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掉
何以寧回到家,簡單洗了個澡便睡下了。
睡前,她忍不住想,現在這個世道,好人也難做,究竟是社會風氣變了,還是人與人之間越來越冷漠,本來是拾金不昧的好事,到最後卻變成了一場警察局的不歡而散。
然後,她便想到顧念西,他最近的反常讓她摸不到頭腦,如果換做以前,他不可能來幫她,更不可能看到她倒地還做出那麼慌張的表情。
他應該站在一邊說風涼話,“何以寧,你死了纔好。”
那樣的顧念西纔是貨真價識,萬惡人渣的顧念西
何以寧想到頭痛,索性將臉埋進枕頭,強迫自己去想病人的事情。
這樣勉勉強強睡着了,睡到半夜,她從夢裡驚醒,那是一個可怕的夢,她夢見一把森寒的手術刀,刀鋒尖銳的割開她的心口,任她怎麼呼喊,那刀子就是不肯停下來,她看見噴濺的血液,看到一對眼睛閃着綠色的光亮。。。
然後,她就醒了。
何以寧大口的喘着氣,眼睛無神的望着天花板,一隻手忍不住放在胸口上。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她自然的一個翻身,感覺到牀邊站着一個人,她立刻警惕的瞪大眼睛,身體隨之繃緊。
顧念西赤着上身,只穿了一條褲子,光着腳踩在地板上,一雙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何以寧嚇得往後用力一縮,同時說道:“顧念西,你大半夜站這兒幹嘛呢?”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他還有裝鬼的愛好嗎?
顧念西臉色一變,陰雲密佈,衝着她吼,“你在這裡大喊大叫,我來看你死了沒有。”
她大喊大叫?她剛纔說夢話了嗎?她沒有說出什麼秘密吧。
何以寧頓時有些心虛,小聲說:“對不起,我可能做噩夢了。”
他沒說話,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依然緊緊的盯着她。
何以寧順着他的目光往自己的身上看去,這一看之下頓時啊了一聲,因爲剛纔的掙扎,睡衣的領子敞開了很大一塊,露出一片瑩白的肌膚,她急忙緊了緊睡衣,臉色羞紅,“顧念西,你還有事嗎?”
他皺眉,“我餓了,想吃西紅柿炒蛋,何以寧,去給我做。”
他一餓就要吃西紅柿炒蛋,而且,他總是在在大半夜喊餓。
也不知道是雞蛋跟他有仇,還是她跟他有仇,有必要這麼晚還折騰她嗎?
但是一想到他今天在警察局確實幫了自己,何以寧還是沒有任何怨言的下了牀,去給顧大少爺做西紅柿炒蛋。
她做好了飯菜端到他的臥室,他枕着手臂仰面躺在牀上,月光灑在他精壯的胸膛上,再配上那張妖孽的臉,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可以吃了。”何以寧儘量不去看他惹火的身材,眼光用力的往窗外看。
他冷冷的說:“不吃了,倒掉。”
“。。。。。”
何以寧用力深呼吸,他大半夜支使她去做菜,然後輕描淡寫的一句倒掉吧就把她打發了,他是小孩兒嗎,這臉說變就變。
何以寧拿起盤子席地而坐,趁着熱乎,自己吃了起來。
他忽地一下從牀上蹦起來,大步走到她面前,伸出一腳將她手中的盤子踢飛。
金黃色的雞蛋,紅色的茄汁頓時濺了何以寧一身,盤子撞在牆壁上,應聲而碎,潔白的牆面上立刻慘不忍睹。
“何以寧,你聾了,我說不吃了,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