更沒有貴重的拜師禮。
就這樣,聶天鳴成爲了陳知仕的外門徒弟。
聶天鳴心裡納悶,也沒見陳知仕家裡有外人吶,自己是外門徒弟,那內門徒弟是誰?
拜完師之後,聶天鳴就揹着各半袋子山核桃和君遷子回家了,陳知仕也沒和他多說些什麼。
只是在臨走的時候,陳知仕站在衚衕口,囑咐聶天鳴沒事就來自己這裡,不要把他當做師傅,要當成亦師亦友的關係。
話雖這麼說,多半是是陳知仕的克陶瓷,聶天鳴也沒放在心上。
回到家之後,聶天鳴把山核桃的袋子噗通一聲扔到地上,又把君遷子的袋子交給老媽張蘭娟,讓她有空時,找個晴朗的天曬上。
“這麼多軟棗?”
看着自己兒子神秘兮兮把袋子交到自己手上,老媽有些好奇,打開袋子之後,驚呼一聲。
“要不咱們趕集把這些軟棗都賣了吧?咱們也吃不了這麼多。”
“怎麼吃不了,你就當平時嗑瓜子就行了,反正這些都是野生的,營養價值也高,咱們可不能浪費了。”
聶天生怕老媽貪小便宜,這軟棗在集市上,能賣出不錯的價格,但一旦賣出去,想要再吃就沒地方買了。
“媽,咱們現在又不缺那幾百塊錢,你就別去折騰了,等明年開春之後,咱們的收入比今年還能翻番。”
老媽張蘭娟一邊替老爹剪着手指甲,一邊看聶天鳴翻白眼:“明年你把人家姑娘娶回家,就算是謝天謝地了,你別動其他的歪心思。”
一提到林穀雨,老媽從心裡就樂開了花。
這姑娘無論從外表樣貌,還是從待人接物上,都沒得挑,而且還是小學老師,這種姑娘可以說可遇不可求。
“我和小雨是不是要挑個日子把親定下來?”
聶天鳴也是有些心急,儘管他和林穀雨的事情是板上釘釘了,可不走定親這一步,聶天鳴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像是少了點什麼似得。
“定親?”
老媽擡頭問道,結果手下一滑,戳到了老爹聶長生的肉。
“哎呀疼,你這看着點。”
尷尬地把指甲鉗收起來,老媽盤着腿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定親的話,你說是今年定好,還是明年開春定?”
涉及到這種問題,商量是一回事,但最重要的決定意見,還是要看家裡的老皇曆。
老媽拍了一下老爸,老爸很默契地跑到茶几邊上,從抽屜裡把皇曆抽了出來。
“tui~”
往手指食指上吐了口唾沫,老媽開始從這個月開始,一天一天得看日期。
“黃道吉日,諸事皆宜。
黃道吉日,諸事皆宜
黃道吉日,諸事皆宜。”
連續找了三天黃道吉日,老媽用鉛筆在上面畫圈做了記號,然後把皇曆交給了老爹。
“你看着三天,哪一天比較好?”
老爹聶長生打了個哈哈,說道:“都不錯,反正都是黃道吉日,這種日子沒有忌諱。”
聶天鳴把皇曆接過來,挨個看了一遍,說道:“過年之前是兩個黃道吉日,過了春節之後,另外一個黃道吉日就要在立春之後了。
我覺得這種事情宜早不宜晚,你說呢。”
老媽一聽聶天鳴的分析,也覺得有道理,定親這種東西,不僅僅是一種儀式,更是爲雙方吃了一顆定心丸。
“那就第二個黃道吉日吧,那天快接近過年了,咱們去的時候,幫着她家置辦點年貨,也算是有心了。”
聶天鳴的安排,惹得老媽張蘭娟只翻白眼。
“這還沒結婚,只是訂婚呢,就想着給女方家置辦年貨了?你可真行,娶了媳婦忘了娘,說的就是你。”
“哪能,我這不是也想着給咱家長點面子嘛,你帶着錢去,一大摞都看不出什麼來。
如果咱們買上半扇豬肉,一共花不了幾千塊錢,但在外人眼裡,那可是實打實的東西,也能說明咱們家是個過日子的人家,你說是不?”
“算了,你長大了,我是說不過你了,就按你說的辦就行。”
省得再聽聶天鳴嘮叨,老媽張蘭娟趕緊扭過頭去,接着給老爹剪指甲。
“天鳴在家嗎?”
累了一天,聶天鳴正想回房間休息呢,結果聽到外面有人喊自己。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聶天鳴有點奇怪,但想不起來了,總感覺剛剛聽過的樣子。
出門一看,發現逯平正站在院子裡,衝堂屋喊話。
老媽趕緊把他迎接了進來,問聶天鳴道:“這是你朋友?”
聶天鳴搖搖頭,說道:“認識,隔壁村子的。”
老爹聶長生一眼就看到了,逯平身後揹着的氣槍。
這也就是天黑,而且氣槍被一層油紙包着,只能看出是個棍子,看不出具體形狀來。
“你是逯富柱的兒子?”
此話一出,逯平楞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你後面的那把槍。
你就這麼大搖大擺揹着槍在村裡晃盪,就不怕被人看到?”
逯平此時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說道:“這多威風啊,如果我爸囑咐我不能拿出來,我就準備把它從包裡拿出來了。”
說完之後,聶天鳴看到老爹額頭上的青筋明顯跳動了一下。
完了,要出大事。
老爹猛然站起身,走到逯平面前說道:“你怕是瘋了吧,你爸都只能偷偷摸摸拿着,你還想給別人看?怎麼,你覺得自己特牛逼是不是?”
猛然上漲的氣勢,讓逯平很是震撼,他結結巴巴說道:“我知道錯了,我爸不讓我拿出來,我是覺得揹着很帥。”
聶天鳴趕緊出來解場,把逯平拉到一旁,聶天鳴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對了,我忘了和你說了,我想用你家的四眼狼狗配個種,生下的狼狗我只留一條,其餘全都歸你,然後我再給錢。”
逯平以爲自己已經夠真誠的了,可他在聶天鳴眼中,沒有看到一絲心動的意味。
“我給錢~”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家的狗不配種,如果你是來問這個問題的,那你就請回吧。”
對於逯平,聶天鳴沒有什麼好印象,既然他沒別的事情了,聶天鳴只能送他出門。
而被尷尬掃地出門的逯平,盯着院子裡被拴上鐵鏈的哮地,眼神久久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