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諸葛長風繼續道,“所以想要知道究竟是不是姜暖煙下的毒其實很簡單,只要檢查一下她手上有沒有綠蜻蜓遺留下的痕跡便可!”
“一派胡言!”姜德武拍案而起,“用一次毒,就終生留下印記?這種鬼話,你騙誰呢?你就是想着法子哄我們放了姜暖煙吧?”
“威武將軍切莫動怒!”諸葛長風脣角浮出一抹笑意的轉向姜老夫人,“大長公主!本侯此次前來,便是想請您將前日在場的人重新召集過來,還事實一個真相,也好讓三小姐死得瞑目!”
“諸葛侯爺!”姜老夫人的心中開始有一點點沒底,她不知道蕭籬落所說的確是事實,還是故弄玄虛,“前日我已經說過,這畢竟是我們姜府的事情,所以無論我們如何處置也請幾位寬宥一二!當時我記得諸葛侯爺也是同意的!”
“況且,我們昨日已經商議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作罷,不再繼續深究!至於煙丫頭,也只不過讓她在三德院思過三日,便會放她出來。所以,諸葛小侯爺,我以爲就不必多次一舉了!”
“不!大長公主!您說錯了!有句話叫,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天子犯了錯,都不能隨意袒護,更何況一個無名女子?況且這還關乎人命?”諸葛長風一臉的義正言辭道。
“諸葛長風!即便關乎人命,也是我們姜家的事,與你何干?”姜德武紅着臉粗聲道。
“與我自然沒有關係!只是請問威武將軍,若我天鳳但凡死人,便以爲是自己的事情,那還要衙門、官府做什麼?”諸葛長風脣間的笑意不變道,“若是威武將軍覺得自己有理,那咱們不妨一起去面聖,請求皇上撤銷各地的府衙如何?”
“諸葛小侯爺嚴重了!”姜老夫人搶在姜德武開口前說話道,“武兒的意思是,靜丫頭畢竟是他的女兒,如今他不想再追究此事了!所以,還請侯爺也不要再追究了!此事就此作罷吧!”
“既然姜老夫人如此說,那本侯就先告退了!”
諸葛長風說着看向蕭籬落與姬佳旋道,“蕭公子,你不是要進宮去給皇上看診嗎?我們一同陪你去!聽說最近,皇上舅舅最愛聽一些奇聞異事,你說,這綠蜻蜓之事,算不算得上一樁奇事?”
“自然算!若非我翻閱古籍,都不能知曉這些有趣的地方,更何況那些不研究藥理的人?”蕭籬落十分配合的與諸葛長風一唱一和道。
姜老夫人的氣血一陣翻涌,這諸葛長風的意思,她又豈會聽不明白?他明明是在威脅自己,若是不讓他們替姜暖煙證明清白,他們便要將此事回稟給皇上。
皇上向來多疑,再加上這幾位在一旁煽風點火,這事情最後還不知要演變成什麼樣呢?
想到這裡,姜老夫人強壓住自己的怒氣開口喚道,“侯爺請留步!”
諸葛長風停住了腳步,不解的看向姜老夫人道,“不知道大長公主有何吩咐?是要長風轉交什麼東西給皇上呢?還是要給皇上帶什麼話?”
姜老夫人額頭的青筋又“突突”的跳了兩下,這才道,“都不是!靜丫頭畢竟也是我的孫女,我怎麼能不想找出殺害她的兇手?只是最近府上實在是是非纏身,所以我纔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剛纔我又想了想,既然侯爺這麼熱心,我若是再拒絕,好似有些不近人情!所以,我想還是給侯爺一次機會,若真找出真兇,一來,靜丫頭也可以瞑目,二來,煙丫頭也不用再遭受這不白之冤!”姜老夫人忍着心底的怒意緩緩道。
“大長公主英明!”諸葛長風趕忙躬身讚道,“那一會還勞煩大長公主將三小姐的遺體也一併挪過來!”
“這是應當的!”姜老夫人有些無奈道。
“母親——”姜德武一臉的驚愕,這怎麼能讓他們查呢?若是萬一真的查出來怎麼辦?
“好了!武兒!”姜老夫人打斷了姜德武的話,“你去通知你大哥、大嫂還有晴丫頭,再將靜丫頭挪過來!桂枝,你去請文太醫,杏枝,你去凝萃苑請三老爺和三夫人還有煙丫頭!”
依晴丫頭的心計,若是姜德武告知了她剛纔蕭籬落的話,她應該會有所防備!所以,姜老夫人並不擔心蕭籬落會順藤摸瓜查到姜楚晴!
聽着幾人腳步聲漸漸遠去,姜老夫人才向諸葛長風道,“諸葛侯爺、九公主,還有蕭公子,勞煩你們多坐一會!”
“大長公主不必客氣!”諸葛長風毫不在意的自己在檀木圈椅上坐下道,“我們自己能照顧自己!”
