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語氣淡然輕柔,眸光中那鄭重之色,讓人難以拒絕。
但是……我們什麼時候有約定好了?被衆人注視着,白琉月只覺得頭皮發麻,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她是想要利用張家來着,可是卻沒想要真正和張家合作。更重要的是,現在她是被張臨水牽着鼻子走。
張臨水說一,她就得答一,說二她絕對不敢回三。
白琉月胃疼了。很胃疼!
這種情況,總不好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吧?
第一次裝傻,那是爲了保護自己的權益,這要是再裝傻,就是不上道了。
思及此,白琉月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了無害純良的笑容,鳳眸中,一派友好之色,看着張臨水慢悠悠道:“不錯,我們的確有交易。”
一句話,讓張家衆人恍然。怪不得張臨水會幫雲月樓。原來是爲了和夜王攀關係啊。
“不知王妃與我們臨水的交易是?”張家家主看着白琉月,詢問道。
白琉月聞言,眉頭一皺。心道:你問我?我還不知道問誰呢!
心中恨得要死,不過此刻,白琉月卻是一句也不能說。只能將這些話在心裡說說,過嘴癮而已。
面對張家家主的質問,白琉月再度一笑道:“這個問題,您不如直接問問張公子。張公子,你便代替我回答吧。”
白琉月將一切都推到了張臨水的身上,同時,警告的看着他。
意思是,如果你敢說一些莫須有的,你就死定了!
張臨水收到她警告的目光,淡淡一笑,正要說什麼,只覺得喉嚨一癢,猛地咳嗽了起來。
他身後隨着的丫鬟,急忙上前,將在香囊遞給他。但是不知怎的,這香囊,竟然也不好用了。
咳嗽聲越發劇烈,最後一口血噴了出來。驚呆了在場的衆人。
“臨水!”張家家主一聲嘶吼。
“快!快去請大夫!”大長老也是驚魂未定,急忙對身邊的人吩咐。
因爲張臨水這一出,整個張家祖祠,都亂作了一團。
而白琉月,在這也終於明白了,張臨水在張家,有多重要!
這還不是死了呢,一旦張臨水真的死了,那張家?或許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緩過來吧?這,也是別的家族都不擔心張家坐大的原因。
因爲不管現在的張家多風光,一旦那個逆天的男人死了,一切都是泡影。
衆人手忙腳亂,隨後兩個家丁忙將張臨水擡着到了他的院落。
“不過去看看?”整個祖祠中,最後只剩下了白琉月和張臨溪。張臨溪起身,詢問道。
“還真是誇張。”白琉月輕笑,只不過卻還是跟着張臨溪,一起朝着張臨水的院落去了。
張臨水所居住的地方,名爲盤水。這裡四處環水,好似水中居所一般。
住在這樣的地方,對他的身體卻是不好。雖然說會養着他的嗓子,但是……身體差了,又怎能將病徹底治好呢?
“怎麼了?”見白琉月進了盤水居之後就一直皺眉,張臨溪詢問道。
“沒,我只是好奇,這裡的居所怎麼會這麼奇怪,四周環水。”白琉月淺淺笑着,好似不經意的問道。
“這裡?”張臨溪在聽她問起的時候,眼底劃過一絲嘲諷:“這是大夫們說,兄長的喉嚨不能再有刺激,所以應該在這樣潮溼一些的地方住下。然後,張家人爲了他,特意造的人工湖。”
“還真是爲了治他,費盡心機啊。”白琉月感慨。
“這是自然。你也看到了,現在的張家,若是沒了他,那麼便是一盤散沙。”張臨溪的聲音低沉,也不知是在難過,還是別的。
白琉月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張臨溪笑了:“你嫉妒?”
“自然。”張臨溪回答的爽快。
“或許,你若是他,就該知道了。他比你,更可憐。”白琉月的話中有話。說罷,她也不管張臨溪是否還有問題,便朝着衆人的方向走去。
此刻,張臨水的主屋內,大夫已經到了。一共三名大夫,都在爲張臨水治病。
在外廳的屏風處看過去,還能看到男子的眼中,那一片冰冷之色。是無奈?又或許,是悲哀。
“怎麼樣?臨水他。”張家家主急忙抓着正在把脈的大夫問道。
“公子他最近操勞過度,待老朽開一副藥。”
“是,是。”家主鬆了口氣。
而後,第二名大夫上前把脈,也留下了一副藥。
當三名大夫都下去之後,張家人才算是安心。
“來人啊,按照這三個藥方,將藥抓回來,熬好之後給公子送來。”
家主對外吩咐了一聲。
然後,衆人在知道張臨水沒事兒之後,也便都散了。
當衆人散了之後,張家家主與大長老卻是沒有走。
“臨水,你的身體可還好?”家主詢問。
張臨水聞言,搖了搖頭。很是冷靜:“無妨,只不過是有些累了。”
“我早說過,要你不要太操心家裡。你只要坐鎮家中就是了。像是那雲月樓,完全可以不必去。就算是王妃又如何?我們張家就算沒有夜王幫助,也一樣可以飛黃騰達。”
家主厲聲斥責。
“這件事是我個人行爲,與張家無關。”張臨水皺眉,對家主的話,很是不滿。
“你是我兒子,是張家人。張家人,從沒有什麼個人行爲!”家主看着張臨水,冷聲說道。
張臨水聞言,抿着脣,不再說話了。
他還能說些什麼呢?這,便是他的父親。一切以張家利益爲主的父親。
“罷了罷了,依我看啊,大哥你也別再訓斥他了。事已至此,臨水,你不如說說,你和那王妃做了什麼交易。”一旁,剛剛看着家主訓斥張臨水的大長老開口了。
看着張臨水,將今日的主要問題,問了出來。
張臨水眼底劃過一絲嘲諷,剛要說什麼。卻聽到外廳屏風後,傳來了女子淡然冷清的聲音:“我與張公子約定,他爲我雲月樓大開方便之門,我許他治病良方,保他活過三十歲。”
白琉月的聲音不大,可是傳進來,卻是震得家主和大長老臉色鉅變。
別說是他們了,就是牀上的張臨水也是一臉訝異。
而後,便見到白琉月從外廳緩緩走入了張臨水的房間。
“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張家家主與大長老忙跪下行禮。
“免了吧,我不過是個王妃,不值得兩位如此大禮。”白琉月話中嘲諷之意明顯。
兩人聞言,也是面面相覷,知道是自己不對。
但是,現在這個不是問題,問題是!
“王妃,您剛剛說……能讓我兒臨水活過三十歲,可是真的?”張家主很激動。
“我說過的話,自然就是真的。”白琉月淡漠道。
話落,她走到了張臨水的牀前,落坐在牀上,握住了他的手腕。
半晌,深深地看了牀上神情複雜的張臨水,道:“他本無勞累,只不過不適合這居住環境罷了。四周環水,水汽瀰漫,讓他的身體遭到侵蝕。時間久了,底子差,只要有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要影響到他。若是真想讓他活着,還是換個居所吧。”
白琉月說完,又從懷中拿出了一瓶藥:“這是我日前做的,還在實驗中,沒有確定是否好用,你可以試試。當然,死了不能怪我的。”白琉月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