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見人有了反應,關了水龍頭,走過去時,腳下的步子帶着急促。
面對面,他捧着她的臉,笑着問:“我沒有騙你吧?是不是不太疼?”
蘇靜若看到他的眼神裡有期待,他在期待她的回答,很好,你越信任我越好!
咬破的嘴脣扯起一抹漂亮的笑容,“是……”笑得支離破碎,可她還是撐着保持住,她要笑得燦爛如陽,這樣纔會值得他相信。
喬治有些激動的舔了下脣,覆在女人臉上的手甚至激動的在顫抖,“不對,你不該這麼回答我!”他的眼睛裡帶着光,興奮的光,在她的水眸之間來回的遊移,“你該對我說謝謝,謝謝我給你快樂!”
蘇靜若心裡暗諷,快樂?我快你尼瑪死了!
她真誠的說:“謝謝你,喬治!我很快樂!”咬牙切齒。
“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這次你不準睡,一定要看着我。”他捏着她的下巴,眼睛裡戾氣乍現,警告道:“你敢睡着,我就讓你再也醒不過來!”
“!”蘇靜若彎着脣,“……好。”算是她承諾了,“可是,我承諾給你一件事,你也要回報我一件事,這樣我們才公平。”
喬治微愣,眼睛裡帶着狐疑的光,“說,你要我做什麼?”
蘇靜若猛地向前一步,兩隻手臂被繩套拉扯得繃直,她盯着他的眼睛,眼光銳利嗜血,帶着強烈的危險味道。
問:“告訴我,誰是綁架我的幕後主使。”
“……”喬治蹙眉,隨即扁着嘴巴,“抱歉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你!”
不告訴我?你以爲這樣我就沒本事讓你說嘛?
“喬治,你會放我走嗎?”
突然的問題,讓喬治措手不及,他第一次與獵物談的這麼多,這麼深,以往那些人還沒說幾句話,幾乎就被折磨死了,而這個女人不同,她特別、有趣,能引起他內心的共鳴。
“不,我不會放你走!”喬治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蘇靜若淡笑,蒼白的臉色讓這抹笑更加寡淡,“既然你都不肯放我走,還怕我知道誰是幕後主使者嗎?我在你的掌控中,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喬治的眉心蹙起,蘇靜若知道他在猶豫,繼續疊加信任值。
“喬治,我跟你一樣,我們喜歡最真實的,討厭欺騙和虛僞,所以你能不要欺騙我嗎?做個交換?我保證不再睡去,我看着你一次次給我快樂,好嗎?”真誠的語氣連蘇靜若自己都感到可笑,她什麼時候開始連謊話都說的如此真實。
喬治想起抱着昏迷中的她,那份精神上的快感,超於任何人帶給他的快樂。
“好,我願意與你交換!”
其實在談話中,運用交換這個詞語存在着一個隱性的施加力,尤其對喬治這樣的心理變態者,他在心裡構建一個結實的堡壘,不允許任何人踏入,可一旦你與他站在同一個平臺,對等的做交換時,相反會讓他更加有安全感,更容易相信你。
比起發誓,他相信更加現實的東西,就是以物換物,等價交換。
“是誰?”蘇靜若的眼眸漆黑、冷靜。
“譚仲愷。”
who?這是哪個鳥?等等?譚?她知道身邊只有一個姓譚的跟她過不去,那就是譚雨熙!譚仲愷是她爸?
喬治看她集中精神在想譚仲愷的事情,而忽略他,頓時覺得被蘇靜若背叛了,猙獰的表情,憤怒的舉起皮鞭,朝着對面的人抽過去。
蘇靜若只覺一道陰風襲來,直奔她眉心,本能的避開,頭一偏,‘啪——’一聲清脆的鞭響帶着身體的痛感,扯回她的注意力,她盯着喬治,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不想死,她真不想死!也不能死!
喬治目光陰鷙,冷冷的道:“這是懲罰你想其他的男人,你背叛我,哪怕是思想也不可以!”
“我錯了!”蘇靜若笑着道歉,“我只是在想他是誰?我並不認識他,又爲什麼要綁架我。”
蘇靜若故意分散喬治的注意力,後者似乎對這個答案也很滿意,兩手用力一抻,皮鞭發出刺耳的聲響,那聲音如同抽在她身上似得,心驚肉跳。
“你傷害他女兒譚雨熙,就要付出代價!”
蘇靜若沉默不語,似乎認可這個答案。
喬治鞭子在此揚起,蘇靜若依照約定,這次一眼不眨的看着他施暴,一次次揮動,疼痛、撕裂、隱忍……
她還真要看着他,記住他抽了自己多少鞭子,報仇總該有個詳細的數字的。
蘇靜若一雙水眸澄清、堅定,男人瘋狂的身影映在她的瞳仁中,清晰、殘暴。
……
古堡外,筆直幽靜的小路上,長龍般的車隊極速衝過來。
負責站崗放哨的哨兵拿着望遠鏡正朝着車流的方向看,剛對準其中一輛車調好聚焦,瞳孔瞬間放大。
一把狙擊槍架在車頂,紅色光點直指哨兵眉心,一槍精準搞定。
z收回狙擊槍,從車頂天窗返回車內,對着j說:“搞定!”
負責開車的j束起拇指,好樣的!
