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邊瑞餵了一下大灰和小狸,還有剩下的三隻小狗,至於呆牛當然是又餵了幾筐空間里長出來的草,小雞和小鵝這些日子長大了一些,翅膀和尾巴上漸漸的開始長出了一些硬硬的毛。
把所有要喂的都餵了一遍,邊瑞洗了一個澡之後,半躺半坐在了自己屋門口,一隻腿上架着胳膊,一隻腿垂到了地上,望着院子里正的玩耍的三隻小狗崽子,嘴角上掛起了微笑。
原來女兒不在身邊,邊瑞總是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一樣,但現在女兒回來了,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輕了二兩似的,再也不擔心女兒在別人家會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之類的,又或者擔心融入不到另外一個家庭中去。
嗚嗚嗚!
院中的三條小狗早已經熟悉了院落,你咬我我咬你,雖說都是虛咬,但也是實幹,慢慢成長起來的小東西們已經知道爭權奪利了,現在的打架就是要在兄弟姐妹之間分出一個高下來,這段時間對於一隻小狗來說決定了它以後的一生。
也不知道腦子裡是想了東西,還是沒有想東西,邊瑞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睡着了,當夜晚的涼風把邊瑞激醒的時候,外頭的月亮已經高高的掛在了夜空中,照着四周的一切都泛起了銀光。
阿嚏!
邊瑞打了個噴嚏,抹了一下鼻子正準備動一下,這才發現三隻毛絨絨的小狗正蹲在自己的腳邊,一個頭枕着自己的腳脖子,兩個擠在邊瑞的腳邊上。
在東南方棚子的門口,邊瑞這邊一動,那片陰影之中便冒出了兩盞綠的小燈籠,邊瑞知道那是大灰的眼睛。至於大牛,似乎是不用睡覺似的,從邊瑞睡前看它就臥在地上悠閒的嚼着草,到現在依舊是原來的模樣,似乎一下沒有動,還在嚼着嘴裡的草。
邊瑞拿了一件稍後點的衣服,披在了身上,轉頭看了一下牆上掛着的鐘,發現現在才夜裡十一點多,再睡是肯定睡不着了,於是邊瑞穿上了鞋子準備出去轉上一轉,看上一看,因爲邊瑞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欣賞過村子的夜景了,正好趁着今天月光大盛,自己好來一個尋景探幽。
來到了院子門口,拉開了門。
嗚嗚!
邊瑞一扭頭看到大灰低聲的嗚咽着,想了一下衝着大灰說道:“你呆在家裡看着小雞小鵝吧,別跟出來了”。
就在邊瑞要出去的時候,三隻小狗崽子歡實的在邊瑞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爭先恐後的跑了出去,呆牛這時候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在邊瑞出門準備關上門的最後一刻,把腦袋伸了出來。
“你也要去?”
邊瑞笑着重新打開了門,讓呆牛出了院子後,這才關上了門。
邊瑞帶着大牛趿着拖鞋慢慢的沿着下坡了小路往下走,不到了一半的時候,邊瑞看到小村的燈光已經幾乎全都滅了,只有零星的幾盞小路燈還在亮着。就是這幾盞小燈現在因爲月光的原因,也有些時隱時暗的意思。
現在整個村落就像是完全陷入月光的影子中一樣,和村裡高大的喬木融合成了一體。
村子邊瑞已經轉了不知道多少遍,現在看到這全貌,制下的也沒什麼必要看了,哪家哪戶誇張點說邊瑞閉上眼睛都可以摸的到。
拐下了通往石橋的路,沿着一條小道往西南方向走,走了一會兒,邊瑞發現地有點潮,看樣子是哪家剛在這一片放過水。
從空間裡拎出了一個小籃子,邊瑞衝着跑的正歡實的三隻小狗崽子喚到了身邊來,然後一個個的揪着頸皮把它們放到了籃子裡。
邊瑞站到了大牛的身邊,輕聲的喚一下:“呆牛!”
呆牛便會意的歪了一下腦袋,邊瑞擡起一條腿,踩着呆牛的一隻牛角非常順利的爬上了呆牛的背。坐穩當了之後,邊瑞伸手拍了一下牛脊。
”走吧!“
聞聲的呆牛便載着邊瑞沿着小道慢悠悠的向前晃去,時不時的呆牛還擡起頭擼兩口路邊的草或者是路邊樹上的小嫩葉。
邊瑞也不催促就這麼任着呆牛慢慢走,自己則是欣賞着周圍的景色。
老實說現在的夜景真的不如白天好看,但是邊瑞就是覺得今天的心情杖好,怎麼看這個自己長大的小村落也是看不夠。
突然間覺得有點興致上來了,邊瑞給自己弄了一點小酒,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小袋子煮熟的花生米,以花生米就酒,就在牛背上小酌了起來。
邊瑞並不嗜酒,只是興致上來了,還有點那麼裝逼了性質,於是便掏出了酒小喝了起來,酒雖好但是還是有度數的,邊瑞主要在吃花生米上,幾乎一把花生米下肚,才能喝下一兩錢的酒。
“來的是小十九麼?小瑞?”
邊瑞突然間聽到有人叫自己,這大半夜的突然起了這麼個聲音,差點沒有把邊瑞給嚇尿嘍,好在邊瑞的膽子也還算大,很快反應了過來。
“誰啊?”
