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家準備的兩個嬤嬤,僖嬪送的六個宮女,韓暮雲送的兩個婢女!這些就是成親之日藺芊墨帶來的人。
現在,她們靜靜的,規矩的站在門外,垂首等着主子叫,等着伺候,等着…等着看那個迫不及待獻媚,主動進去要伺候主子的丫頭,看她的結果,看她的命運,然後決定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找出最合適的位置!
相比剩餘七個婢女的多樣心思,藺家的兩個嬤嬤倒是很淡然,結果如何,對於她們來說都無差別。一來,她們年紀大了,什麼烏七八糟的心思是一點兒沒有。二來,伺候人的活幹了這麼多年,她們已經十分清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或許,也就是因爲她們本分,心不大,這些年來,雖然磕磕絆絆卻無大難;現在還會被相爺選中來伺候郡王妃!
人吶!既然已經做了奴才,就要學會認命!
兩個嬤嬤無聲感慨間,七個婢女沉默,不定等待間…門,打開,同一瞬間,一道兒粉紅影子如風一樣略過,而後掉落,激起點點塵…。落在她們腳下!
精心的裝扮,只剩下狼狽;美豔的臉蛋,滿是扭曲;紅潤的臉頰,只餘蒼白!
看着腳下之人,兩個嬤嬤心裡一緊,七個婢女臉色微變,身體緊繃,僵硬。雖已預感那樣進去或難討好,可如此直接的結局,還是超出了她們預料!
木子從暗處走出,看着躺在地上臉蛋豔麗,臉色灰白的女人,擡手,面無表情開口,“帶下去!”
話落,兩個小廝忽然而至,上前,毫不猶豫,乾脆利落擡起地上人,大步離開!
幾個婢女看此,頭垂的更低,臉色更爲緊繃。一句帶下去,然後呢?是處罰?是處死?還是…生不如死?這樣不確定的結果,讓人心裡不由更加忐忑!
不問原因,不聽解釋,不許求饒,並看不到結果…如此決斷的做法,是郡王手段嗎?
木子看着幾個婢女,繃緊的身體,淡淡道,“你們是郡王妃帶來的丫頭,教導的話身爲奴才的我不敢說。只是,在鳳家,關於鳳家的一些規矩,你們最還是知道一下比較好!”
幾個人聽了,趕緊俯身,求教,請提點。
“鳳家對下人的要求不多,就四個字,令行禁止!主子開口,令則行,禁則止。守住自己的本分,辦好自己的差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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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幾個婢女應,此刻心裡任何心思都暫時被死死壓下了。
屋內
一個美人,剛露一個媚笑,剛拋了個媚眼,那妖嬈的身姿態還未來得及完全展現,勾引未遂,鳳璟揮一揮衣袖,就這麼飛了…
鳳璟,完全不懂憐香惜玉之人呀!
有比較,藺芊墨恍然感悟,鳳郡王對她倒是真的很客氣了!當然了,這或許跟她的含蓄,矜持有關。對鳳璟,她也就是偶爾被美色迷惑的瞬間,腦子裡有過那麼一絲邪念,其餘時間她心裡,腦子可都是很本分的,手腳更是安分。
“夫人!”
“在!”鳳璟一開口,藺芊墨差點立正。
看到鳳璟微挑的眉頭,藺芊墨乾笑,主要是鳳璟那麼一揮袖,就把人給震飛了的威懾,太過震懾,讓她不由慫了一下。人嘛!潛在裡還是本能的欺軟怕硬滴,嘿嘿…。
鳳璟緩步走到藺芊墨身前,垂眸,擡手,撫上她臉頰,光明正大的吃豆腐,臉上卻是一點兒不顯,淺淺淡淡道,“可是嚇到了!”
藺芊墨點頭,明媚而憂傷道,“成親第一天,丫頭竟然在我面前,當着我的面魅惑我相公,實在是…。”藺芊墨看着眼前垂首站立的丫頭,婆子,幽幽沉沉道,“爲她求情,顯得我太傻,不管不問,顯得我太狠!不過,無規矩不成方圓,她既錯了,一切就按照規矩來吧!”說完,拿下鳳璟放在臉頰上的大手,邁着憂傷的步伐更衣去了。
看着藺芊墨的背影,鳳璟揚眉,裝模做樣的丫頭!
“都先下去吧!”
“是!”
