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從牀頭櫃的抽屜裡摸出一把剪子,將一側的長髮“咔擦”一聲剪下。。。
很快,地上多了一堆碎髮,他那頭原本引以爲傲的瀟灑長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狗啃過一樣的髮型。
從美國受訓回來空降涼城的直接領導人竟然成了這副尊榮,情何以堪?
沈淮衣扔了剪子苦笑:“小爽,我已經爲你剪掉了長髮,你要是現在醒來看到我一定會哭笑不得的,我現在的樣子一定醜死了,再也不是你那最注重形象的局座。。。”
大掌中,那隻冰冷的小手突然動了一下,沈淮衣心中一動,皺眉看去,樑爽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眼淚千行。。。
“小爽。。。”
沈淮衣的聲音有些哽咽,衝動的低呼一聲,而他自己卻不自知。
樑爽無力的看着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是第一次她不能爲局座做任何事情。。。
她的呼吸特別沉重,似乎有千言萬語要敘說,每喘息一下,氧氣罩裡就被白色霧氣覆蓋。。。
沈淮衣皺着眉頭滿含關切的命令:“不許說話,你醒過來我就放心了,你什麼都不必說,我們以後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好好交流的,我不急在這一時。”
樑爽睫毛眨眨,眼睛緩緩閉上。
草原上,樑以沫被沈澈叫了出去,好像是樑以沫手機開了無聲,而玉雷有很重要的情況要彙報,創世集團內部似乎出了一個重大的狀況急需樑以沫去做決定,樑以沫聽說後,寒着臉出了帳篷。
樑小濡一下子空了起來,給丁婉儀和lily都打了電話,然後看一些優秀的攝影作品,正欣賞,帳篷外傳來豐昱年輕透徹的聲音:“小濡,你在嗎?”
樑小濡奇怪,豐昱一般很少單獨見她,連忙應道:“在。”
“方便出來一下嗎?”豐昱似乎很猶豫。
樑小濡二話不說,披了件外套走出帳篷,月光下,豐昱在草地上拉出了一條挺拔纖細的長影,圓圓的眼睛炯炯有神,看着樑小濡,一甩頭:“我們去河邊談談。”
“河邊?”
樑小濡想起剛纔樑寶鏡那一身紫衣的樣子,心裡頗有些不願意。
“寶鏡已經在帳篷裡了,放心,碰不到她的。”豐昱笑了。
“嗯。”
兩人在河邊徘徊,豐昱不是個話多的人,沒多久就直陳來意:“小濡,我們認識多久了?”
樑小濡歪頭一想:“快四個月了吧?”
“你覺得我這人怎麼樣?”豐昱突然不走了。
“很好啊,辦事穩重,對朋友也好。。。”樑小濡和奇怪豐昱會這麼問。
“那我說的話,你信不信?”豐昱突然嚴肅下來,靜靜看着樑小濡,月光下的她更顯那張臉白皙美麗,再配上那種純淨的表情,她無疑是很少見的美女。
“信!”樑小濡拼命點頭,其實樑以沫的這幾個朋友都各有特色,他們各有所長,卻都對友情絕對忠實。
“好!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豐昱淺笑,轉頭出身的看着月亮。
“豐昱,你怎麼了?”
“這次回國之後,我可能要去京裡發展了,離開涼城。。。”
樑小濡大驚:“爲什麼?我們不是在涼城大家一起好好的嗎?不要走!”
豐昱無奈:“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也該做自己的事業了,我們家是做軍工的,以後還有很多地方會和樑少合作,還有很多見面的機會!”
樑小濡不捨起來,喃喃着:“你們這些人,先是簡言,然後是你,陸續的都離開涼城了。。。下一個會是誰?阿澈?盛陽?還是以沫?”
她說這話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下一個離開涼城的,竟然會是她自己!
豐昱點頭:“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樑少那個人一向重感情,我怕他知道了後心裡會不好受,所以先告訴你一聲。”
樑小濡自嘲一笑:“來看你沒把我當朋友,難道我知道了你要走心裡就不難過麼?”
豐昱正色:“你不希望我走?”
樑小濡搖頭:“不!我希望你走!男兒志在四方,以你的勢力到哪裡都能創出一片天下,更何況你發展的重心是在北京!”
“哦,那好。”
知道自己想錯了,豐昱薄笑。
樑小濡心事重重,原來她和樑以沫是同一類人,他們這種人看似無情,誰都走不到自己的內心,但是一旦接受了誰,便會全心全力的去維護彼此的關係,對親情如此,對友情如此,對愛情更是如此。
她心裡一萬個捨不得豐昱離開,平時一幫朋友們在一起鬧慣了,現在人越來越少了,心裡總有種莫名的悲慼。
但是爲了豐昱的前途着想,她什麼都不能說,只能裝作無所謂的笑呵呵的祝願,想必以沫知道了後也會很悵然吧?
“回去吧,這事等旅行結束了再說,我目前只告訴你一個人。”
“嗯。”
兩人都各懷心思,低着頭朝帳篷走去。
“小濡。”
“嗯?”
“以後有什麼不開心,都可以來京城找我,豐昱還是你最好的朋友!”
“豐昱,我知道了。”
樑小濡有些哽咽。
百米開外的草坪深處,托馬斯收了望遠鏡,笑得露出潔白的牙齒:“他們帳篷都打開了,按照這個進度,估計要後天才能到瓦罕山谷。”
阿薩諾夫拿着對講機,聞言冷笑:“我們的計劃也正是後天才動手。”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不許傷害那個中國女孩。”
“我只保證她一個人的安全,別人我可管不了。。。”
“ok。”
“你的那個vivian要我們提供三十幾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沒什麼好事情!不過這是她肯透露行蹤給我的條件,我必須給她這些人。”
“兒子!不如我們不跟她合作了,我直接一個炮彈把樑以沫炸死算了!”
“不行!你忘了還有我喜歡的中國女孩?我不想破壞了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如果讓她知道我殺了她的男朋友,她會原諒我麼?”
“兒子!她原諒不原諒你有什麼重要?她這輩子一定都只能聽你的,這纔是最重要的。”
“不,我要得到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