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另一處偏僻而安靜的院落。這裡是遠離喧囂,即使有人居住的地方距離這裡也要走很長一段路長,獨門小院,並不神秘,甚至周圍不算鄰居的住戶都知道這個小院不是一般人都能進去的,大門上沒有什麼顯赫的標註地址的牌匾,只有在大門一側的牆壁上,刻着一行小字;行轅路九十九號。
在民間,有人問起地址,也許有人會說那裡是一個很少有人進出的地方,但政界卻能令一大批高幹謹慎對待。
此時前院安靜的書房內,一老一少對站着,老者依舊是白髮疏的很整潔,沒有一絲亂髮,一身整齊的中山裝,似乎無論天暖天熱,他都是穿的如此整齊,實在讓人有些覺得他過於怪癖,年齡在七十左右,晨練回來的他,換好了衣服在書房裡連了半個小時的字後,就拿着一個噴水壺對着自己桌子上那盆爬山虎灑水,夏天這盆爬山虎還有幾片綠葉,此時剛剛迎來春季,但溫度還不高,所以整個看上去就是一盆枯草。
看着爺爺正噴灑的枯萎爬山虎,習以爲常的令狐靖走進書桌,看了眼老人剛剛寫的幾個大字,眉頭微皺,沒說什麼,而是等着老人澆花完畢。
等老者澆花完畢,洗了把手,坐下喝了口泡好的茶水,這才問道;“說吧,什麼事?”
令狐靖上前一步,淡淡道;“令狐恆成功讓李鳳陽跟那小子提前接觸了,從昨晚一直到今天早上那小子才從李家出來…….”
老者點了點頭,放下茶杯淡淡道;“然後呢?”
令狐靖繼續道;“那小子除了身上的衣服有點狼狽外,並沒有其他異常,我想應該是李鳳陽跟那小子達成了個什麼協議…….”
“協議?”老者搖頭淡淡道;“這算什麼協議,無非就是想利用那小子去執行上面下達到燕京軍區的任務而已,一石二鳥的小計,那小子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接受而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完成與否,那小子回來都不會落得善終,即使不死,他所經營的所有的勢力,跟華夏很多幫派勢力都會幾大的消弱,那時候李家再派人對這些幫派的人進行剿滅,容易不少,亂子也不會出…….”
老者一針見血的道出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令狐靖也不驚奇,有些疑惑道;“似乎那小子並沒有那麼好聽話吧?估計這次那小子所有的底牌都會一一亮出來,我想屈天道也一定是他背後的一張王牌…….”
老者抿了一口茶,停頓了片刻後,淡淡道;“他死了最好,活着回來也不能留…….”
令狐靖點了點頭,在大方向面前,令狐靖即使再聰明還是要聽眼前這位老爺子的,繼續問道;“不過這次李家好像並沒有想要讓東北的那人蔘與進來,單論這次的任務難度係數,似乎東北的那位更加的合適吧?這其中是不是有蹊蹺?”
老者搖搖頭,看了眼令狐靖,嘆息道;“靖兒,這種事情還看不出來嗎?屈楚歌跟木凡這兩人都是目前華夏最有前途的年輕人,但兩個人因爲龍天跟屈天道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如果單憑兩人的重要性,不敢說,但對屈天道來說,估計木凡這個人會佔的分量更重要些,這點李家不是沒看到,這次派一個而不是他們兩個,這是李家不想觸犯屈天道那老傢伙的底線,但李家又想最大可能的消弱這些幫會的勢力,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分量比較重的木凡這個人。”
令狐靖點了點頭,不解道;“據我所知,雖然龍天跟屈天道交情不錯,但還沒到看待龍天的孫子,比看待自己的孫子還重要的地步吧?”
老者微微側目,看向令狐靖,令狐靖不敢說話,老者繼續說道;“想活到我們這個年紀,在某些事情上,並不是只注重血緣關係,我們令狐靖,如果你沒這個能力,我就會換令狐恆,如果他也不行,我倒是不介意換其他外姓的人………”
令狐靖微微皺眉,淡笑道;“爺爺,你說屈天道看重木凡的原因是什麼?實力跟潛力似乎屈楚歌不比木凡差?”
老者淡笑一聲,不屑道;“因爲龍天沒完成的事情,屈楚歌不能完成,而木凡那小子卻可能實現…..”
“有這種事情?”令狐靖眉頭皺的厲害,半信半疑。
老者看向令狐靖,嘆息一聲道;“靖兒,龍天這個人雖然我不喜歡,但卻也有讓人佩服的地方,起碼在國家安危這一方面,他比任何人都強,即使李家的那批熱血的愛國屠夫,也比之不上!站在國家的利益角度去考慮,龍天當值無愧四個字,”
令狐靖微愣,隨即皺眉不敢置信,從他了解的資料上看,似乎龍天不但是一個莽夫,而且還揹着叛國的帽子,這樣一個人會是一個愛國志士?但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爺爺在自己書桌上寫着的四個大字;國士無雙!
老者不管令狐靖此時如何的難以接受,出聲道;“不管龍天當年如何的功績,但此時他的孫子不能留!因爲他的身份,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起碼李家跟朱家那兩個老東西肯定已經動了歪心思,恆兒已經做了第一步,雖然我不認同這小子的做法,但畢竟還是我令狐家的一份子,做出這種事情就代表着我們令狐家,所以我們就要接着做出第二步,否則你就會迎來另一個勁敵,朱家此時正是青黃不接之際,我已經等了十多年,總不能等到進棺材吧…….”
令狐靖點了點頭,然後便是離開。再次安靜的書房內,老者站起,走到牆壁上掛着的一副大字畫跟前,仔細的端詳起來。
正是辛棄疾的《水龍吟過南劍雙溪樓》
全文狂草勾勒,氣勢如虹,真叫豪情萬丈。
“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須長劍。人言此地,夜深長見,鬥牛光焰。我覺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待燃犀下看,憑欄卻怕,風雷怒,魚龍慘……….元龍老矣,不妨高臥,冰壺涼簟.........
”
“風雷怒,魚龍慘……龍天,當年你也知道會有這一天,還如此待人,真不知道你是真豪情,還是真莽夫!”對着字畫,老者呢喃自語,
而在字畫的落款處,卻用正楷字寫着兩個大大的名字;龍天!
當木凡出了李家後,沒有讓李鳳陽的手下將自己送到目的地,而是在半道下車,然後自己打車回到了世外夜總會,此時很多人都已經在哪裡等着,自從昨晚在路上遇到令狐恆後,蘇煙受傷後去醫院將子彈取出後,便是直接回到了世外夜總會。
經過昨晚跟令狐恆一戰,特別是後來那個能讓令狐恆都有些畏懼的男人將木凡帶走後,牛乾更是將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這,小虎仨人遠在上海也連夜趕了回來,青年也被招了回來。當小虎等人來到後,問明瞭具體情況差點要帶人殺過去,但一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二不知道對方的具體位置,在衆人勸解下只得作罷。
在夜總會二樓的會議室內,一夜都沒有睡着的衆人,在凌晨四點多鐘的時候接到木凡電話後,衆人這才猛然鬆了一口氣。
天剛亮,世外夜總會門口,一道穿着破爛的青年下了出租車,在等了片刻,從夜總會走來一人,付了車錢,司機這纔沒把木凡當做騙子。
木凡擡頭望着眼前的夜總會,不是腦海中浮現曾經龍天曾經常常唸叨的一首詞的其中一句;千古興亡,百年悲笑,一時登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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