丫頭,婆子不敢遲疑,又趕緊退了出去。其實,伺候郡王的事一直都是木護衛在做,只是現在郡王成親了,有郡王妃在,木護衛一個男子不好再進來。才由她們來伺候的,只是…
一早上沒伺候到主子,就看到郡王爺揮手處理了一個人,還有郡王妃憂傷的無奈。最爲重要的是,她們好像感覺到了郡王爺對郡王妃是真的有些在意。畢竟,如果不在意,就不會在乎郡王妃的情緒,問她是不是嚇到了!
藺芊墨去更衣間出來,看到鳳璟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軟椅上靜靜的翻着一本書看,閒適,自在的很,見藺芊墨出來,看了她一眼,道“幫我束髮!”
藺芊墨聽了挑了挑眉,誠實道,“我不太會梳!”
“一回生二回熟。”
聞言,藺芊墨也沒說什麼,拿起鏡臺上的梳子,開始給鳳璟梳頭!男子的髮髻,應該不難梳。
柔軟,滑順,乾淨,清爽。一個男人頭髮如此…藺芊墨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頭髮,嘆,長相不及,頭髮也敗北了。情何以堪!
只是,這柔軟的頭髮,跟他性情可真是一點不像!心裡的小不平衡,讓藺芊墨吹毛求疵的找缺點,心裡默默吐槽。
頭上的痛意,讓鳳璟不由放下手裡的書,擡眸,透過鏡子看向那個正在給他梳頭的女人。梳頭的動作確實不熟練,不過,梳的很認真,認真的透着一股怨氣,好似跟他頭髮有仇般!
感受着被扯痛的頭皮,看着在他頭上作亂的兩隻小手,鳳璟感覺,用這樣的方法讓她熟悉自己,或許並不是一種明智的決定。
當手裡的髮髻成型,藺芊墨嘴巴抽了一下,而後仍不住抿嘴笑了,輕輕擡眸,偷偷看去,呃…。視線在鏡子裡跟那清淡的視線相撞!
乾笑…。被抓了個現行!
看着自己頭上的那個亂糟糟的鼓起,鳳璟神色淡淡,“玩兒的可高興?”
“呵…呵呵…好像沒梳好。”說着,把鳳璟頭髮散開,開開叫人進來。
藺芊墨話落下,一個婆子疾步走了進來,恭敬道,“郡王妃,有什麼吩咐?”
“給郡王爺梳頭!”
嬤嬤聽了,微微擡頭,有些猶豫。
“叫木子進來,然後叫人過來給郡王妃梳頭。”
“是!”
鳳璟吩咐着,藺芊墨低着頭站在一邊,安安靜靜的做一個以爲夫爲天的賢妻!
梳洗好,簡單的吃了點早飯。開始成親後,首先也必須要做的一件事兒。請安,認親…
藺芊墨隨着鳳璟進入正院的時候,在外面,隱約可見屋子裡已經站了不少的人。明顯都在等他們。
看此,藺芊墨垂眸,人妻雖然是有名無實,可媳婦兒這職業卻是實打實的。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看來她多少還是上些心的好。
“國公爺,老夫人,郡王和郡王妃來了!”
“嗯!讓他們進來!”
鳳璟走進來,看到地上那兩個紅色的軟墊兒,眉頭動了動,什麼沒說,擡腳走過去,在國公爺,老夫人面前站定,撩起衣襬,自然的跪了下去。
藺芊墨看此,垂眸,隨着輕輕跪了下來。
“孫兒給祖父,祖母請安。”說完,磕頭。
“孫媳給祖父,祖母請安!”藺芊墨比葫蘆畫瓢,就是磕頭什麼的讓人有些蛋疼。
“嗯!”國公爺點頭,透着威嚴。
“好,好…”老夫人聲音裡帶着歡喜,拿出兩個紅包遞給她們,“趕緊起來吧!”
“是!”
兩人站起,國公爺從袖帶裡拿出一個玉佩,遞給鳳璟。
看到那個玉佩,所有人臉色抑制不住都有了一些變化,而藺芊墨清楚的感到屋內剛略帶躁動的氛圍,即可沉寂了下來。
“你也成家了,是大人了,而我也老了,以後這個家就交給你了。”國公爺說的乾脆利索,風輕雲淡,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聽言,藺芊墨垂眸,這是要交權嗎?這玉佩一收,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以後掌家的人就是鳳璟了!難怪,這氣氛就有些變味了。
鳳璟看了一眼,伸手接過,不鹹不淡道,“是,祖父!”
看着鳳璟這表情,國公爺心裡剛生出來的那點感慨什麼的,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他真是腦抽了,竟然還指望看到鳳璟意外,激動的樣子!
