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全陰狠地盯着光頭壯漢,皮笑肉不笑地道:“樑席龍,你膽子也不小啊。剛剛那一陣亂響,該不會是迎接我的鞭炮聲吧……”
見朱秀全想要乘機發難,樑席龍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道:“當然是鞭炮聲,朱幫主大駕光臨,我們不放點鞭炮招呼一下,道上的兄弟若是知道,豈不是說我們敬龍堂不知禮數!”
面對樑席龍給臉就上,順着杆子向上爬的行徑,朱秀全只能暗中不爽。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他犯不着一言不合便出手。
可是,面子上朱秀全必須過得去。於是他道:“姓樑的,都是道上混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剛剛是怎麼回事,你我心裡都清楚。今天是我照子不亮,小看了你,我他媽認栽。”
聽出朱秀全口氣裡有幾分服軟的意思,樑席龍不禁有幾分得意。今天的這番佈置,能讓朱秀全吃這麼大憋,也沒枉費自己一番苦心。
朱秀全話鋒一轉,對着樑席龍沉聲道:“不過……眼下的濱海,紅花會明顯已經有退出的意思,也就是你我兩家在爭天下。刀槍無眼,傷了弟兄們的性命,總歸是是不好。”
樑席龍也不是省油的燈,嘿嘿一陣冷笑之後,對着朱秀全道:“那麼朱兄,依着你的意思,咱們應該怎麼辦呢?”
朱秀全不去理會樑席龍話裡的嘲諷之意,平靜地道:“要我說,你們敬龍堂還是投降的好!”
“什麼?””樑席龍張大嘴巴。像是在打量一個瘋子似地,狠狠望了朱秀全幾眼,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寂靜的碼頭上,除了樑席龍一個人的笑聲,再無其他聲音。迎合着輕微的海浪聲,他的笑聲益發顯得猙獰可怖。彷彿猛鬼夜哭般刺耳。讓人聞之不喜,聽之生厭。
好容易,樑席龍才止住笑容,猛然垮下一張臉,狠狠地盯着朱秀全道:“你憑什麼讓我投降?就憑你這百十來號人麼?朱秀全。我當你是個人物。你他媽可不要把老子當傻瓜!”
“咔、咔!”
一陣整齊的端槍聲響起,朱秀全地手下,紛紛從身上取出藏好的槍支,對準樑席龍和他的手下。
朱秀全打了一個響指,他身後一個小鬍子從口袋裡取出一直雪茄。遞到朱秀全手裡。等他放進嘴裡之後,又趕緊幫他點火。
狠狠吸了一口,朱秀全向前走了兩步,在樑席龍身前站定,指着他的鼻子道:“姓樑的,我沒把你當成是傻瓜。可你也要知道,現在地濱海,已經不是當初的濱海!前端時間,濱海掀起的那麼大一場風暴。你難道就沒有一點警覺?”
樑席龍扇了扇手掌,驅散面前的煙霧,他嗤的一笑道:“朱幫主,你還有臉提那場風暴?也不知道是誰,丟下一幫兄弟,狼狽出逃。怎麼,你覺得那場風暴已經過去,你姓朱地字號。還能在濱海叫響不成?”
“no!no!no!”朱秀全擺了擺手,搖頭道:“聲明一點,我不是出逃,也並不狼狽。我是出去和人談生意,幽影會,想必你是聽說過地!”
“幽影會!”樑席龍臉色不禁一變。
幽影會是世界知名的三大殺手組織之一,還是令各國政府頭疼不已得跨國黑社會超大型社團。在世界各地,都有外<a HrEf="<a href=" target="_blank">呂氏外戚</A><a href=" target="_blank">圍機構或是代理人。
樑席龍再怎麼孤陋寡聞,也不可能沒有聽過幽影會的名字。
重新上下打量了朱秀全幾眼,樑席龍像是不認識他似的道:“就你?你能和幽影會談什麼生意!”
也難怪樑席龍會不相信,清江幫的發展勢頭雖猛,可到底是新興的黑社會社團。不比他們敬龍堂,在濱海也算是老牌社團。如果幽影會當真要和人合作,也應該找他們敬龍堂,或者是找紅花會,沒理由找上朱秀全這癟三啊!
朱秀全清楚樑席龍的想法,他嘿嘿一笑道:“我答應幽影會,成爲他們的外圍組織,並且把我們多年累積起來的人脈花名冊,生意賬冊,以及我們地堂口分佈圖,一併交到了他們手上。”
樑席龍心頭一震,終於有幾分相信朱秀全的話。是了!身爲老牌社團的龍頭,他和朱秀全不同,他必須考慮各方大老的利益,照顧他們的顏面,還要忍受其他種種掣肘。
他自然不能像朱秀全那麼光輥,說把整個社團交出去,就把整個社團交出去。對於一個社團來愛說,人脈、生意、堂口,這三樣東西就是全部,打手都還是很次要的。若是朱秀全當真把這些交了出去,他的話,還真有幾分可信!
