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秦笛也就釋然。不依規矩,無以成方圓。苗雨菲也有她的難處,身爲特勤組成員,她不可能像自己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秦笛在況天涯對面坐下,往自己面前的玻璃杯裡斟了一杯酒,然後舉起杯子,一語雙關地道:“算啦,況隊長!你們也有你們的立場,剛纔我的話難免有些過,借這一杯酒,我向你道歉啦!”
說罷,秦笛一飲而盡。辛辣之中帶着甘甜,又像是一汪滾燙的鐵水,那杯酒順着秦笛的喉道,一直流進了他的胃裡。
“呼……”秦笛長出了一口氣,把被(杯)子往桌上一頓,大叫了一聲:“痛快!”
“好兄弟,爽快!”況天涯也把自己面前的一杯白酒喝光,面露興奮之色,拿起酒瓶,又把秦笛的杯子倒滿。
有了秦笛剛剛那番話,苗雨菲心情稍好,她坐到兩人之間的座位上,略帶埋怨地對況天涯道:“況隊長,正事都還沒辦呢!”
況天涯拍了一下自己的光頭,把酒瓶放在桌上,咧嘴對秦笛笑道:“對不住,秦兄弟!難得碰到你這麼爽快的酒友,我倒一時把正事給忘啦!來!來!先看看材料,等下咱們再繼續喝!”說着,況天涯把自己面前的那疊材料,遞給了秦笛。
接過那疊紙,秦笛隨手翻閱了兩眼,纔看了幾行,秦笛就收起了隨意的心態,坐直身子,鄭重地對況天涯道:“況隊長。這些……都是從那套別墅裡搜出來的?”
況天涯重重點了點頭道:“好傢伙。你不知道!頭先我們發現的那個暗道,是他媽擺在檯面上地幌子!專門用來迷惑人用地!好傢伙,我們那麼多兄弟,在那個暗道裡,裡裡外外翻了個遍,卻他媽什麼東西都沒找到!”
苗雨菲輕咳了一下。橫了況天涯一眼。
況天涯不悅地望着苗雨菲道:“我說小苗同志,你咳什麼咳?現在又不是執行任務,也沒什麼外人,用得着注意形象麼?俺況天涯他媽就是一個粗人,說話不帶幾句粗口,我渾身都不自在!”
秦笛笑着望了苗雨菲一眼道:“雨菲,沒事的!有時候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要爆粗口的。又不是社交場合,沒什麼大不了的!”
苗雨菲驚異地望了秦笛一眼,暗道:“一般的殺手。好像不用學習什麼社交禮儀。聽阿笛地意思……難道說,我們調查的資料,並不全面?”
況天涯用力一把桌子。震得兩個杯子裡的酒,差點都要濺出來。他粗聲附和秦笛道:“沒錯!俺老況也不是那種不識大體的人!好啦,好啦,不說這些!我繼續說那套別墅……”
原來,那天秦笛走後,況天涯組織人手。對那套別墅做了一番徹底的大搜索,後來還專門調來一對專職勘探的工兵,這才找出關鍵所在。
那套別墅,真正的密室,並不在那條暗道裡面,暗道只是通往別墅區外,是一條簡單的逃生秘道。真正用來存放資料的秘道,居然就在空曠的大廳下面。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地是,密室距離地面足足有三米之深,在密室與大廳地板之間,還隔着足足有一米之厚的水泥!
密室是一個長、寬、高均爲兩米的立方體,在地板和密室之間,僅有一道密碼鋼門<a HREF="<a href=" target="_blank">靈域</A><a href=" target="_blank">連按,鋼門厚達六十公分,單純地切割或爆破方式,很難不引起民衆的注意,弄不好,還要引起民衆猜疑。
“你知道我們是怎麼弄開那間密室的麼?”說到精彩處,況天涯忍不住也賣起了關子。
苗雨菲這下再也忍不住,拉了況天涯一把道:“況隊長,特勤組保密原則,第二十七條,第三款是怎麼規定的?”
況天涯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停了片刻,他才一臉尷尬地對秦笛道:“秦兄弟,真是對不住。不是我老況有意要賣這個關子,弄開密室的東西,涉及到了國家機密,在沒有獲得批准之前,我不能亂說地。嘿嘿,對不住!對不住!”
