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王緩緩點頭。
“不光是我，就連其他三尊菩薩也未曾見過釋迦牟尼真容，只是聽過他的傳說，而佛教之中有何大事也未曾見他現身，但是我們對於他的存在卻是不容置疑。”
“既然未曾見過，爲何如此篤定？”
“因爲佛教需要佛祖，因爲信徒需要釋迦牟尼。”
地藏王看着葉天的眼神。
後者也直接與他對視。
葉天從他的眼神中見到的只有一片無盡的滄桑與寂寥。
“其實若說起我佛教的起源，有人曾猜想早於此界，興許來源於那無盡的星辰。”
葉天聽着只有沉默，佛教它只是粗略的瞭解，說起來也只是比其他人懂得多些許，但是自然不可比眼前的地藏瞭解更多。
“這三千世界所存在之地，原先是被一片混沌籠罩，而後經過無數個無量劫，誕生出了三千神魔，其中之一就是盤古，他硬生生開闢了一道世界，而後又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神魔，有了盤古做前車之鑑，他們自然也是不甘寂寞，也正是因爲盤古開了先河，後世神魔開天闢地並不用付出生命代價……”
而後，在地藏口中，又吐露出了一番葉天不曾知曉的世界觀……
大道存在於混沌先前，而所謂的天道，是在三千世界成立之後，每個世界獨自誕生的規則。
天道之下，自然是各界的生靈。
雖說先天神魔乃是不死不滅的存在，可與混沌同壽，但是在漫長的歲月裡難免出現意外。
而有些神魔死前，一部分會重新化歸由混沌，另一部分則會入大道的輪迴，轉生成先天生靈。
這一類生靈往往會獲得神魔生前些許記憶，亦或者力量，再經過後天的修煉，可以成爲與天道一般的存在，就是聖人境，亦稱天道境。
原本這天道境並不罕見，雖說有此大毅力者不多，可是在諸天世界之中聚攏起來也算是一股不小的數量。
但是歲月更迭。
隨着時間的流逝，各大世界所擁有的本源力量也在緩慢的消失，逐漸走入衰老期。
而原先那些由先天生靈所修煉之聖人境界，也抵擋不了時間的侵蝕，哪怕比一般生靈要活得更加漫長，但終究有消亡的一天。
至於傳說入了聖人可以不死不滅，那也只是相對而言。
蓋因這進入衰老期的世界，已經沒有本源力量再去支撐生靈進入聖人境。
唯有那些天賦極高的天才，纔可以獲得此世界的支持，進入聖人境。
而進入聖人境界之後，則要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反哺自己的本世界，如此以來也算是互幫互助。
類似於地藏王一類的強者，能夠修煉到如此境界，也全是因爲當初追趕上了神魔時代的尾。
而後的世界連聖人境界都沒出幾個，如何與他們爭奪更高級的資源？
對他們來說也算是一樁福澤。
但即便是對這抓緊了神魔時代之尾的地藏王，那佛祖也只是一個傳說。
在他還未入佛教先前，他就聽聞過這個傳說。
在他得了菩薩果位之後進入佛教頂層，才發現原來自己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佛祖只是一尊雕像，與他在自己寺廟中所見的並無兩樣。
但是還有萬千信徒與萬千佛門弟子都篤定佛祖是真實存在的，都篤定在那西方大雷音寺中就有佛祖的存在。
而只有地藏與其他菩薩，佛陀知曉。
所謂的佛祖普度衆生也不過是他們的心血。
真正的佛祖也只是信仰。
地藏不知曉這佛門的中人是誰聚集起來了，只是曾經在雷音寺中翻過厚厚的典籍，發現最早的苦行僧甚至見過真正的神魔。
而他也並非是佛教的創始者，這不過是最普通的苦行僧。
於是佛門之中，就有佛陀說，佛教創始興許是來自域外。
這個域外並非是領域之外，而是整個三千世界，在這三千世界以外的只有浩蕩星辰。
那些在普通人眼中只是發亮的小光點，但是地藏卻知曉他們在無數萬年以前就早已存在，只不過是被混沌所遮掩。
而後盤古一斧頭劈開了混沌，而後三千世界演化了生靈，如此纔可以看見那一片神秘的光。
於是地藏王就將這一片星辰記入了腦海，他的目標早已放在了頭頂那一片星空，他想要去追尋真正的佛教起源，也想要知曉究竟有沒有真正的佛祖。
莫非當初所信仰的佛只是一尊雕像嗎？
他是不信的……
地藏王訴說這一切的時候面目含笑，可是葉天分明從他笑容之中見到了苦澀，那是對真相苦苦追尋但卻屢次撲空的無奈。