整個碼頭,就只有樑席龍和朱秀全在說話。隨着夜風,他們的聲音可以傳出去老遠。
碼頭區域幾乎可以算是敬龍堂地私產,這一帶早已經被樑席龍封閉,他自然不會擔心有人能聽到這些談話。
朱秀全也是同樣的心理,他認爲在敬龍堂的地頭上,不會出什麼問題。
兩人都沒有想到,秦笛早已潛伏了進來。此刻,他聽到雙方有逐漸談和的趨勢,當下也就不再客氣,隨手取過一把敬龍堂槍手用過的ak74,把槍頭推出集裝箱,對準一個穿着青色短褂的清江幫幫衆,一槍爆了他的頭。
朱秀全吸了一口雪茄,正要繼續對樑席龍施加壓力,卻聽一聲槍響,自己臉上被濺了不少水珠。扭頭一看,就見身旁那個長隨自己左右的小鬍子,已經少了半點腦袋,正軟軟的倒向地面。
樑席龍也被突然的變故搞懵,呆立了片刻,纔想起來向暗哨處吼叫:“他媽的誰開的槍?老子不是說過,等這幫孫子全進來再開槍麼?”
朱秀全一聽樑席龍這話,肺差點沒給氣炸。他本來以爲,憑着自己一番勸說,再加上幽影會的壓力,樑席龍或許會屈服。卻沒料到,對方居然存了全殲自己勢力的心思。
“弟兄們,快點散開!”朱秀全虎吼一聲,當先撤到一處集裝箱背後。
一干身穿青色短褂的清江幫衆人,四散着尋找掩體。
在分散的同時,清江幫的人馬又倒下兩個。這原本是秦笛的功勞,卻被算在了敬龍堂的頭上。
找好掩體之後,清江幫的衆人不再客氣,端起長短槍支,對着敬龍堂的人馬就是一通掃射。
一場激烈的槍戰,就此展開。
雙方不斷有人倒下,卻沒有人試圖停止。
寂靜的夜空裡,到處都是槍聲,混亂的程度,讓人彷彿置身於戰爭年代。
“這就是社團!”秦笛感嘆地望着下面激烈交火的雙方。
怪不得各國政府都要大力打擊社團,剝奪他們的生存空間。如果真是任憑社團毫無顧忌存在下去,總有一天,他們會成爲整個社會最大的威脅。
四號貨櫃碼頭,僅僅只是兩百多人的交火,就已經搞出了那麼大的陣仗。雙方還都有威力頗大的武器,若是他們調集了全部能夠調集的人手,展開最大範圍的拼鬥,那又要造成多少人傷亡?
秦笛僅僅只是感嘆了一下,便默默計算時間,清點雙方損失的人手。他沒有爲這些人悲哀的必要。這些人自己選擇了社團的道路,也就等於已經把生死放在了度外。
道路是自己選擇的,沒有理由怨天尤人。
清點之餘,秦笛還兼顧着調整雙方戰鬥熱度的職責。一旦雙方有哪一方火力弱下來,有試圖談判的趨勢,他就對準那一方,拼命的點射,一直打倒對方起火,重新加大火力輸出爲止。
戰鬥漸漸趨向於白熱化,雙方都損失了大量人手。
相比較之下,清江幫的損失尤其嚴重。
朱秀全並沒有把所有人手一起帶進來,他原本定下了理應外合的計策。準備藉着幽影會的壓力,迫使樑席龍低頭。
他也知道,短時間內,並沒有辦法讓樑席龍徹底歸順。他也沒打算,今天就讓樑席龍徹底服輸。他要的,只是這一段時間。他必須在幽影會進入濱海之前,在濱海造出足夠的聲勢,要讓幽影會相信,和他朱秀全合作,纔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誰能料想,人算不如天算。樑席龍竟是一個黑心肝的棒槌,不但聽不進去勸說,還早存了把自己弄死在這裡的念頭。
朱秀全越想越是憤恨,一時失了理智,拔出腰間的信號槍,對淮天空發了一顆信號彈。
“澎!~”的一聲爆響,一顆信號彈直衝九霄,在夜空中滑出一道閃亮的軌跡。
“轟隆隆……轟……”
巨大的機器轟鳴聲,瞬間響徹整個碼頭。
一道道強烈的光速,紛紛射進碼頭內。
就見,一個個身軀龐大的傢伙,並着肩頭,緩緩駛進碼頭區內部。
聽到異響,秦笛收回身子,走到那個小方格附近,向外一陣打量之後,頓時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