邊瑞向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路邊的草地上,坐着一個老頭,老頭的手中似乎還持着一個旱菸袋,隨着一吸一吐之間,一抹明紅色時暗時明。
“四爺爺?”邊瑞問道。
“廢話,不是我還能有誰,你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做什麼?”四爺爺衝着邊瑞笑着問道。
催着呆牛過去,邊瑞從牛身上爬了下來,把手中的酒,還有花生米放到了地上,準備和四爺爺行李。
“行了,你知道不不奈煩這個,不用行李了,反正村裡估計也就是咱們爺孫倆還沒有睡呢”。
說着四爺爺抄起了酒罈子喝了一口,然後伸手捏了一個花生米放到了嘴裡。
“好哇,感情有人把好酒給了你”。
四爺爺喝了第一口便嚐出這酒和自己喝的有什麼不同了,他還以爲自家釀酒的小輩給自己耍了滑頭,把最好的酒給味了下去。
四爺爺就是承的老祖釀酒的手藝,幾個山上的酒窖子現在也就是他還有他的大兒子,也就是五伯知道地方,現在居然喝到了比他家中酒還好的邊家酒,這讓他如何不罵人。
邊瑞哈哈笑了兩聲解釋說道:“這是老道祖留下來酒,您家裡放出來的酒要再存上幾十年纔有這味道呢”。
“你到是捨得!”
一提到老道祖,四爺爺沒有話說了,對於老道祖,村子裡現在估計除了邊瑞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位老道祖其實就是邊家村了老祖,以老祖的年歲,估計都出了四爺爺這輩上兩三個八代了,他們哪裡會有印象,只是知道這老道祖從他們出生就在這邊,對於這些老人來說,活到一百歲出頭並不奇怪,所以他們覺得如同神仙一般的老道祖活上一百三四十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更何況老道祖對村子不光是無害,而且還教會了大家很多東西,於情與理邊家村都要對老道祖另眼相看。
“唉!”
四爺爺也不知道又聯想到了什麼,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拎起了酒壺直接拿到了蓋子,就着大口又灌了一口。
”你這是?“邊瑞問道。
四爺爺道:“和你說不上來!”
聽這話邊瑞想到了今天奶奶和自己說的事情,看樣子四爺爺十有八九就是想這事情。
邊瑞也可以理解作爲一個正常的父親,聽到兒子將要沒了性命,白髮人送黑髮人,心中能不牽掛麼,雖然這個兒子被遂出了家門,但是血緣是斷不了的,就算是表面上再怎麼着,這心裡也是掛記着的。
更何況那個所謂的三伯,至多不過七十不到,村裡現在這歲數還下地乾重活行走如飛呢,這一位已經躺在病牀上奄奄一息了。放在村裡絕對算是早亡了。
四爺爺不說,邊瑞也就沒有多問,爺孫倆就這麼一邊吃着花生米,一邊喝着小酒,時不時的交談上兩句。
“村裡的做弦你有把握沒有?”四爺爺突然間轉換了話題。
邊瑞道:“放心吧,就算是不成咱們也不過多花點功夫,以我現在觀查,最少有七到八成的把握”。
現成的就有弦,邊瑞只要試一下,然後讓文世璋和寺島洋介聽一下聲音,大致也就知道這弦該在什麼價位合適了,頂級的場子那肯定上不了的,如果上這樣的場子都用不起冰藍弦的話,那這人也就廢了。
“那就好,那就好,咱們村子裡也該有一門賺錢的手藝了,要不然大家都會一點,但是都拿不出去就不合適了”四爺爺說道。
四爺爺這邊是替村子擔心,附近的幾個村子說是合作也行,協作也行,大家常以一個聲音說話,但是並不是說其中沒有競爭了,哪個村子的孩子出頭了,誰都看的出來,像是沈家村這邊在邊瑞父親這一代就出了不少人,有經商的,有當教授的,雖說整體上還不能完全壓制邊家村,但是那氣勢已經起來了。
除了沈家村,剩下幾個村子這些人也出現了一批人物,相對來說邊家村這邊就要降一些,也不是降就是沒有了以前的那種領頭羊,一騎絕塵的氣勢。
“您放心吧,他們越不過咱們去“邊瑞笑道。
“這東西誰說的準,以前老道祖在世的時候也常說,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一個家族總是有起有落的,但只要咱們守住本心,對的起家國重視教育,必然有再起來的一天,我是擔心這以後大家越來越散,最後和外面一樣爲了一點錢,一套房子兄弟相仇,父子反目。
“這您放心吧!”
邊瑞心中早就有準備了,從老祖把東西傳給自己之後,庇佑家族生生不息的繁衍下去就已經是邊瑞的責任了。
“我放心什麼啊,你爸這一輩還不差,無論你大伯,二伯還是三伯他們不說人傑,但是守住族業完全沒有問題的。到了你這輩除了你和小十就已經是一羣庸碌之輩了,支撐族業以後還得靠你和你十哥,至於你大哥二哥他們,大節不虧,但是爲人過於方正,還有點迂腐,持家還可以,但是掌族他們沒這本事”四爺爺道。
邊瑞覺得老人家今天怎麼那麼怪,和自己聊起這麼深的東西,要知道自己只是小十九,族裡排名弱是沒有幾個小布點,自己能倒數前五,掌族業?開玩笑的吧。
不過老爺子樂意於點評,邊瑞這個小輩只有聆聽的份兒,老實帶着耳朵就行了。
“老頭子,跑這裡喝什麼酒啊”
也不知道何時,四奶奶站在了兩人的身後。
“四奶奶”邊瑞站起來行李。
四爺爺這時酒勁兒上了一些:“別怪小十九,是我心裡難受,難受!”
說着四爺爺捶了一下胸口。
四奶奶長嘆了一聲,然後扶起了四爺爺,就在邊瑞要幫忙的時候,四奶奶道:“你回去吧,早點睡!”
“慢走!”
邊瑞望着兩位老人相互攙扶着慢慢離去,陷入了一片銀白色的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