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起底李秀滿

第二天晚飯後,孫泰信的小舅帶着孫泰信和李成明二人去見秋元康。

秋元康,別名高井良斉,1958年5月2日出生於霓虹東京都,作詞家、編劇、導演、作家、製作人。

此時五十歲的他,有三大成就值得一說:一是作爲電視臺作家、製作人,製作了很多國民級的娛樂節目;二是作爲作詞家,爲霓虹公認的歌謠界第一人、英年早逝的演歌派大佬美空雲雀女士寫了最後一作《川流不息》,此歌成爲傳唱度甚高的國民單曲;第三,他是公認的“霓虹女團之父”,也是“偶像墮落的萬惡之源”。

上世紀80年代之前,霓虹偶像基本上都是高處不勝寒、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毫無生活感,就像是精緻的人偶。”秋元康對這種主流偶像類型不是特別感冒,於是他起了自己造女團的心思。

1985年,他決定拉近偶像與粉絲之間的距離,在自己主持的電視節目《黃昏喵喵》裡,通過選撥普通女高中生做MC助理,從而組建“小貓俱樂部”。

這種鄰家女孩類型的偶像給大衆一種熟悉的親切感,於是“小貓俱樂部”深受歡迎,迅速成爲人氣女團。

諸如河合園子、高井麻巳子、城之內早苗、巖井由紀子、吉澤秋繪、渡邊美奈代、渡邊滿裡奈、生稻晃子、齊藤滿喜子、我妻佳代和被譽爲最後一個神話的工藤靜香都是出自這個組合。

可惜兩年後,“小貓俱樂部”最後還是因爲團員的各種負面消息而慘淡收場。儘管如此,秋元康通過這次試水爲後來的“AKB女團帝國”計劃打下了堅定的理論和實踐基礎。

2005年,在RB演藝圈已經是“幕後大咖”的秋元康,即便人到中年,心中仍然懷着與20年前相同炙熱的女團夢,於是他決定賭上自己的後半生,在48歲的年紀繼續乘風破浪,從頭再來。

他在宅文化的大本營秋葉原紮根,以“AKB48”之名招募年輕的草根女孩,通過這所“追逐夢想的學校”,以養成係爲基礎,打造“可以見面的愛豆”。

到了現在,在2008年,打投、集資、握手會、總選舉等媒體津津樂道的偶像粉絲經濟,其“萬惡之源”全都是秋元康爲了捧人而設定出的——“這不是很有趣嗎?”胖胖的青年秋元康變成了胖胖的大叔秋元康老師,但是不變的是他有趣的靈魂和冠絕市場的超前理念。

他與愛玩的孫泰信小舅很早就熟識,與另外兩位藝能界怪才並稱“六本木夜店四大才子”,嗯,未成年的好孩子不要問個中細節。

“怎麼找了一家清吧,這可不像你啊。”說話間,戴着眼鏡的胖大叔秋元康笑着走進包間,見到孫泰信一愣:“這個是...是你那玩音樂的外甥?”

孫泰信和李成明起身行見面禮:“秋元康老師您好,我是孫泰信/李成明。”

幾人聊了一會兒,跟秋元康簡單交換了一下身份信息:“泰信君是在霓虹讀的中學和大學?東京學習院大學?我知道,宮崎駿先生的母校嘛,成明君呢?東大?厲害啊...”,孫泰信二人也說些秋元康的得意事蹟,氣氛很快熱烈起來。

“...所以,是向舅舅拜託,希望從秋元康老師您這裡得到一些啓發和建議。”孫泰信開始說自己此次來東京的目的。

秋元康笑着擺擺手,他似乎很喜歡笑,笑起來顯得很和藹、友善:“我可是聽你舅舅說,你要說些有趣的點子讓我聽聽看,

今晚你們兩說不出來,可走不出六本木的風俗店。”

“哎,你這做大前輩的真是,我要是被老爸和老哥知道,帶着小外甥去風俗店,那我可是會死得很慘的。”孫泰信舅舅笑着推卻、佯裝責怪秋元康,他二人之間也是平語相稱,顯然彼此間很是熟悉。

孫泰信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是考慮用宇多田光喜歡熊和Tara主打歌是貓咪這件事來做文章。

秋元康沒立刻給建議,他想了一下,有些好奇地問:“泰信君一開始是和成明君組樂隊的,主要是做臺前工作,怎麼會想到正式轉入幕後,甚至收購一家CJ集團旗下的音樂子公司呢?你不用詳細說那些商業上的東西,你說說那個契機,人的每一次重要決定都必然會有一個直接原因的,我很好奇。”

孫泰信一愣,直接原因?他下意識用手摸了摸胸口,那裡是樸正友送給他的白銀項鍊,他想了想,說:“因爲去年五月認識了一個女孩兒,她非常耀眼,耀眼到讓我堅信:我們哪怕轉爲非主唱的樂隊成員,甚至轉去做幕後,在音樂這條路上也大有可爲。”

秋元康徹底來了興趣:“聽起來很像是霓虹90年代紅極一時的DREAMS COME TURE樂隊(美夢成真樂隊,一般簡稱爲DCT),因爲女主唱吉田美和太過出衆,團長中村正人與鍵盤手西川隆宏,一個願意做樂器手,一個願意退居幕後。泰信君,你與成明君也是這樣才參與這個樂隊嗎?”

