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偏遠的地方,有一座名爲“鎖河山”的大山,這裡極少有人會來,更沒人知道鎖河山頂上有一個飄在空中的機關城————馭界樞。
大廳外,綺裡小媛站在門口,一臉沮喪,像是剛挨完訓,聽見腳步聲,擡頭看見扁絡桓走過來。
“怎麼,老大還沒訓完?”扁絡桓輕聲問道。
“訓完了。”綺裡小媛撇着嘴巴,委屈的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扁絡桓笑道。
“三哥~~~我知錯了~~~”綺裡小媛撒了個嬌,“嘻嘻,三哥,你待會兒再幫我求求情唄~~~”綺裡小媛一臉諂笑。
“好了好了,玩兒去吧,老大哪次真跟你動氣過。”
扁絡桓走進大廳,“老大,我回來了。”
“情況如何?”座位上坐着一個銀絲白髮的青年男子,嚴肅冷峻的臉上帶着一絲病態,時而咳嗽兩聲,這人便是扁絡桓口中的老大————嬴旭危。
“祈已接近康復,越今朝也恢復良好,清霏姐送他們回飲馬河去了。在天晴之海所見所聞,我已命祈一概不許泄露。”扁絡桓把情況彙報了一下,“對了,祈的封印似乎有些鬆動,我們已經對她重新施加了封印,抑制她的力量。”
“嗯。”白髮男子應了一聲,想要咳嗽,但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扁絡桓嘆了口氣說道:“老大,你想咳便咳出來,我僅能盡力爲你穩定狀況,但內腑衰敗無藥可醫,不如咳出來讓自己舒服些。”
“我還能拖延多久?”嬴旭危問道。
“不出一年......”扁絡桓臉上露出哀傷,而後馬上又變回了平日裡嬉笑的狀態,“不過老大你天縱英才,我纔不信你真的就剩這麼點時間。”
“足夠。”嬴旭危面無表情,對自己僅剩不足一年的壽命毫不在意,“天晴之海之事,必須在一年之內了結。”
“對了,這次罰小媛禁足多久?”
“一個月。”
“我還信誓旦旦同清霏姐說越今朝和閒卿不會衝動冒險,哪知後面有這許多風波......唉,是我考慮不周了。”扁絡桓把鍋背在自己身上,“由西域前往景安十有八九會經過風煙驛,而高驍現任該處浪隱閣的司詔,很可能撞見我們,他又跟那幾人有舊怨......”
“眼見你對那幾人手下留情,竟然還上前尋仇,蠢到如此地步,高驍這等‘人才’,正可一用。”嬴旭危面無表情的說道。
“老大你是想......讓他來做收尾之人?”
嬴旭危並未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此前落日部莫名出現龍晶之事,你尚未說完。”
“對,老大,此事着實蹊蹺。”扁絡桓分析道,“機關箱爲儲藏啓魂珠之用,除了當地司詔之外,只有我們四人知曉如何安全開啓,而當時高驍已經離開西域。當日清晨,我才檢查過箱子並無異狀。居十方打開箱子後,裡面卻出現了一塊龍晶。老大,你說怪不怪?”
“嗯......”
“而且龍晶僅供機關造具能源之用,本不應該流出馭界樞,怎會出現在落日部?”
“此事交由我處理。”嬴旭危說道,“日前西域傳出留言,洛家藏有一顆家傳寶石名喚‘熱海’,你作何想法?”
扁絡桓想了想分析道,“之前我與洛埋名談話過後,發現他對解除血縛之法似乎頗感興趣。他之前對九泉並無出格行動,而柷敔方面也臨近緊要關頭,所以我本打算等以後再和他計較。如今他將‘熱海’之名招搖於世,恐怕是不滿我們的怠慢,意圖以‘熱海’威脅我們......我只怕這會引起柷敔那邊的注意。”
“九泉生亂危及六界,如今霧魂之困未解,‘熱海’斷不可再出意外......”嬴旭危難得有了點表情,卻是微微皺了皺眉,“把那瓶聯絡洛埋名用的‘熱海’之水給我。”
扁絡桓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瓶子交給嬴旭危,嬉笑道:“老大,你小心點揮霍精力,不然我們這‘病殘弱小’可就要四缺一了。”
嬴旭危伸手一彈,一道精光打在扁絡桓的額頭。
“啊!”扁絡桓慘叫。
“滾!”
