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頭壓低了幾分,貝齒緊咬住下脣,眸光透着幾分不甘與委屈。“如果我不答應呢?”?
顧希堯冷哼了聲,“由不得你。”?
周曉彤突然擡頭,眸中依然盈着淚水,一副我見尤憐的模樣。而顧希堯卻半分不爲所動。他動作優雅的點燃了一根菸,深吸了一口。?
“既然方子祈幫你媽安排了手術,我也不想撥了他這個面子。周曉彤,適可而止、見好就收的道理應該不用我教你。手術之後帶着你媽離開A市。如果你再敢興風作浪,別怪我不客氣。”?
周曉彤隱在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好像一桶冷水從頭到腳瞬間澆了下來,熄滅了滿腔的熱情。“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明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不稀罕。”顧希堯冰冷的打斷了她的話。若不是念在她剛走出校門幼稚無知,就憑她找上門讓笑恩誤會的事,他就該讓她嚐嚐苦頭。?
“希堯……”她無助的看着他,淚流的更洶了。?
顧希堯越發的不耐,用力將手中燃着的菸蒂掐滅在白瓷菸灰缸中。修長的指尖乾淨漂亮,卻透着清冷無情。“周曉彤,別挑戰我的耐心。後果你承受不起,你媽……更承受不起。”他故意拉長了音調,帶着不屑與嘲弄。?
周曉彤的身體抖得厲害,尖銳的指甲早已陷入掌心的皮肉。貝齒也幾乎將下脣咬破。她知道顧希堯在威脅她,用她母親的命威脅她。每一個都是有弱點的,只要對着弱處戳下去,在頑強的人都會低頭。而顧希堯這一擊,正中周曉彤心口,她甚至清晰的聽到胸口中心臟碎裂的聲音。這一擊,對於她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希堯,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她哽咽着,一句話說的格外吃力。?
“是嗎?”顧希堯冷哼,“都是你自找的。”對她殘忍,只因他要給笑恩最溫柔的呵護。“記住,我只給你一週的時間,過期不候。”他冷漠的丟下一句,然後起身向外走去。?
天陰的厲害,烏雲像壓下來的一樣,淅瀝瀝的下着雨。雖不算太大,穿過半條馬路的時間,也溼透了衣衫。顧希堯大步走在雨中,身後卻突然環上一雙手臂,纏的緊緊的,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放手。”他怒斥了句,用力扳開她環在腰上的手臂,惱怒的推開她。?
周曉彤踉蹌了下,腳步不穩的摔倒在堅硬的板油馬路上。好在雨天來往的車輛速度不快,司機探出頭,罵罵咧咧的幾句,纔將車子開走。?
“希堯,我不想離開你。”她跌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哭泣。?
“滾,別讓我再見到你。”顧希堯臉色冷到極點,能讓他如此動怒,周曉彤倒是功力不淺。他本想給她留幾分情面,不想將她閉上絕路,如今看來似乎並沒有那個必要了。?
他決絕而去,只有周曉彤無助的在雨中哭泣。看似無情,可顧四少向來便不是悲天憫人的人,若他隨意心軟,只會更加助長她的囂張氣焰。?
……?
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笑恩身體縮成一團坐在窗前,頭枕在冰冷的玻璃上,往日裡清澈的眸子卻沒有絲毫光點。臉色也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恍若一支沒有生命的提線木偶。甚至顧希堯推門走進來,她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恩恩?”他在她身邊停住腳步,俯身蹲在她面前。剛淋了雨走進來,雨水順着他額前的碎髮一滴滴落下來,他身上的襯衫早已溼透,緊貼着結實的胸膛。?
笑恩依舊沒有反應,目光渙散的望着窗外不停歇的雨。記得有人說:雨是最純淨的水,可落入人間,依舊要沾染世間塵埃,遺失了最初的模樣。?
她柔弱無辜的模樣,讓人無端的心疼。顧希堯無奈的輕嘆,伸臂將她柔軟的身體攬入懷中。而本是安靜的笑恩,卻突然掙扎,雙臂緊環住身體,踉蹌的後退,直到身體貼上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
“好髒,別碰我。”她無助的搖頭,蒼白的指尖緊抓着胸口的衣襟。?
顧希堯眸色一沉,容不得她拒絕,硬是將她再次攬入懷抱。低沉的聲音中夾着了幾絲怒火。“告訴我,她都和你說了什麼!”?
笑恩冷笑,擡頭看向他,渙散的眸子終於有了焦距。他的身影映在她眸中,卻被淚水模糊了一片。“她說什麼都不重要,顧希堯,重要的是你究竟做過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林笑恩,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肯相信我。”顧希堯再也壓不住怒火吼了出來,周曉彤如何的冥頑不靈他都不在乎,只要他想,可以讓她永遠消失。讓他傷心的,只是笑恩的不信任,夫妻之間如果連最簡單的信任都沒有,他們要如何走下去。?
他抓着她的手臂,那麼用力,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一般。笑恩蹙眉,強忍着疼痛,貝齒緊咬住脣瓣,倔強的不肯吭聲。顧希堯自然見不得她傷了痛了,心口似針扎一般,力道也緩緩鬆了下來,語氣不自覺的變得柔軟。“恩恩,無論是我的心還是我的身體都容不下別的女人。那晚我的確是抱了她吻了她,那是因爲我喝醉了,因爲我在想你……”?
顧希堯墨色眸子受傷的凝視着她,聲音都是沙啞的,早知今日……當初無論母親如何逼他,也不該和笑恩結婚,愛?
了她,只會讓她成爲他致命的弱點。?
笑恩用手背緊捂着脣瓣,才能不讓哭泣聲溢出。淚珠卻透過蒼白的指尖,一顆接着一顆,打落在顧希堯胸膛。傷他的同時,她又何嘗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