兩人起立深鞠躬:“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是目前還不得其所,秋元康老師,請您賜教,拜託了。”

秋元康笑着接受了這一拜,他扶了扶眼鏡,問二人:“泰信君、成明君,你們都作爲樂隊成員,參與過霓虹音樂界的事物了。雖然那是在臺前而不是如今的幕後,但是有些問題,我想你們多少是有些見解的。我請問,爲什麼半島的流行音樂,至今不入霓虹音樂界的眼?甚至有不少霓虹大牌音樂人公開表示,說半島沒有真正的流行音樂人?”

李成明率先作答:“您是說,80年代起,霓虹就是全亞洲的音樂潮流中心,自身有着這麼高的音樂水平,音樂發展時間很長、人才又代代輩出,所以有了明顯的排外性?”

秋元康笑着擺擺手:“說得對,也不對。這是一個很寬泛的問題,涉及政治、經濟、文化等多方面的問題,但是跟你們有直接關係的一點,就是審美問題。或者借用夏國的一句話說,叫做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音樂人同樣也是人。”

他想了想:“我聽朋友說過,SM娛樂公司的李秀滿,現在在半島非常有名望吧。無意冒犯二位,我聽說半島已經吹噓說他佔領了霓虹音樂市場,這話你們信嗎?”

二人只是苦笑,沉默是最好的答案:所有玩過音樂的半島人,都知道這是無稽之談。

孫泰信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老師,我終於知道哪兒不對勁了,我初中開始就在霓虹讀書,玩音樂的時間也很長,但在我的印象裡,半島前幾年所謂的‘打開霓虹音樂市場的BoA’也好,前兩年‘火遍亞洲的頂級天團東方神起’也好,他/她們都並沒有給我這都是半島音樂人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

秋元康一拍手,身體前傾,靠近二人一些,笑着說:“沒錯,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泰信君,我現在相信,你絕對是可以在霓虹樂壇市場打開一角的。”

“早在上世紀,李秀滿其實就已經開始進軍霓虹樂壇,三人女團S.E.S裡就有一位霓虹成員。李秀滿用日文發行新歌,甚至還和傑尼斯當時最火熱的組合V6,合作發行過日韓雙語單曲。但是我問你,泰信君,那時候你已經來到霓虹讀初中了吧。你們學校裡肯定有人談論傑尼斯和V6,但有人會談論SM娛樂和S.E.S嗎?”

孫泰信想了想:“老師,我知道傑尼斯和V6,但完全對S.E.S沒印象。”

孫泰信舅舅插嘴道:“那時候,這種所謂的合作單曲,真的沒有什麼霓虹人會關心國外的合作方是誰,S.E.S她們基本就是被當做一個異國文化的展示品。”

秋元康笑了:“我聽說去年SM娛樂公司,又拿出一批女練習生來組成女團了吧,首張專輯的製作人我知道。專輯名字是《再次重逢的世界》?這個團叫做什麼名字?”

李成明回到:“叫做少女時代,但是目前哪怕僅僅在半島,也並不太成功。”

秋元康說:“那你們知不知道,SM娛樂公司的一代女團S.E.S,在霓虹發行的第一張單曲,叫做《重逢的世界》?”

另外三人一聽,都是一愣。

“這人倒是有些魄力,我覺得有着這樣持之以恆的決心,他說不定真會成功的。”孫泰信小舅開始欣賞起李秀滿了。

秋元康開始接着說:“S.E.S不成功,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當時的霓虹市場上,成功的女子組合實在太多了,我隨便說兩個:早安少女、Speed,那個S.E.S,配和這些女團在霓虹本土打嗎?”

李成明已經懂了不少:“秋元康老師,但您說我們是很有機會打開市場的,您的意思是,現在已經到了推出女團的時候?”

“是啊”秋元康嘆了一口氣:“我和你們舅舅關係匪淺,你們既然又叫我一聲老師,那我跟你們說句師生間的大實話吧:我前兩年弄的AKB48,那已經不能叫做女團歌手了,她們只能叫做女偶像——哪怕我對她們的市場前景非常樂觀,但我真不能昧着良心說她們還是霓虹音樂人。”

“成明君,你剛剛說霓虹樂界人才輩出,這話對,但也不全對,外面都叫我霓虹女團之父,但我說實話吧,我對霓虹本土的女團持非常悲觀的態度。”

“前幾年,宇多田光、濱崎步、倉木麻衣都是毫無疑問有天賦的頂級歌手,但是團體呢?這幾年不論男女,霓虹還有什麼成功的團體嗎?哪怕是傑尼斯事務所,現在的情況不也是急轉直下嗎?”

秋元康再次扶了一下眼鏡:“回到你的那個問題,泰信君,爲什麼你會認爲寶兒和東方神起不是半島的歌手和組合?我告訴你吧,因爲她/他們本來就是以JPOP的身份出道的,你怎麼可能會想到他們是半島人,是KPOP歌手、組合呢?”

“李秀滿是個人物啊,這一招,叫做隱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