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夫人!”
南宮凌墨剛要開口說話,便被從殿外衝進來的千語打斷道,“宮中果然是一片混亂,到處都是黑甲侍衛!”
說着,千語在背對沈玲瓏幾人,走近姜暖煙之時,嘴巴一張一合,無聲的告訴了姜暖煙四個字:一切照舊!
“我知道了!”說話間,姜暖煙看了一眼已被南宮思寧逼退到牆邊的南宮凌墨與南宮澤,這才轉眸向正拿劍架在姜暖雪脖子上南宮凌雲道,“太子殿下!你別忘了,雪兒不僅是六皇子心愛的女子,也是我姜暖煙嫡親的妹妹!你如此做,是否有些不太妥當?”
“呵呵!”南宮凌雲歉意的笑了笑,但卻沒有移開手中的利劍,“諸葛夫人若是關心暖雪郡主,不如勸一勸六皇子!”
“勸一勸六皇子?也好!”姜暖煙脣邊浮出一抹輕笑道,“只是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讓我先看一下你門客的來信?”
見南宮凌雲遲疑,姜暖煙脣角的那抹輕笑瞬間變成了嘲弄,“太子殿下不會是要告訴我,你今日來的匆忙,沒有將書信帶在身上吧?亦或者,你已經僞造了好一封書信?”
“諸葛夫人!難道你在懷疑我說……”
“太子殿下!”不等南宮凌雲將話說完,姜暖煙便毫不客氣的打斷道,“我父親、母親在兩個月前,便已經離開了天鳳,試問,你的門客如何又能在九溪碰到他們?”
姜暖煙的話音落下之後,不僅南宮凌雲呆住了,就連沈玲瓏臉上也流露出幾分不解之色,外邊都已經是他們的人,姜暖煙既然已經瞭解瞭如今的形勢,此刻不是應該乖乖的站在他們這一邊嗎?那她此時戳破南宮凌雲的謊言又有什麼意義?
可姜暖煙卻不理會南宮凌雲與沈玲瓏的驚訝,而是又轉眸看向孔令銘道,“孔將軍!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當時孔夫人和孔小姐來找我拿解藥時,可是說過你們要永遠離開朝雲,永遠不會在我面前出現!爲此,孔小姐還立下了誓言,可你今日如此做,不會是想讓孔小姐的誓言應驗吧?”
“哼!誓言?姜暖煙!”孔令銘對姜暖煙可沒有沈玲瓏與南宮凌雲那般客氣,直接呼名道姓道,“若不是你給妙雲下毒,她能立那種誓言?說什麼誓言,這一切,還不都是被你逼的嗎?若上天真的有靈,不得好死的應該是你姜暖煙纔對!”
“叮!”
伴隨着孔令銘的話音,“叮”的一聲脆響在東側響起,原來是南宮思寧與南宮凌墨交上了手!
“孔將軍!你與她廢什麼話?上啊!”見南宮思寧纏住了南宮凌墨,又剩南宮澤孤零零的一人張皇的依着東牆,南宮凌雲不由衝孔令銘吼道。
孔令銘手腕一揚,揮着手中的劍正要向前,便有“嗖——”的破空聲響起,緊跟着,一支短弩穩穩的落在了孔令銘身前一尺之處。
“孔將軍!諸葛夫人與你的話還沒有說完!”蕭籬落放下右臂,不緊不慢的對孔令銘道。
“哼!”對蕭籬落的威脅,孔令銘報以一聲冷哼,“就憑你這個殘廢,還妄想阻擋老夫?”
“孔令銘!你看這是什麼?”一聽孔令銘如此侮辱蕭籬落,姜暖煙不由氣惱起來。
孔令銘回眸看去,只見姜暖煙右手的拇指與食指正捏着一枚棗紅色的藥丸,那藥丸的顏色、形狀大小都與孔妙雲前幾次所服的解藥一模一樣。莫非,姜暖煙給孔妙雲的解藥是假的?
“你,你在騙我們?”孔令銘此時不那麼鎮定了,孔家如今只剩下孔妙雲這麼一點骨血,倘若她再出問題,那豈不是要讓他們孔家斷子絕孫?
“我沒有騙你!”姜暖煙偏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藥丸,“我給孔妙雲的那顆也是解藥,不過藥效短了點,只有十日,也就是說可以讓她延緩十天再服這顆解藥!”
“給我!”孔令銘當即伸出了手向姜暖煙逼近一步。
“給你?”姜暖煙不由後退了一步,與孔令銘保持距離道,“也行!但是我想問一個問題,你們孔家爲何要處處針對於我?”
“我們,我們沒有!”對此,孔令銘當然不會承認。
“沒有?哼!”姜暖煙冷哼一聲,“當初孔幽蘭便處處設計與我,後來她遭了梅貴妃的算計,自己毒死了自己,你們不說去找梅貴妃算賬,也不說檢討自己,反而將這過錯算到我頭上,難道我就該被你們毒死嗎?”
“孔進安一次次設計與我,他沒有成功,那是我的幸運!你們既然算計別人,就也應該做好被人算計的準備,願賭服輸,可你們呢?自己輸了,這筆賬又算在我身上!”