古堡大門緊閉,歐式風格的雕花鐵藝門被鄭野撞開,黑色越野車被他開出了坦克的風範。白色銀魅緊隨其後駛入古堡,車流一輛接着一輛魚貫而入,沿着林蔭路一長串車燈如同黑夜中蜿蜒騰飛的龍。
鄭野第一個跳下車,蘇亦琛車沒停穩就打開車門一躍而下,兩人直奔別墅正門,一腳踹開。
在一層大廳的人面對突然闖入者,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人,就被一羣黑衣人控制住了。
兩人直奔樓梯衝去,而古堡外的商務車還在陸續停下,每一輛車內均跳下來七八個人,手持武器衝進古堡,訓練有速。
短短五分鐘,古堡被蘇亦琛和鄭野帶來的人佔領,而兩人默契的跑到五樓閣樓,看着那扇冰冷的鐵門。
蘇亦琛抽出腰上的手槍,對準門鎖,‘呯呯呯’就是三槍,鄭野一腳踹在門上,鐵門打開。
房間內的人霎時一愣,衝進來的兩個人也震驚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蘇靜若嘴角帶着笑意,在見到那兩張熟悉的臉孔後,竟然鼻子酸酸的,有些委屈的想哭,咬着牙忍住了,剛纔都沒哭,現在就不矯情了。
喬治眯着眼,不屑的看門口的兩人,“晚上好,二位!”口氣挑釁、輕蔑。
蘇亦琛臉色陡然一沉,鄭野乾脆就衝過去,一個飛腳踹在了喬治的臉上,將人踹飛,撞在了幾米開外的牆壁上,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喬治在地上滾了幾圈,痛苦的呻吟,鄭野還要走過去揍人,卻看到身後人的動作,他停住腳步。
蘇亦琛目光冰冷,舉起手搶對準喬治,手指剛要扣動扳機,蘇靜若喊:“別開槍!”
“!”蘇亦琛頓住,鄭野微愣,兩人不解的同時看向她,後者扯了扯嘴角,“你們現在不該來給我解開嗎?”
兩人腳步幾乎同步,朝着蘇靜若走去,房間內另外兩個幫助喬治的人也被後來衝進來的人控制住了。
一人解開一個繩套,蘇靜若的身子沒有了支撐,人瞬間就向前傾去,兩隻大手同時扶住人,鄭野用力一帶,將人攬在自己懷中。
蘇亦琛盯着他看了一秒,眼眸黑而沉,顧忌蘇靜若身上的傷,蘇亦琛沒再搶人。
他脫下西裝,罩在蘇靜若身上,她衣衫支離破碎,難以遮體,尤其是身上那些猙獰的鞭痕,蘇亦琛看着心疼。
蘇靜若手伸進西裝袖子裡,蘇亦琛身形高大,西裝罩在蘇靜若的身上,就好像一件本身裙,鄭野爲她扣上釦子,低着頭說:“你放心,這事而沒完!”生冷的口氣,威脅的味道。
蘇亦琛站在她身側,聲音低低的,似乎在壓抑着某種即將爆發的情緒。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很自責,如果早一點找到線索就好了,如果他直接來這裡搜人就好了,如果他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好了,如果……有太多的如果讓蘇亦琛感到抱歉。
蘇靜若一把推開扶着自己的鄭野,盯着地上的人,問:“16的二倍是多少?”
蘇亦琛:“……”
鄭野:“……”
兩人的眼神有些驚詫,似乎不明白她突然問這個數學問題是何意。
蘇靜若秀眉微蹙,“怎麼?都不會算數?”
蘇亦琛像一個好學生的回答:“32。”
蘇靜若拿眼角看蘇亦琛,“企業管理沒白學。”
蘇亦琛不明白這是什麼邏輯,他學企業管理與這道算數題什麼關係。
鄭野看着蘇靜若一蹺一拐的朝前方走,西裝下那條白玉般修長的美腿如藕似得,上面還帶着血紅的林子,看着就揪心,不過西裝剛過大腿,看起來多了份小性感,鄭野眼睛在房間裡掃了圈,似乎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了那條腿上,臉色灰了幾分。
冷聲警告:“不該看的不要看!”
包括蘇亦琛帶來的人,同時低下頭,不敢再去覬覦那條美腿。
蘇靜若從架子上取下那條帶着倒刺的鞭子,這時喬治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揉着下顎骨,下巴被鄭野一腳踹脫臼了,他剛自己復位,張了張嘴,有點疼,而且牙齒也掉了幾顆,現在滿口腔都是血腥味,他厭惡的啐了口,血沫吐在了地板上,他拿出爲蘇靜若擦臉的手帕印了印脣角,手帕上很快染上幾朵紅色的罌粟花。
蘇靜若下巴朝喬治一指,說:“麻煩二位,把他固定在那繩套上。”
兩人對視,朝着喬治走去,後者開始躲閃,嘴裡還唸叨着:“你們不能這麼對我,你們不能!我是你們碰不得的人!忘記了嗎?”鄭野和蘇亦琛上下齊腳,一人踹在他左臉,一腳踹在他小腹,喬治瞬間疼的弓下身子。
鄭野拉扯喬治的襯衫領口,蘇亦琛抓着他的手臂,兩人將喬治朝着繩套處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