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心情大好,漂亮的鳳目幾乎笑眯成了一條線。“謝謝爸爸。”
顧希堯溫潤的笑,笑靨中盡是爲人父的自豪。這個小鬼,是上天賜給他與笑恩最好的禮物。一個孩子,才能真正的鎖住兩個人,兩顆漸行漸遠的心,血脈,纔是這個世界上永遠也割捨不掉的東西。
小鬼挪動了身體,將小臉枕在顧希堯掌心。一雙眸子如水一般清澈,亮的出奇。“爸爸,你只愛媽媽的,對不對?”
顧希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東西真是人小鬼大。“爸爸也愛小遠。”他寵溺的颳了下兒子小巧的鼻尖。
寶寶咯咯一笑,白皙的小手順勢拉住了父親修長的指尖。“爸爸,你在迴避我的問題。”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眨着一雙漂亮的大眼,模樣十分認真。“爸爸,小遠不喜歡蘇芸阿姨。”
顧希堯輕笑,“爲什麼?”
寶寶嘟着粉嫩的脣瓣,小模樣別提多惹人疼。“因爲她想做我媽媽,可是,小遠已經有媽媽了。”寶寶小小的手臂抓過牀頭桌上擺放着的照片,並小心翼翼的擁在懷中。
顧希堯心口一痛,手掌溫柔的撫摸着寶寶的額頭和白嫩的臉頰,若有似無的輕嘆。“小遠,沒有人會佔據你媽媽在我心中的位置,蘇芸,她很快就會離開的。”
“真的嗎?”寶寶眼中閃動着灼灼的光芒,並伸出小手指拉住顧希堯的小指。“我們拉鉤鉤,爸爸要說話算話哦。”
顧希堯揉了揉寶寶柔軟的短髮,“快睡吧,小鬼頭。”
寶寶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才乖順的閉上了眼睛。
顧希堯輕聲帶上了房門,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羅美娟正端正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小遠睡了?”
“嗯。”他淡漠的點了點頭。
“發生了什麼事?我剛回來的時候,看到蘇芸哭着跑了出去。”羅美娟蹙眉問道。這個時候,小遠不在幼兒園,兒子沒有上班,顯然是發生了什麼。
顧希堯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順手點燃了一根菸。“去幼兒園的路上小遠走失了。”他輕描淡寫的回了句。
“什麼?”羅美娟大驚,哪裡還坐得住。“究竟怎麼回事?小遠有沒有受到驚嚇?”
“媽,小遠沒事,剛睡下。”
聽他說孩子沒事,羅美娟一顆心才重新放回了肚子,緊緊蹙起的眉心卻沒有舒展。“蘇芸平日做事一向謹慎,這一次怎麼這麼不小心。”她嘀咕了句,語氣中也帶了幾分埋怨的味道。小遠是顧家的命根子,絕容不得半分閃失。
“媽,明天開始我讓李姐接送小遠上幼兒園。”
羅美娟思慮片刻,點了點頭。“嗯,這些事你做主就好。”她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小遠並不喜歡蘇芸。
“我去樓上看看小遠,你也會單位上班吧。”羅美娟說了句,起身向樓上走去,沒有見到孫子,心裡中覺得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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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華世集團。
自從寶寶離開,詩詩身體軟軟的靠在老闆椅上,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腦海中來來去去閃過的都是顧亦航的名字。對那個小鬼,似乎有一種特殊的熟悉感。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該下班了。”陳耀陽推門而入。
詩詩總算是神遊了回來,脣角勉強的上揚。“恩,我還有些文件沒有看完,晚一些離開。”
陳耀陽是瞭解詩詩的,她這個典型的工作狂,不工作完是不會離開的。他也不是沒試過勸說,只是她遠比想象的固執。久而久之,便也不在討那個沒趣。
“嗯,注意身體,別工作的太晚。”
詩詩笑着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辦公室內再次恢復了平靜,桌面上堆滿了要處理的文件,可她卻沒有半分工作的心思。“顧亦航。”她淡淡的嘀咕了句,握在手中的金筆在白色草稿紙上胡亂的畫着寶寶的名字。
此時,門噹噹噹的被敲響,詩詩目光漠然的探向門口,淡淡的說了聲“請進。”她以爲是去而復返的陳耀陽。而出乎意料的是,推門而入的竟然是蘇芸。
“蘇小姐,你找我有事嗎?”詩詩略帶不解的開口,語氣卻依舊是淡淡然的。
蘇芸早已不是午時的模樣,臉上化着精緻的妝,身上是端莊的名牌小禮服。“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她說的不急不緩,卻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詩詩脣角微微挑動,帶了幾分不以爲意。“我覺得沒那麼必要。”她的身體依舊半靠在老闆椅上,白皙的指尖隨意的轉動着金筆。
蘇芸倒也算沉得住氣,臉上依舊是淡定端莊的神色。“來者是客,慕總不請我坐坐嗎?”
