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蕭天齊很有耐心地再重複了一次。
“少爺?”
“去拿鑰匙來。”
“是。”李媽立刻轉身去取鑰匙。
李媽對於這個在十七歲之後就很少回蕭家的少爺心裡還是有些怕的。她在蕭家工作了二十多年,對於少爺跟蕭家的關係還是比較清楚的,雖然少爺不是先生親生的兒子,但是他從來沒有過寄人籬下的困窘,明明看起來斯文體貼,可莫名的,她對他不像對小姐那麼有親切感。
表面上看來,小姐一向很任性,少爺則是溫和,應該是少爺好相處纔對呀。
這次蕭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也是知道少爺跟這事有關。在蕭家被查封,她在離開蕭家之後又被少爺請回來到他的公寓照顧小姐開始,她就已經知道了。
豪門的恩怨,一向不是她們這些平凡的人可以理解的。她雖然很不滿少爺的做法,但她除了不滿,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她是怎麼看都覺得少爺對小姐應該是很關心,很在乎的啊,在先生跟太太同時去世後,他竟然連回來看一眼都沒有。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他纔在半夜回來。
李媽雖然有滿肚子的疑問,可是她不過是一個保姆,一個管家而已,什麼該問,什麼該做,她一向都分得很清楚。
李媽很快便取來了鑰匙,蕭天齊接過去迅速地打開了房門。
一室安靜,所有的東西都保持着原來的模樣,未動分毫,空蕩蕩的臥室裡似乎有一股很不尋常的味道在空氣中暈染開來,那似乎是一種血腥的味道。
他對蕭雲雪的房間很熟悉,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往那張罩着雪白蕾絲紗帳的公主牀大步走過去。
見少爺要去掀小姐的紗帳,李媽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把阻止的話說出口,就算心裡覺得不妥,但她還是不發表意見好了。
當紗帳打開時,安靜的少女穿着睡袍靜靜地躺在牀上。
漆黑的髮絲如海藻般披在潔白的枕頭上,光潔如玉的臉蛋很安靜,彷彿進入熟睡的境界。
只是,少爺的手掀開蓋在她身上的薄被時,看到那雪白的睡袍被鮮血染成觸目驚心的顏色……
那一刻,李媽嚇得心臟都快要停止了。
“啊!小姐!”
蕭天齊俯下身子,拉過她那隻放在肚子上的手,用力按住了她手腕上的傷口,將它舉高,高過心臟。
“閉嘴!”冷冷地兩個字,止住了李媽的尖叫聲。
眼睛掃過放在一旁的紅酒瓶,還有散落在地上的藥瓶,拿過來,再伸手將蕭雲雪抱了起來,往外走。
“少爺,要不要叫救護車,我去打電話。”被剛剛看的那一幕嚇得手腳都慌成一團,一把年紀的李媽生平第一次覺得腳都軟了。
“不用,你待在這裡。”丟下這句話後,蕭天齊抱着蕭雲雪消失在樓梯口。
“小姐……”李媽捂着臉嗚嗚地哭了起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這麼傻……爲什麼要這樣的想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