“我已經給了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選擇的放棄!那日,我便已經提醒過孔妙雲,若是你們不遵守承諾,她的誓言一定會應驗!”說着,姜暖煙手中猛的一用力,將那藥丸生生捏碎,“所以,你們的報應都是你們自找的!”
“姜暖煙——”
孔令銘看着姜暖煙手中驟然捏碎了的藥丸,仿若是他的一顆心也被捏碎了一般,他們孔家最後的一點骨血,就要保不住了嗎?他們孔家,就要斷子絕孫了嗎?
“姜暖煙!拿命來!”已經徹底瘋了的孔令銘直接揮着手中的劍便向姜暖煙砍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輪椅上坐着的姜暖雪卻猛然睜開了雙眼,腦袋一偏,身子一滑,便繞過南宮凌雲的劍,從輪椅上滑了下來,然後去勢不減,直接向衝向姜暖煙的孔令銘滑去,快到孔令銘身邊時,左手撐地,右腿猛然展開一個橫掃。
“啪!”“嘭!”
絲毫沒有防備、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孔令銘被這一記橫掃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當下便丟掉了手中的劍,抱着腿,蜷縮着身子***起來,“啊——”
這一切說是遲,那是快,從千語進殿,到姜暖煙質問孔令銘,再到孔令銘突然發了瘋,再到輪椅上的姜暖雪放倒孔令銘,前後也不過三十息的時間。
孔令銘這嘭的一聲倒地的聲音,不僅讓南宮思寧加快了進攻的節奏,更是讓沈玲瓏意識到事情或許未必如她所料的那般順利!這個姜暖雪明顯不是真的姜暖雪,因爲真的姜暖雪即便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也是不會武功的。
火燒眉毛,只顧眼下!如今,她不能再顧慮諸葛長風手中的四十萬人馬,只能先將姜暖煙擒住再說,“還愣着做什麼,將他們全部拿下!”沈玲瓏看向寢殿中的黑衣人與黑甲侍衛下令道。
沈玲瓏這一聲令下,那些黑衣人與黑甲侍衛當即便向姜暖煙、蕭籬落還有南宮澤幾人圍了過去。
放眼望去,這幾人便好似是汪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有被巨浪打翻的危險。
“諸葛夫人!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選擇死?還是選擇做輔國公夫人?”沈玲瓏望向即將被黑衣人與黑甲侍衛淹沒的姜暖煙最後問道。
“這兩條路我都不要!我要第三條路!”危險就在眼前,但姜暖煙卻沒有絲毫的慌張。
第三條路?沈玲瓏與南宮凌雲不由被姜暖煙的這個回答晃了一下,眼下哪還有什麼第三條路?
“第三條路,自然便是與本侯一起遊歷天下!”一個低沉的男子的聲音在寢殿中響起,緊跟着兩人便看到一個月白色的身影從那翻滾的黑色上浮過,一個優雅的轉身,便擋在了姜暖煙的身前!
諸葛長風?
沈玲瓏與南宮凌雲不由臉色大變,任他們想象力再怎麼豐富,也想不出,此刻應該出現在南城的諸葛長風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諸葛長風?
看着忽然出現在這裡的諸葛長風,南宮澤那本已絕望的心不由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可這一絲希望剛剛升起,便又搖搖欲墜!因爲他又想起了諸葛明若的事情,若是諸葛長風知曉了諸葛明若真正的死因,還會幫自己嗎?
就在這衆人愣神的瞬間,寢殿門口又有密集的腳步聲傳來,一身銀色盔甲的武安侯率領着一批銀甲侍衛如潮水般涌了進來!
“武安侯!你沒有回府?”看着此時出現這這裡的武安侯,沈玲瓏的心瞬間落入了谷底,難道她的計劃早早便被姜暖煙識破了嗎?
“自然!我夫人又沒有喝你那參了泥鰍與艾葉的烏雞湯,如今好端端的,我爲何要回府?”說完,武安侯一揮手中的利劍大聲喝道,“殺!”
頓時那涌進來的銀甲侍衛便與殿中的黑甲侍衛與黑衣人混戰在了一起。
而前面圍堵姜暖煙的那些黑衣人,因爲諸葛長風的存在,連靠近姜暖煙三尺都困難,更別提傷害姜暖煙了。
“千陌!你去幫六皇子!”諸葛長風一個橫掃千軍,將前面一排的黑衣人擊退,轉眸向身旁扮作姜暖雪的千陌吩咐道。
“是!”千陌應聲身形一滑,便衝到了南宮思寧身後,與南宮凌墨一起對南宮思寧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南宮凌雲看了一眼混戰在一起的黑甲、銀甲侍衛,又轉眸看了一眼被千陌與南宮凌墨纏住的南宮思寧,不由焦急的望向沈玲瓏,“母后,怎麼辦?”
沈玲瓏臉上此時再沒有笑容,她只差一點點便可以替南宮濘拿回一切,拿回來原本屬於他們的一切!可瞬間,這形勢便出現了這種天翻地覆的變化,誰能告訴她,爲什麼諸葛長風會出現在這裡?
“母親!”被南宮凌墨與千陌同時夾擊的南宮思寧,有些力不從心的向沈玲瓏道,“你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