而屋裡其他人看到鳳璟把玉佩收下,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雖然早就想到國公爺會把這個家交給鳳璟,可等到真的到這一天了,他們還是難掩失落。
但是,卻沒人敢說什麼。一來清楚國公爺的脾氣,二來,鳳璟是長房嫡孫,也是名正言順。而且,鳳璟的優秀,他們也是有目共睹的。不過,鳳璟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而他最大的缺陷,也是致命,就是他的身體…。
鳳璟無子嗣,對於他們來說,以後還有無限可能,鳳家最後掌家人到底是誰,還真是不一定。而這種想法,在知道鳳璟傷了身體的那天,在很多人腦子裡都已經冒了頭,在心裡紮了根。
這是大家心照不宣,同時心裡都存在一個共同存在。只是,國公爺還活着,無人敢做那出頭鳥,無人敢輕易冒頭。既,鳳家現在看起來兄友弟恭和樂一片。只是這種平和到底會維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對於某些事兒,國公爺心裡也早已通透。所以,他纔會在鳳璟成親第一天就把掌家的權利交給了。所以,他纔會想在他活着的時候千方百計的治好鳳璟。不放過任何一絲希望,哪怕擔上一些麻煩,比如應下藺芊墨的條件交換!
不過,真心高興的人也不是沒有。鳳璟之父,鳳騰!鳳璟之母,肖氏!兩人眼裡均露出一絲欣慰。
只是,鳳騰更多了一絲複雜色,他本是鳳家第四代名正言順的掌家人,然註定與當家無緣,因爲這殘破的身體,扛不住鳳家的重擔!此時,難免有些失落。
看丈夫臉色不是很好,肖氏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
鳳璟胞妹,鳳嫣此刻無複雜的心思,就是單純的歡喜。高興的連帶看藺芊墨也順眼了不少。
“父親,母親!”
“媳婦給父親,母親請安!”
“起來,起來。”鳳騰聲音有些無力,神色倒是柔和,把兩個紅包遞過去,“以後,要相護相敬,同心百年!”
“謝父親!”
肖氏就說了一句,“以後,好好過日子!”
“是!”
“哥,嫂子!”
哥透着親近,嫂子帶着不情願!這語氣差異太明顯。藺芊墨擡眸看了一眼鳳嫣,見她正對着自己皺眉,藺芊墨淺淺一笑,甜甜道,“妹妹!”
明明是示好,可落在鳳嫣耳裡卻是挑釁。冷哼,剛進門就敢跟她對着幹,藺芊墨你好樣的。
“郡主客氣了!”
得,嫂子直接變郡主了!看來,小姑子很不好伺候。鳳嫣讓她想起來藺纖柔,油鹽不進,好賴不分,一時有些手癢。
鳳璟看了鳳嫣一眼,什麼都沒說,繼續領着藺芊墨認親。
三個叔叔,三個嬸嬸,四個堂哥,五個堂弟,三個堂妹一一見過。還有兩個未來的姑姑,兩個堂姐,一個嫡姐一一被提過,如此,一大家子藺芊墨也算是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嘴巴幹了,低頭看着手裡的紅包,輕輕笑了,辛苦也是有收穫的,不錯…。
看着藺芊墨拿着紅包,微微上揚的嘴角,鳳璟微微側目,除了愛吃,還愛財!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們還要進宮謝恩,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國公爺開口,認親到此結束。藺芊墨心裡無聲嘆了口氣,這裡的戲結束了,宮裡還有一出。
九皇府
皇上送幾個美人給赫連逸到底是什麼意思,影七等人心知肚明,不外乎是試探。或許,好多人都是這樣想的。
只是,當看清那個五個女人的樣貌後,影七等人的眉頭皺了起來,赫連逸淡淡的笑了!
五個女人,十四到十六的年紀,跟藺芊墨相仿的年紀。男人嘛!都喜歡年輕的,這沒什麼奇怪的,也不意外。然,讓人覺得壓抑的是,這幾個人的身上,竟然均能或多或少的看到藺芊墨的影子。
眉眼,姿容,總是有一處讓人不由想到藺芊墨。
“看來,皇上爲了本王,真是費了不少的心力呀!”赫連逸嘴角帶笑,眼裡卻無一絲笑意。找幾個相似的人放在他眼前,這是要不斷勾起他心裡的那點念想,讓他忘不掉,然後,生出掠奪的想法吧!
爲了得到遺旨,爲了看他和鳳家對上。赫連昌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不過,這手段還真說不上多高明。然,不可否認的是,這確實影響到了赫連逸的情緒。
“主子,這些人怎麼處置?”
在影七的眼裡,凡是能給主子添堵的人,連安置都不需要,理所應當直接處置就對了。
赫連逸淡淡道,“皇上想看本王的反應,你覺得本王怎麼做纔是最合適的呢?”
