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5月27日,陳柏祥從歐洲滿載而歸,《夜店》被選入決賽,獲得了評審團大獎,最終只以兩票只差失去了最高獎項的榮譽,選上的那部影片很少有人看得懂,戛納電影節,關於人性題材的影片,獲獎率比喜劇片高了很多。
因爲王子川不習慣應付媒體,王金率領騰飛娛樂高層一起把陳柏祥接回公司,陳柏祥像是打勝的將軍一般,意氣風發。
“阿川,你猜猜《夜店》賣了多少錢?”
“多少?快說說!”
陳柏祥道:“真正三百五七萬美金,還沒上映就賺了兩千多萬港幣,這下公司是徹底擺脫金錢的困擾了!”
王金在路上就得知了這個消息,羨慕道:“阿川,你現在可紅了,影片都賣到歐洲、美國,我想《夜店》上映的時候,場面一定很火爆。”
王子川笑道:“這算什麼,又沒獲獎,阿叻,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想不到吧,卲氏院線被拿下了!”
“拿下來了!”陳柏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問道:“怎麼樣了?卲六叔真的答應了?價格是多少?”
王子川道:“你先別急,我想把院線這一塊交給你管理,公司的事務先放一放。”
“沒問題!到底是多少錢?”陳柏祥也沒多想,院線是公司的命根子,院線經理掌控了戲院的排片,影片什麼時候上映,該不該上映都是戲院經理說了算。
看着陳柏祥急迫的樣子,王金忍不住笑了,答道:“卲氏院線只租了十家,包括那四家龍頭戲院,院線每年租金一千萬,三年一簽,三年後的價格。雙方進行磋商,合約一共是十年!”
陳柏祥思考一會,立即說道:“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尋找加盟院商,爭取早一日把院線建立起來。”
這一點王子川早就想到了。回道:“這一點已經有了眉目,跟卲氏合作的六家院線,表示可以繼續和我們合作,合作的方式正在商談,他們主張以院線入股,我比較看好租借這個模式。”
陳柏祥若有所思,更加認識王子川的雄心,阿川肯定是看好院線吸金能力,這是把錢往自己口袋裡裝。
王金喜道:“阿叻,你回來就好了。應付這幫人,我跟阿川都不在行,都談了十天,一點進展也沒有,幾家院商鐵了心要入股。而且股份偏高,似乎算準我們的死穴,還有幾家戲院經理簡直就是趁火打劫!”
陳柏祥冷冷一笑,譏諷道:“他們是癡人說夢,香港戲院不缺他們那幾家,我倒是認識幾個戲院老闆,可以談談。”
王子川道:“這樣最好不過了。我跟阿金也跑了不少家戲院,不是租給別人了,就是加盟了別的院線,看他們說話不盡不實,似乎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再聯繫。必須要有熟人才好。”
陳柏祥對院線的問題已經設想了很多套方案,笑道:“還有一個辦法,我們可以在村子裡蓋一個小型放映室,一兩百個座位就好,沿着人口密集的村落。這是一份潛在的市場。”
村落小型院線?王子川與王金對視一眼,一齊點頭。
“這個辦法不錯,阿叻,你可以試做看看,上座率高的話,可以大幹一場!”王子川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香港戲院大都在繁華地段,人們想要看電影要走好長一段路,把戲院蓋在村裡,可以搶奪各大戲院的顧客。
陳柏祥猛然想起了什麼,拍了拍腦袋,把包裡的支票拿了出來,笑道:“阿川,這是支票,協議我已經簽好了,合約裡規定影片必須在六月後上映,咱們這也算是全球上映了!”
王金道:“還是抓緊時間把院線理清楚,《夜店》就可以在我們自己的院線上映,我想現在鄒汶懷一定後悔的要死,票房有可能突破兩千萬,自從《夜店》進入複賽,不少報紙都報道了這一消息,特別是全球院商高價買斷,價格竟然比《最佳拍檔》還要高,觀衆的興趣早就被吊起來了。”
“現在《夜店》獲獎,我們可以大造聲勢,就算鄒汶懷、雷爵坤再怎麼封殺我們也沒用,他們總不能把全部的媒體都買通了吧?”說完,王金還自得的笑了笑。
陳柏祥面有疲憊之色,打了個哈欠,他已經半個月沒有睡個好覺了,每天都與各地而來的院商打交道,討價還價,甚至還要打聽評委喜好,爲《夜店》朝這方面造勢。
陳柏祥的疲憊王子川看在眼裡,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後者肩膀:“阿叻,真是辛苦你了,剛纔歐洲回來,又要忙活院線的事,不過現在公司正在渡難關,阿金忙着導演影片,騰飛娛樂一下子要開拍三部影片,要不然光有院線,沒有影片上映,那可就是笑話了。”
王金附和道:“騰飛院線建立,金公主院線、嘉禾院線、中原院線、雙南院線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但要上映自己最好的片子,來打壓我們影片票房,還要警告別的公司不許在騰飛娛樂上映影片,這個暑假全靠我們自己,成功了,騰飛娛樂就是大公司,失敗了,也許,我們在這個圈子都混不下去了!”
