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爲她是望着他的,可是仔細一看,發現根本不是,她的眼神空洞而又茫然,其實應該是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在。
他稍微楞了一下,不過接着就被她甦醒過來的欣喜所填滿,依然把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放進被窩裡,然後再把她額頭前凌亂的頭髮理了一下,截至輕聲的道:“你醒了?這會兒餓不餓?傷口還很痛是不是?”
慕如的臉色依然蒼白如紙,眼睛一直盯着不知名的地方,聽見他連着幾聲問句後,這才慢慢的把目光從某處收回來,然後逐漸的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最後,在他這張像是爬滿螞蝗般老樹皮的臉上定格......
席慕如定格在東方墨臉上的眼神冰冷無溫,就好似一道從天山上冰川裡折射出來的一道寒光,又像是一把極其鋒利刺眼的匕首,就那麼直直的,毫不閃躲的刺在他的臉上,好似要把他這層老皮給刺穿,然後直接把他的真面目給刺個血肉模糊一般。
東方墨的心本能的抽搐了,不過依然用略微蒼老沙啞的,卻又帶着幾分嘲諷和殘忍的開口:“席慕如,我說過,要你做我100年的情婦而不是一百分鐘,所以,你想提前終止我們的協議,真沒有那麼容易。”
慕如只覺得自己剛剛醒過來原本還有幾分清明的大腦好似在瞬間就又被人用狼錘給狠狠的一錘敲打下來一般,剛好把她的腦子砸開,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裡面有腦漿沒有,胸口的傷口卻又劇烈的痛了起來......
她還活着,這是她腦海裡的第一個反應!
那一帆呢?要和她結婚的鄭一帆呢?此時,他又在哪裡?
爲什麼守在她身邊的不是鄭一帆而是這個面是魔鬼心也是魔鬼的男人?
“鄭一帆的確是被放出來了,不過——”東方墨好似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似的,隨即又淡淡的說:“席慕如,你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謂的同情心善心什麼的在我這裡通通都不可能找到,所以,鄭一帆單單只是放出來沒有用,他在醫院做手術發生醫療事故媒體已經知道了,明天報上一旦登出來,鄭一帆這一輩子,別說做人醫,恐怕就是去做獸醫也沒人敢要了......”
“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席慕如終於開口,成功的堵住了東方墨還沒有說完的話。
她知道他又是在要挾她,可她也同樣知道,他這些所謂的要挾對於一帆來說,全都是致命的要害,而她,不能讓她的一帆去受到那些莫名的傷害。
“看來你很聰明,也對我這個人比較瞭解,”東方墨的蒼老沙啞的聲音裡明顯的帶着嘲諷和譏誚:“席慕如,我這人一向不做虧本的生意你是知道的,所以你如果想一死了之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你認爲我花兩千萬是爲了買你一具冰冷的屍體?你覺得你的屍體值兩千萬嗎?”
慕如沉默着,她的屍體當然不值兩千萬了,她只不過想一死百了,因爲活着太痛苦,與其痛苦的活着,不讓早早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