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早就領了證,可這一刻,還是不能自已的緊張。
上主臺的臺階還沒走完,就被屈建華攥住了右手,證婚人華秦見狀,笑着打趣。”就這麼猴急着洞房,流程還沒完呢?”
兩人視線交錯,李萌微赧,屈建華則笑的坦然,那神氣的眼神彷彿在說,我摸我老婆的手怎麼了?
幾人皆站在主臺中央,李岸遠羅重將李萌交給屈建華,眼眶微紅,要不是臺下有那麼多人看着,李岸遠是真會哭出來。
盼了這麼多年,這一天終於女兒出嫁的這天,卻又那麼的捨不得,就好像心頭珍之愛之的寶貝,拱手送給了別人。
盯着兩位新人良久,來之前李岸遠醞釀了一肚子的話要對屈建華交代,到了現場,萬千言語卻只化作了簡單的四個字。”好好待她。”
屈建華珍而重之的牢牢攥住李萌的手,神色是少有的嚴肅。”爸,我會的。”
和屈建華相處過數次,李岸遠明白,屈建華並不只是說說,而是真的會用一生的行動來踐行諾言,也就不再多說,退下主臺站在了楊秀娟身旁。
全場每個人都笑看着主臺,唯有楊秀娟與李岸遠,看着珠聯璧合的一對新人,紅了眼眶。
臺下,肖玲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主臺中央,深怕一個眨眼就錯過了什麼。最好朋友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她一定要好好記住。
李岸遠下了主臺後,證婚人華秦打扮成牧師的模樣,上前一步站在一對新人之前,清咳了一嗓子聲音變得嚴肅而莊重,傳遞到很遠的地方。”屈建華,你是否願意娶李萌爲妻?從此愛她,尊重她,不離不棄忠誠一生;無論富貴與貧賤,無論健康和疾病,無論成功與失敗,都會不離不棄,永遠支持她,愛護她,與她同甘共苦,攜手共創健康美滿的家庭,直到死亡?”
深情凝視李萌一眼,屈建華郎朗好聽的聲音在衆人耳畔響起,也敲擊在李萌心頭。
“我願意。”毫不猶豫。
話落,凝着李萌淺淺的笑,眸光溫柔似水。
臺上氣氛莊重,臺下所有人也屏住了呼吸,靜靜看着臺上相對而立的新人,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徐熠塵。
看向舞臺的眼神漫不經心帶着懶散,細看之下會發現眸底深處藏着的嘲諷和不屑,把玩着裝有紅酒的高腳杯,卻沒有要喝下去的意向。
盯着主臺良久,徐熠塵才收回眼神,還順帶掠過不遠處的紅毯,最後視線定格在手中的紅酒之上。
都是鮮血流淌的顏色,也是他最喜歡的顏色。
牧師仍舊在念着宣誓詞,徐熠塵像是聽膩了緩緩坐直身子,手中的高腳杯亦被放在了一旁,似乎是準備出手的意思。
然,還沒完全站起身,一道尖銳的嗓音刺破莊嚴肅穆的長空,響徹在現場每個人的心頭,包括屈建華和李萌。
迎娶新歡,舊愛來攪場子,短短數秒之內,美好的氣氛被瞬間破壞,莊嚴與肅穆蕩然無從,只餘即將登場的好戲。
原本準備出手的徐熠塵,在看到羅夢潔身後不遠處的阿華時,慢動作的坐了回去,脣畔浮着的弧度,有些冷。
羅夢潔的驟然出現,讓婚禮流程有短暫的停滯,主持婚禮的華秦,也有幾秒鐘的愣神,反應過來後,繼續將沒念完的宣誓詞唸完。
“……直至死亡?”見李萌還定着羅夢潔的方向沒回神,華秦重複了一遍。”李萌,你願意嫁給屈建華爲妻嗎?”
“我願意。”經華秦刻意的提醒,李萌收回視線,紅脣微動,溫婉的聲音流瀉而出。
她明白華秦的意思了,顯然想將流程儘快走完,這樣就算羅夢潔再鬧,再反對,也改變不了,兩人當衆已結爲夫妻的事實。
然而,在現場卻聽不到李萌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羅夢潔高亢尖銳的一嗓子。”不願意。”
離屈建華和李萌很近的華秦,以及圍在主臺周圍的伴娘伴郎們都聽到了李萌的我願意,可稍遠些的人,則壓根就沒聽到。
他們臉上的愕然說明了一切,顯然是將羅夢潔喊的那一嗓子當成了李萌的回答。
婚禮被攪斷,屈建華看向羅夢潔的眸光很冷,帶着徹骨的寒意,只一眼便讓羅夢潔如墜冰窖,渾身不自覺的發寒。
在發現羅夢潔闖入後,陸銘的行動很快,直接命人將叫囂個不停的羅夢潔駕走,期間,羅夢潔滿嘴的唾罵,句句都罵的很難聽,什麼狐狸精,不要臉,下賤幾乎能想到的不好聽的詞,全都用上了。
羅夢潔很快被帶離婚禮現場,叫囂聲也戛然而止。然而,帶來的後果,卻難以估量。嘉賓參加婚禮的表情,再也不是初來時,滿滿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