詩詩笑,伸手坐了個請的動作。“隨意。”她隨口丟出兩個字,然後低頭去翻看桌面上的文件。並沒有半分想要理會她的意思。
蘇芸踏着高跟鞋,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目光不着痕跡的打量着辦公室內的陳設。純現代化的裝潢,品味卻不顯奢華。不言而喻,華世集團的財力是有目共睹的。“華世集團的財富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作爲華世唯一的繼承人,我實在想不出,慕總何必要做一個不見天日的
第三者。”
蘇芸的話說的已經十分難聽,即便詩詩有良好的修養,也無法再淡定。漂亮的眉心緊鎖,她擡眸,幽深的眸光帶着幾絲寒意。“那也要看對方是誰。”她毫不示弱的還擊,故意在激怒蘇芸。
而蘇芸從小出生在高幹家庭,受過高等教育,在銀行勾心鬥角的環境中生存,自然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她雙手交疊在身前,面上平靜,只有交疊着的指尖微微發白。她輕笑,繼續維持着端莊秀雅。
“希堯的確是有魅力的男人,只可惜,我們已經訂婚了。慕總在上海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破壞別人家庭的名聲可並不好聽。”
“是嗎?”詩詩不以爲意的笑。“訂婚而已,又不是結婚。何況,據我瞭解,顧市長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詩詩一字一句毫不客氣,她自認從未招惹過顧希堯,何必承受這些莫名其妙的指責。
“林笑恩三年前就死了,我和希堯很快就會結婚。”蘇芸有些按耐不住,聲音急切了些。“我這次來只是想告訴你,我這輩子是認定希堯的,任何人都別想從我身邊將他搶走。”
詩詩笑,嘲弄的看着她。“蘇小姐似乎弄錯了表白的對象,這些話你應該說給顧市長聽纔對。”
蘇芸穩了穩情緒,“他是懂得我對他的感情的。”
詩詩不以爲意的聳肩。“好吧,希望你能守住那個男人。”她起身,隨手取下衣掛上的外套。“蘇小姐還有其他事嗎?如果沒有,你可以離開了。我還要下班。”
蘇芸起身,高昂着頭,腳下踏着七寸高跟鞋。省長千金,倒真有一股子盛氣凌人的氣勢。“我也希望慕總可以離希堯遠一些。否則,我可不敢保證,華世集團繼承人第三者插足、勾.引別人未婚夫的報道會不會成爲明天各大報刊的頭版頭條。”
詩詩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掀起了幾絲波瀾。她,討厭被威脅。
“聽說早晨小遠是在蘇小姐的手上走失的。如果我向報社透露是蘇小姐故意丟下孩子的,你說後果會怎樣?”詩詩清冷的笑,眸中盡是狡黠。“大衆對後媽虐待繼子的事一向都十分感興趣,更何況是發生在高官家庭。”
“你……”蘇芸被氣的身體不住顫抖,這一次可是嚐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看着詩詩那張幾近笑恩的臉,她恨不得撲上去一把撕毀。
“慕詩詩,我看你究竟能得意多久。你以爲希堯真的愛你嗎?他不過是看上你那張和林笑恩一樣的臉。做別人的替身,你又能好到哪裡去。”
詩詩漠然,而緊抿的雙脣和陷入掌心的指尖早已泄露了她的情緒。難怪顧希堯糾纏不休,難怪小遠撲上來叫她媽媽,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爲那個叫做林笑恩的女人。呵,莫名的,詩詩心口竟然涌上幾分嫉妒。顧希堯,一定很愛她吧,小遠,也是屬於她的。
“蘇小姐,請你離開。”詩詩冷漠的伸出手臂,指向門口的位置。
蘇芸咬了咬脣,踏着高跟鞋離開。臨走還不忘丟下一句。“慕詩詩,我等着看你被希堯拋棄的一天。再像又如何,終究不是。林笑恩三年前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