“我嘗試過無數次破碎虛空，企圖跟隨虛空中的亂流上升到那個領域，但是從未如願，反倒是因爲一次又一次的破碎虛空，去到了不少其他世界，留下了許多佛門足跡，也算是弘揚佛法。”
“爲何偏偏您在此界留下了傳承？”
“因爲此界是唯一其他所有世界的糾結點，也可以說是大道將此地當成了他的輪迴入口，其他世界當屬陽，只有此界是太極的陰面。”
葉天聽到此處不由一愣，腦海中瞬間清明，閃過一絲靈光。
“若是……這所謂鬼界不過是太極圖案中那陽內所抱一點陰呢？”
那地藏王聽聞葉天的猜想，表情不由一愣。
他存在時間實在太過久遠，久遠到就連他自己也不知曉自己究竟活了多長。
他本以爲這世界再沒有什麼可以震撼他的心神，可如今葉天不過一句話就在他心中激起了洶涌波濤。
他開始心神起伏不定。
他記得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數萬年以前，他第一次見到佛教之中雷音寺之上那一尊名爲佛祖的雕像……
“興許這三千世界是太極的陽面，而我們頭頂那一片一望無際的星空，是太極的陰面，興許大道並非是我們想的那樣，興許他只是陰陽相隔中的一條線。”
葉天連着說了三個興許，這個猜想也令他心中頗爲不平靜。
“若是想要探尋這一切的真相，光靠猜想可不夠。需要你有足夠的力量真正超脫於此界，若是你連現在的輪迴都跳脫不出去，遑論整個星空，你連這一片領域想要跨越都難。”
地藏說着，強行穩定住心中的不平靜。
“弟子知曉了。”
葉天也知曉自己多思無益，沒有足夠的力量，永遠無法支撐起心中的想法。
“好好將我佛門的術法發揚光大，在此界我並未留下太多的足跡，哪怕有些許腳印，如今恐怕也被歲月的風沙給掩蓋了。”
“弟子出去以後一定將佛法弘揚，最起碼爲您找一位合適的傳道人，也會將自己所學術法，悉數傳授於他。”
葉天保證道。
“那就好，此地是你識海之中，如今你已跪拜於我，就算認了是我記名弟子。佛教的那些不傳正法，我無法傳授與你，但是我所創立的那些卻可對你無所保留。”
地藏王說着大手一揮，於是在葉天的身邊就出現了無數個他的身影，葉天一眼望去，像是遍佈了他整個識海。
“一道虛影之中，就留了一道我當年所創建的秘法，以我如今的狀態，無法每一次都出現指導，而他們每一道秘法所能顯現出的招式不過十次，以你的悟性，若是可以領悟那就學到了，這是我盡力而爲。但若是你肯傳承於我道，修煉起來恐怕要輕鬆的多。”
地藏王說着，還有些許想要勸誡葉天的意味。
“我這一道興許與佛門相沖，故此，弟子纔不敢胡亂答應。”
葉天恭敬道。
雖然說地藏王也不全屬慈悲角色，但是好歹也是佛門子弟，佛門之道必然忌諱殺生。
葉天可是未曾忘記自己先前想要重拾殺戮劍道。
“如此……隨你去吧，我那本身將九華山收取之後，想要從這裡離開對旁人來說興許並不簡單，但是如今你得我傳承，自然有路。”
地藏王道。
“弟子先前在手書之上見過。”
葉天老實道。
“不必如此麻煩，這星圖掌印可不光只是地圖，他也可以控制整座地宮隨你而動，如今你想要回到這裡只需要心念一動，想要離開也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葉天聞言，不由一喜。
若是日後與人對敵，不敵之下，那豈不是可以隨意逃脫？
“但是這隨意來去也有一個距離限制，只能在我所開闢的這處小世界，若是你回到了外界，就難回來了。”
地藏似乎看穿了葉天心中所想，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如此啊。”
葉天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
畢竟這鬼界偌大的地盤，倘若在隨處一地都可以進入這地宮的話，那地藏菩薩的神通也未免太過廣大。
“這是空間的星圖，被你收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坍塌，還是早些離去吧，另外，這印記也有儲物的作用，裡面除了諦聽的獨角以外，還有其他的留給你。”
地藏囑咐道，像是吩咐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