影七聽了神色微動,“主子你的意思是…?”
“這個時候連生氣都是一種在意的表現。所以,漠視最合適。”
影七聽言,垂眸,“屬下知道了!”
“暫時把她們放在後院。”
“是!”
影二閃身出現,“主子!”
“說!”
“西域那邊剛傳來消息,昭和大皇子,二皇子途徑那裡的時候,忽然病倒了。”
赫連逸聽了眼簾微動,“病倒了嗎?”
“好像是得了什麼怪病,不定時發作!發作之時渾身抽搐,痛苦異常!而,不發病時跟平常無異。”
影七聽了,神色不定,“這病,倒是稀奇!”死了虧,活着痛。
“但是有傳言說,昭和大皇子和二皇子那不是病,而是被西域的人下了毒。畢竟,是巧合在他們的地方出事兒的。所以,有懷疑的理由。”
影七聽言,若有所思,有種有人在離間昭和,西域關係的感覺。天下分三國,大瀚俱首爲王,兵強馬壯!昭和,西域爲進貢之國,俯首稱臣,獲得一安。
只是時間久了,難保兩國不會生出異心來!
西域,昭和,國小人少,並不足畏懼。但,如若他們結盟,聯合,對於大瀚來說就是絕對的隱患。
他們聯合,大瀚難安。反之,他們分崩,於大瀚纔是利!現在,他們這種局面,影七不由想可是赫連昌的一計?
“你們可是覺得這件事兒或許跟大瀚有關係?”
赫連逸問,影七,影二點頭,如實道,“是!”
“那,你們覺得是誰所爲?”
“屬下覺得,應該是皇上!”影七道。
影二持不同意見,“屬下覺得應該是國公府!”
“說說你們的理由!”
“昭和,西域亂,皇上才能安心攘內。”
影七說完,赫連逸看向影二。
影二開口,正色道,“影七的這種想法屬下也有,不過…屬下覺得,如果真是皇上動的手。那麼,昭和大皇子,二皇子應該不是這種半死不活的情況,而是應該喪命西域纔是。”這樣才符合赫連昌狠霸的做法。半死不活的折磨,他沒那個耐性,人死了對於他來說纔算徹底。
赫連逸聽完,沒給答案,擡了擡手!
影七,影二看此,躬身退下。
赫連逸靜默,片刻,起身,拿起筆在宣紙上寫下幾個大字,皇權!兵權!
看着上面的字,神色莫測!
皇權,看似至高無上,可若無兵馬相互,其實不堪一擊。
而兵權…。皇權七寸處的存在!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鳳家,站在赫連家咽喉處的位置。剔除,必傷己!
不能輕易除之,就只有掌控!
只是,鳳璟…。赫連逸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煞氣,卻有瞬間隱匿。
放棄,他無法習慣!強制壓抑,反而加深執念!墨兒,他該拿她怎麼辦?
鳳璟,如刺在喉…。
給皇上,皇后謝過恩,聽了一些透着滿滿善意的囑咐,收到一些打賞,宮裡這場戲很是平穩的結束了。
藺芊墨跟在鳳璟身邊,快走出皇宮的時候,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賣笑真是力氣活兒。想着,轉眸看了一眼鳳璟,這傢伙一直一種表情可真是省力呀!
“看什麼?”
“鳳郡王長的真迷人!”
鳳璟聽言,轉眸看了藺芊墨一眼,“你在調戲我!”
抽,“這是誇讚!”
“要我禮尚往來嗎?如果要,我可以勉爲其難!”
“不、用!”
“看來,你很清楚自己身上很難找到優點。這也算是一種自知之明的表現,挺好!”
藺芊墨聽了,心裡習慣性開始憋悶。同時開始沉思,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嘴笨,可爲什麼跟鳳璟說話的時候,她總是被噎的哪個呢?十次有八次都落於下風!
其實,擡扛這事,輸了不少錢,贏了不得錢。要說輸贏也無所謂,沒什麼好在乎的。可是這心裡憋火呀!而且,她和鳳璟恐怕還要相處一段日子,避不開。那,如果以後每次開口都這樣,她肯定會內傷的。
藺芊墨覺得有必要找找原因,她可不想憋悶死。
“鳳郡王,郡王妃!”
聽到聲音,藺芊墨收起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擡頭…
“三殿下!”鳳璟淡淡道。
藺芊墨微俯身,“三殿下安!”
赫連珏臉上掛着笑意,柔聲道,“郡王妃不必多禮。”
“謝殿下!”藺芊墨起身,不再說話,安靜的站在鳳璟身邊。
“殿下可是要進宮?”