一個時辰之後,昨日在碧波苑的人又再次聚集在了姜老夫人的槐苑。
聽桂枝說人都到齊了,姜老夫人才緩緩開口道,“此時又將大家請來,是諸葛侯爺與蕭公子說,他們已經有辦法證明煙丫頭的清白!”
“諸葛侯爺有辦法找出兇手?”姜楚晴帶着驚疑看向諸葛長風問道,“那前日爲何諸葛侯爺不說?還是諸葛侯爺心疼煙兒妹妹一個人關在三德院,所以才……”
姜楚晴後面的話沒有再說,可是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大家都心知肚明!
“呵呵!”諸葛長風輕笑一聲,沒有理會姜楚晴話中的刺,而是坦言道,“那是因爲前日我還沒有找出法子,這法子也不過是剛剛想到!”
說到這裡,諸葛長風垂眸看向姜楚晴那纏繞着棉布的右手道,“姜小姐!你這手今日怎麼就碰巧受傷了?”
“諸葛侯爺見笑了!”姜楚晴神色不變道,“這是我昨日給老夫人做湯的時候不小心切刀了手,不是今日受傷的!”
諸葛長風露出了一個未知可否的表情,卻沒有再說什麼。
“蕭公子!”一直皺着眉的文太醫此時纔看向蕭籬落道,“剛纔在來的路上,老夫聽桂枝姑娘說你找到了記載綠蜻蜓的典籍?”
“九公主!麻煩你將那典籍拿給文太醫看看!”他早就料到,姜府的人會索要他口中的典籍,所以來的時候便將那捲記載着綠蜻蜓的雜記給帶來了。
文太醫仔細研讀了半天終於點了點頭,雖然他心中不願意承認這是事實,可是職業的操守卻不允許他說謊,“這本雜記爲周又之所著,所以其中內容應該屬實!可這上面並沒有交代用何種方法檢驗綠蜻蜓遺留下的痕跡?”
“這一點,我恰好知道!”蕭籬落說着從袖袋中摸出一小塊石頭遞給文太醫道,“這是尊者所贈的一塊奇石,但凡遇到毒便會變色!而且可以根據顏色的不同來辨別毒性的強烈,文太醫可以檢驗一下!”
“哦?”文太醫一臉驚奇的接過蕭籬落遞來的石頭,“老夫孤陋寡聞,只知道銀器遇毒會變黑,卻不知道這石頭也有這種功效?”
蕭籬落不以爲意道,“文太醫儘可以一試!只需將這石頭靠近有毒的物體即可!”
“那老夫就多有得罪了!”說着,文太醫便從自己隨身所帶的藥箱中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挨個將那石頭放置於那些瓶罐之上!
果然,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那石頭有時呈現青色、有時呈現紫色,有時呈現黑色,還有時呈現粉色。
而立在姜老夫人身邊的桂枝,完全充當了姜老夫人的眼睛,她一直彎腰附在姜老夫人耳邊,將這石頭的變化一絲不差的講給她聽。
良久,姜老夫人才幽幽開口道,“這石頭果然神奇!可是蕭公子有如此奇物,爲何不進獻給當今皇上?莫非是以爲自己受皇上青睞,便可以將此寶物據爲己有?”
被姜老夫人如此指責,蕭籬落卻未露絲毫驚慌,“我想姜老夫人誤會了!正因爲這是一塊奇石,所在我還沒有查清它的來歷、淵源,爲何會產生這種變幻的原因前,纔不能將它獻給皇上!否則,萬一這石頭本身也含有毒,或者是對身體有害的東西,那豈不是害了皇上?”
姜老夫人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蕭籬落!就憑這麼一塊破石頭,你要怎麼證明姜暖煙沒有下毒?”姜德武粗着嗓子不耐的喊道。
“很簡單!”蕭籬落看向文太醫,“文太醫!有勞您幫我將這塊石頭研成粉末,可否?”
“這,這種寶物你要毀掉它?”文太醫帶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蕭籬落,這種奇石,雖不能證明它本身是否有毒,但只憑它能隔空驗毒的特性就價值連城,可如今蕭籬落竟然要毀掉它?
“有勞文太醫了!”蕭籬落沒有做任何的解釋,在他心中,就算是一百塊、一千塊這種石頭也比不上姜暖煙的安危、清白重要!
文太醫雖然有些心疼此物,但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因此他還是向姜府借用了杵臼將石頭搗成了碎末。
“勞煩文太醫在這石臼中再加上一碗清水!”蕭籬落再次看向文太醫道。
文太醫也知道蕭籬落如此做是爲了避嫌,所以也沒有推辭,又依他的吩咐在那石臼中加上了一碗清水,攪勻。
此時,蕭籬落才掃了一眼屋中衆人道,“剛纔我已經說過,但凡接觸過這綠蜻蜓,便會殘留下痕跡,這痕跡是終生無法消除的!所以,只需要將這灰色的液體塗在手上,看它是否變色,便可以知道她是否接觸過綠蜻蜓!”
說完此話,蕭籬落向姜暖煙使了個眼色,依舊看向文太醫道,“有勞文太醫用棉布將這些液體塗在暖煙小姐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