秦笛笑着道:“沒事,我只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從那套別墅裡取出來的,就足夠啦!”即便況天涯不細說,秦笛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在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下,想要打通厚達一米的水泥牆面,最好的辦法,就是腐蝕!秦笛自己手裡就有幾個配方,分別有用來腐蝕金屬的,用來破壞穩定炭分子結構的,以及用來提取無機鹽裡面的酸性分子地……
水泥的主要構成是硅酸鹽,不管“幽影會”濱海情報處多有錢,買到的水泥肯定要比大夏的軍用水泥要次,特勤組沒有理由拿一堵水泥層沒轍。
秦笛手裡面的那疊材料,並不複雜,說它是材料太空泛,更確切的說,那是一疊花名冊。上面分別標註着一些地名,一些黑道社團的名稱,以及一些人員名稱和目前的職位。
別的地方,秦笛不清楚,可他卻在上面看到了濱海、清江幫以及朱秀全、朱秀福的名字!這由不得他不緊張,若是“幽影會”已經和清江幫這些地頭蛇接上了頭,他自己倒還沒什麼,白蘭香她們,可就有危險啦!
“況隊長,雨菲,能不能現在幫我調來清江幫的資料。我想……我要先對他們動手才行!”秦笛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幽影會”第二批人手什麼時候到濱海,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首先清除清江幫的威脅!
苗雨菲和況天涯交換了一個眼神,由況天涯開口道:“秦兄弟,你先等一下,我跟小苗先商量一下。”
秦笛明白況天涯的意思,有些事自己暫時還不方便知道,他點點頭,很識趣的離開船艙,走上了甲板。
呆在船艙裡面還不覺得,來到甲板上,秦笛才知道,遊艇早就已經駛出了黃江,來到了蔚藍色的大海之上。
此時,遊艇剛剛離開內海不遠,黃色與藍色交織的地方,有一條很明顯的混雜地帶,黃色的部分也是海,在濱海,大多數人欣賞到的,都是那片黃黃的海域。真正的藍色,真正的大海,只有來到外海,才能體會的到。
站在甲板上,涼爽的海風像是情人的手臂,從背後,溫柔的把秦笛抱住。那股舒服勁兒,讓人忍不住要閉上眼睛,慢慢去享受。可還沒來得及仔細體味,那調皮的情人,便已嬌笑着跑開。
再睜開眼,才發現,那股溫柔的海風,轉眼就已經離開了自己,吹向了內海。
“阿笛……”船艙內傳來苗雨菲的聲音,秦笛按下繼續吹海風的慾望,鑽進了船艙。
“情況是這樣的!”苗雨菲已經和況天涯取得了一致意見,準備把濱海的社團情況,詳細的告訴秦笛。
“濱海除了清江幫,還有敬龍堂和紅花會這兩大社團。從傳統上講,清江幫是新興組織,敬龍堂和紅花會是老牌社團。尤其是紅花會,正經生意比較多,已經不能算是傳統意義上的社團組織。”苗雨菲隱晦的提醒着秦笛。
“現在,濱海黑道德情況很微妙。前一段時間,濱海警方展開了一次專項整治活動,對三大社團,以及其他一些小型社團的產業,進行了一次梳理,清掉了不少違法行當。不過,真正有損失的,也就是一些小型社團。三大社團做事都比較穩健,違法生意都很隱蔽。”
說到這裡,苗雨菲不禁嘆了口氣。雖說警察系統和特勤系統分屬兩個系統,可到底都是爲國家辦事。社團的毒瘤存在一天,就一天讓人無法安穩。它們就是隨時有可能爆炸的炸彈,對社會的安定,危害很大。
秦笛微微皺了皺眉頭,他覺得苗雨菲話裡有不實之處。如果真如她所說,三大社團都沒什麼問題,清江幫的龍頭,朱秀福怎麼可能跑去四面山?除非……秦笛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如果朱秀福是接着警方大清掃得機會,跑去四面山和“幽影會”接頭……
一想到這種可能,秦笛不禁汗流浹背。他越想越是覺得可能性很大,朱秀全、左雷、白尹桓,這些人都是清江幫的主要幹部,再加上社團龍頭朱秀福。單純的避禍,不可能觸動那麼多重要人物!
越想秦笛越覺得自己很僥倖,如果說在四面山自己碰到的不是朱秀全等人,而是“幽影會”方面的人馬,不要說白蘭香等人,怕是連自己,都有可能交代在那裡!
苗雨菲微微皺起眉頭道:“不過有一條情報很奇怪,警方在清掃清江幫的場地時,並沒有碰到他們的重要幹部左雷。哦……左雷是清江幫奔雷堂的堂主,也是他們龍頭朱秀福的金牌打手之一,平時負責清江幫旗下娛樂場所的安全工作。”
苗雨菲的話,恰恰印證了秦笛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