“我明白!”陳柏祥深吸口氣,強打起精神道:“你們放心,一個星期之內,我一定把院線建起來,你們等我的好消息!”
王子川簽了一張二十萬支票,遞給陳柏祥道:“這是給嫂子買禮物用的,你去歐洲一個月,剛回來就要忙活,不要因爲公司的事情,影響你們感情,那我和阿金兩個可就真成了罪人了!”
陳柏祥露出感動之色,擺了擺手, 沒接支票,笑道:“沒事,我們兩個感情好着呢,我這樣忙,總比在家無所事事的好,對了,公司要拍什麼影片,我去勸戲院的時候,總要有幾張底牌才行。”
王子川強行的把支票放在陳柏祥口袋裡,後者推辭一會,只能接受。
“除了《夜店》之外,公司最近拍攝了一部風月片,名字叫《天上人間》,馬上就能做後期了,片子怎麼樣阿金最有發言權了。”
王金老臉一紅,把眼鏡拿下來,掩飾道:“還不錯了,李劍志那小子學東西蠻快的,票房一定不錯,這但你們可以放心。”
“風月片?”陳柏祥皺皺眉,沒想到院線剛建立就上映風月片,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王子川接道:“第二部就是《開心鬼放暑假》,劇本我已經寫好了,就等着李莉珍、羅名珠幾個放暑假了,溫璧霞既然簽約新藝城,我打算用張勄替她,還有一個叫譚均怡的小姑娘也不錯,咳咳……《開心鬼》口碑已經打出了,今年票房有保證。”
陳柏祥點了點頭,《開心鬼放暑假》,他對這部影片倒是很有信心,典型的小成本,去年在暑期檔末尾上映,短短二十幾天創下一千七百萬的票房,今年票價提高了不少,兩千萬票房是妥妥的。
王金神色訕訕,接着說道:“第三部就是《英雄本色》了,投資一千萬的那部,導演是吳語森,這段時間,老吳已經挑選劇組人員,第一場戲就是到臺灣取景,老吳正聯繫着呢!”
陳柏祥暗自搖頭,責怪吳語森花錢太厲害,臺灣取景,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況且還是槍戰片,手續繁雜。
王子川總結道:“暑假的檔期就這三部影片,不過永盛娛樂也有一部影片,我要是過去說說,應該可以放到騰飛娛樂上映。”
向化強這個人物,王子川已經琢磨透了,看待義氣比什麼都重要,對待敵人也毫不留情,典型的梟雄式人物,他那個不陰不陽的十第倒是個麻煩,嘴上一套,背後一套。
陳柏祥笑道:“有了院線,還愁沒有影片上映,只要熬過今年,那些小電影公司爭着把影片拿來,求着我們上映。”
王子川把自己蒐集來的戲院資料交給陳柏祥,乾笑道:“這上面有十三家戲院,每一家我跟阿金都去過,老闆喜好、上座率情況、月盈利都在上面,你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我怕遲則生變,如果鄒汶懷、雷爵坤知道我們把卲氏院線買過來,一定會出招,明裡暗裡封殺我們,到那個時候,我們再出手就晚了。”
王金也插了句話:“阿叻,戲院的事情可就交給你了,公司還有幾部影片等着上映,錯過了檔期,可是一筆很大的損失。”
陳柏祥點了點頭,收起資料,應承道:“你們兩個就放心吧,說道這些交際我最在行,那些人在想什麼,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咳咳……不好意思,頭有點疼,總之,這件事情,我會辦的妥妥的,你們兩個就安心好了!”
王子川關心道:“好了,阿叻,你先回去休息吧!”
陳柏祥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強笑道:“那我先走了,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覺。”
沒想到陳柏祥竟然睡了24小時,王子川爲他接風洗塵的豪華酒宴都沒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