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紫衣男子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微笑,輕聲道:“勞煩姑娘轉告你家小姐,倘若她贏了下一場比試,那麼,在下定將‘凝霜‘雙手奉上。”

小云微微一笑:“樓主客氣,我先退下了。”言罷,轉身上樓。

白惜墨看向閣樓上的女子,微微一笑,那青衣女子點頭示意。

第三回合琴鬥

紫衣男子看向衆人緩緩開口:“下面,是最後一場比試——琴鬥。千里馬若想要成爲名駒,也需要伯樂的挖掘和栽培,今日,琴藝最優者,可帶走‘凝霜’。”

紫衣男子話音剛落,只聽一聲“呵呵”的笑聲,衆人回眸,只見一位如神仙般俊逸的男子飄然而入,青衣女子雙眸微眯,方纔,還奇怪怎麼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原來姍姍來遲。來者正是寒簫白!

男子白衣飄逸,聲音溫潤而出:“恐怕只有這一場所謂的‘比試’,纔是真正的‘凝霜’主人應當參加的!今日,琴音贏過在下,那麼在下無話可說,倘若無人,那麼抱歉,在下將帶走‘凝霜’!”不容人置疑的口氣震懾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當然,兩個人除外。

鍾離清微微斂眉,她竟然從來不知那個似謫仙般飄逸的男子也會吐露出如此霸氣的言語……輕輕搖了搖頭,三年時間,大概自己從未真正瞭解過他吧……

而那位紫衣男子依舊淡然如風,微笑着,彷彿一切與他無關,更好似……一切其實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白惜墨微微一笑,打破了這令人尷尬的沉默,道:“既然公子放出如此豪言,那白某也不敢做出掃興之舉。今日比試,就如公子所言,還望公子信守諾言。”

話音剛落,白衣男子旋身落於“凝霜”之前,如蔥般的手指輕撫琴絃,那樣的輕柔,那樣的小心翼翼,好似在撫摸心愛之人的容顏,他的目光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似喜,似憂,似哀,似愁……一晃而逝,他輕撥琴絃,令人感傷的曲調緩緩地從指間流出,婉轉悠長,好

似被拋棄的怨婦,又好似迷失的孩童,無助而悲涼……驀地,琴音轉爲高亢,激烈,似乎是多年壓抑的感情頃刻爆發,猶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絕,讓人忘卻了呼吸……

就在衆人爲那激烈的感情而緊張之時,琴音急轉而下,又恢復了初時的平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又好似發生了太多太多……

當衆人沉醉在那琴音之時,聲音戛然而止,寒簫白道:“有哪位公子打算挑戰一下?”

如果說最初人們只是被那霸氣的話語震懾住了,那麼現在,他們是真真正正的爲白衣男子那高超的琴技而折服……

寒簫白出口一問,無人應聲,衆人只能面面相覷……

白惜墨饒有興趣地看着神色各異的衆人,忽而拍手,笑道:“真是精彩啊。”語氣並不像是在讚美,反倒有些許輕佻的味道,他擡頭望向閣樓:“小姐不打算一試嗎?”

鍾離清彷彿剛剛從琴音中回神,他彷彿有一點點了解了寒簫白所說的“用心而彈”,方纔的琴音她懂又沒有懂,他表達的太多太多,而她真正聽懂的卻少之又少……

她暗自苦笑,向小云搖了搖頭,小云會意,向樓下衆人道:“我家小姐說‘公子琴藝高超,小女子自嘆技不如人,今日能一睹寶琴風采已經此生無憾,同時,恭喜公子贏得寶琴歸,願公子能讓這把寶琴在世間大放異彩’。”

紫衣男子笑道:“既然樓上那位小姐如此說,那麼,這琴恐怕是非這位公子莫屬了。”白惜墨的淡然令在場的人暗自一驚,雖說已經說好會履行諾言,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不捨,送出這麼一個寶貝,他居然一絲一毫的不捨都沒有……

紫衣男子再次開口:“今日‘樂聖’親臨傾雨樓,白某頓時感到蓬蓽生輝啊。”語氣中毫無恭敬之意。

衆人唏噓不已,怪不得琴技如此精湛,原來是“樂聖”——寒簫白!

寒簫白沒有再多說什麼,小心翼翼地將琴抱好,在衆人豔羨的

目光中,離開了傾雨樓……

紫衣男子笑道:“今日比試已經結束,倘若各位不嫌棄,就請留在傾雨樓中,白某做東,好好的招待各位。”

此時,閣樓之上的青衣女子已經走下樓,白惜墨疾步追上:“小姐,請留步。”

女子回首:“樓主,還有何事?”

白惜墨笑道:“在下唐突了,敢問小姐府在何處,在下他日定當拜訪,向小姐討教棋藝。”

鍾離清笑道:“樓主客氣,小女子複姓鍾離。”

白惜墨一驚:“敢問當朝左相鍾離大人是……”

鍾離清道:“正是家父。”

白惜墨頓了頓,笑道:“原來是鍾離小姐,在下冒昧了。”

鍾離清道:“今日時辰已經不早了,小女子該回府了,還請樓主留步。”

白惜墨又恢復了以往的微笑,道:“小姐,請。”

鍾離清微微頷首:“告辭。”而後坐入了轎子……

紫衣男子望着轎子漸行漸遠,眼底閃過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精光……

皓月懸空……

午夜時分,夜幕籠罩之下的傾雨樓一片靜謐,幽蘭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是人的心中收穫了珍貴異常的寧靜……

皎潔的月光映入二樓的房間之中,無燈無火,那唯一的光亮使得房間增添了一抹神聖……

隔着珠簾,紫衣男子眯起雙眼,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敲打着白玉石的桌面,慵懶的倚靠在椅背上……

半晌,他忽而開口:“‘樂聖’來了許久,不下來喝杯清茶倒顯得惜墨禮數不周了。”

話音剛落,一白衣男子輕輕落地,輕道:“惜墨……”

紫衣男子睜開雙眸,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愈發明亮了,冷諷道:“我倒是不知人人敬佩的‘樂聖’何時成爲樑上君子了。”

白衣男子也不惱,緩緩道:“你今日大張旗鼓的贈琴,不就是爲了引我出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