赫連珏點頭,態度很是隨和道,“郡王爺,什麼時候有時間一起下局棋吧!”
“好!”
“那我有空可就要去府上叨擾了。”
“恭迎殿下。”
“呵呵…好了,我先進去了。”
“殿下慢走!”
寒暄過後,鳳璟和藺芊墨剛走出兩步…
“鳳郡王,郡王妃,稍等一下。”
聞言,鳳璟,藺芊墨頓住腳步,赫連珏返回,看着他們笑了笑,“有件事兒我差點又忘記了。”說完,從袖帶了拿出一個髮簪,遞到藺芊墨面前。
赫連珏的舉動,讓藺芊墨微微一愣。
“郡王妃可還記得這個?”
聞言,藺芊墨看向那個髮簪,看着上面的圖案,有些記憶回籠。
她被驅離京城之前,赫連珏送給她的。而她收下了。一來,那個時候她感覺自己不會再回到京城。二來,她喜歡赫連珏簪子裡面放的藥材。所以,她毫無壓力的收下了。
不過,這簪子不是在她掉落山崖的時候,被她拿下來丟了嗎?爲什麼又回到赫連珏的手裡了。
更重要的是,這廝留着它做什麼?還在這個時候拿出來還給她?還當着鳳璟的面?
“郡王妃不記得了嗎?”
我說不記得,你還準備幫着回憶一遍是不是?
過去和赫連珏的那些個事情,她失憶了,而赫連珏從不在意,人們現在提起來也不過是一段往事。
可現在,這廝一副追憶樣是要鬧哪樣?是想搞得人們以爲他們兩情相悅過呀?還是想看人以私相授受過呀?
“郡王妃…”
赫連珏話沒說,藺芊墨拿過簪子,若有所思,“這簪子看起來很眼熟。”
“自然眼熟,因爲這是郡王妃過去戴過的。”
“是嗎?”
“嗯!我無意中撿到了,一直想還給郡王妃,可總是忘記。今天想到你們可能要進宮來謝恩,所以我就順便帶過來了。現在好了,物歸原主!”
“謝謝三殿下。”
“不客氣!”赫連珏做完好事兒,心情愉快,帶着笑意走了。
鳳璟看了一眼藺芊墨手裡的髮簪,什麼也沒說。伸手握住她的手,淡淡道,“走吧!”
“呃…好!”藺芊墨任由鳳璟牽着,兩人相攜走出皇宮。
赫連珏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馬車上
鳳璟看着藺芊墨淡淡道,“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郡王爺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你就會說?”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真話!”
“說出來的都是真話,不能說的都是秘密!”
鳳璟聽了點頭,直接道,“髮簪!”
“赫連珏送給我的。”
聞言,鳳璟眉頭微動,“何時?”
“我離開京城前。”
“爲什麼收下?”
“因爲看它值錢,裡面的藥材還能救命!”
“除此之外,看到髮簪可還能想起別的?比如,過去關於赫連珏的事情。”
“想起了很多事兒,也可以說全部的事。”
鳳璟聞言,眉頭微皺,臉上卻無絲毫波動,“所有的事?”
“嗯!”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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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曾經對他有多癡迷!”
“什麼時候記起來的?”
藺芊墨聽了眨眼,俯身,靠近,拖着下巴看着鳳璟,輕輕一笑,幾不可聞道,“其實,一直都記着,失憶不過只是我說!”
聞言,鳳璟眼眸微縮。她從來不曾失憶…。
兩人對視,靜默!
看着藺芊墨清亮的眼眸,良久,鳳璟嘴角緩緩勾起。
已經不再喜歡,就不用擔心她有一天恢復記憶再記起。
“今天表現很好!”
“可有好處?”
“想要什麼?”
“要…嗚…”
藺芊墨話未說完,馬車忽然停下,胳膊猛然被抓住,瞬時倒在一個溫熱的懷裡,只是某人用力過猛,藺芊墨被撞的鼻子發疼,眼睛發紅…。
鳳璟皺眉,還沒開口,小廝還未來得及請罪。一個纏纏綿綿,悠長又幽怨的男聲傳來。
“墨兒…。”
聽到這聲音,藺芊墨捂着鼻子,眼睛更紅了。
鳳璟垂眸,攬着藺芊墨腰身,看着她淚眼汪汪的樣子,清清淡淡道,“墨兒…。看來,有些動人的話,爲夫要陪着你一起再聽一遍了。”
“墨兒,我可憐的女兒,我是你爹呀!嗚嗚…。”
聽到這話,藺芊墨眨眼,鳳璟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