“我這就滾,您也早點休息。”扁絡桓捂着額頭說完後便快步離開了。
“果然......如你所言......”嬴旭危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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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着的越今朝突然皺了一下眉,有了甦醒的徵兆,果然,片刻之後,越今朝慢慢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是陌生的環境,顧不得自己渾身難受,掙扎着爬起來出門去找越祈。
出了門,越今朝才發現自己身處山間的小屋,這山上到處種滿了花草樹木,讓人格外的心情愉悅,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順着一條小路走了一陣,終於看見越祈和洛昭言等人正圍在一起觀看什麼。
越祈不經意間一扭頭,看見越今朝走過來,立刻興奮地奔了過去,一把撲在越今朝懷裡開始掉眼淚,“今朝,你好了啊?”
“嗯,好多了。”越今朝摸了摸越祈的頭髮,溫柔的說道。
“嗯,嗯......嗚嗚......”
越今朝擡頭看見衆人都盯着自己,感覺怪不好意思的,鬆開了越祈問道:“祈,這是哪裡?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你還沒告訴我呢。”
“哦,那天......”越祈和衆人向越今朝講述了今日發生的事。
“原來是這樣......”越今朝聽完之後,若有所思。
洛昭言以爲越今朝在生氣,一臉歉意的說道:“越兄,實在抱歉,沒能立即下崖去尋找你們。”
“沒什麼,那時大家都有麻煩嘛。”越今朝表示理解,“對了,閒卿兄怎麼樣了?”
“不過妖力損耗過巨,休養幾年便可。”閒卿淡淡地答道,似乎並不在意這幾年的修爲。
“當時真是多虧閒卿兄了......”居十方感慨道,對於當日的事,現在想起來他都感覺心有餘悸,“以前,我在正武盟中聽過一些妖魔作亂的舊事,本來還以爲妖很可怕呢,不過這次見到你和......我就不這麼想了。”他本來想說朔漩,但是想到明繡還在身邊,連忙憋回去了。
“唔......我覺得閒卿很好啊。”越祈想了想說道。
閒卿笑笑說道:“妖魔行事隨心所欲,我會否一時心血來潮便取你們的性命也未可知。”
“啊......”居十方有些迷茫的撓撓頭,不知該不該信。
“你不會。”洛昭言斬釘截鐵的說道。
“哈哈~~~小昭言如此信任我啊~~~”
幾人聊着,越今朝走到顧寒江身邊行了個禮,“謝謝顧前輩的救命之恩了。”
“錯了。”顧寒江說道,“能夠獲救,首要還是靠你們堅定地求生之心。”
“寒江兄何時學會居功不自傲了?”閒卿冷嘲熱諷道。
“越小哥可不像某人。他既感恩言謝,我自當報以謙和。”顧寒江毫不客氣的回嘴。
“呵呵~~~”閒卿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盤某處一放,說道:“你輸了。”原來剛纔是衆人在圍觀閒卿和顧寒江下棋。
顧寒江盯着棋盤看了半晌,臉上神情越來越凝重,片刻後,站起身來對越今朝說道:“越小哥,我有些事想與你確認。”
“又臨陣逃脫?”閒卿有些無奈。
“閒卿兄,正事要緊。”顧寒江義正言辭地說道。說完便領着越今朝向一旁走去。
“哈哈,顧前輩又賴棋了啊。”洛昭言笑呵呵地說。
“這是......第七次還是第八次?”越祈使勁的想着。
“你還數這個?”居十方驚訝道。
閒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慢悠悠說道:“明明是個無賴,卻頂着一張溫厚的臉迷惑世人,唉~~~”
明繡不滿的說道:“既然你如此不滿,下山的路便在那,恕不遠送。”
衆人笑呵呵的看着兩人鬥嘴。
另一邊,顧寒江對越今朝說道:“越小哥,有一件事十分蹊蹺,我們尋到你和越姑娘的時候,越姑娘已經將近痊癒,而你的傷勢也明顯經過醫治。”
越今朝聽着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顧寒江繼續說道:“此外,當時你們身上還沾染了些微妖氣,據閒卿所言,與當日你們在落日部所見的那位朔漩姑娘的妖氣十分相似。”
“有這事?”越今朝瞪大了眼睛驚呼道。
顧寒江點點頭,繼續說道:“關於你們那兩日的遭遇,越姑娘也說記憶模糊。我懷疑,在被我們尋到之前,你們或許還另有奇遇。你再回想一下,若是想起什麼,可以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參詳,不過也不必過於勉強,還是先休養要緊。我習有一些健身法門,你不妨一試,或許有助於恢復。”
越今朝聽言連忙拱手行禮,“謝謝前輩。”
就這樣,越今朝每天跟顧寒江學習健身功法,越祈陪在他身邊,其他人則是時而觀賞風景,時而下下棋,倒也悠閒地度過了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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