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界裡飄出一個人影,晃晃悠悠的朝倪正飛去。
倪正無動於衷的坐着,直到那影子飛到面前,才擡起頭,冷笑。
來的是周舒,一個小小的分身,他舉舉手,“倪道友可是考慮好了?”
倪正面色一滯,“考慮什麼?”
“當然是加入仙舒城啊。”
周舒故作詫異的道,“我看其他準聖都走了,就道友一個留在這裡,還以爲是道友聽了我的意見,考慮好了,要換個地方待,原來不是這樣?”
“當然不是!”
倪正喝了聲,“你在異想天開嗎?!”
周舒微微搖頭,遺憾道,“要道友相信仙舒城的實力,任重而道遠啊。”
倪正頓了下,冷聲道,“別說廢話,現在就我一個人,不會再有援軍過來,你把你的準聖叫出來,大家見個面打一場,不論輸贏我都會走!要是他不肯出來,我就一直不走,你這仙舒城也就一直要面對我的威脅!”
他是不得不這麼說,如果不見到仙舒城準聖,得到一些憑據,回去後還真不好辦。
車朋隨便給他一個謊報軍情的罪名,就能讓他幾千年翻不了身。
周舒頓了頓,似有所思,“的確是很大的威脅,道友杵在這裡,其他人都不敢過來了。”
倪正盯着他,“知道就好,快點把你的準聖叫出來……隨便打打就是了。”
他無奈,也心虛,不是必要誰願意和準聖交手呢,萬一不小心損傷到了哪,就是幾百幾千年的修煉沒了,最好大家和和氣氣的打打,仙界那邊也就說得過去了。
倪正說得直白,周舒也明白,這麼做對雙方來說都沒壞處,只是,準聖在哪呢。
獬豸族那邊的人肯定不能出來,那仙舒城就沒準聖了。
倪正都有些急了,“周城主,別浪費時間,大家快點完事,都方便。”
“呵呵。”
周舒只笑笑,沒說話。
他出來就是要想辦法趕走倪正的,不管有沒有準聖都要做到,來之前已經做了不少準備,可到了倪正面前,卻發現那些準備好像沒有用處,——準聖太強了,即便是已經連續消耗了半年的準聖,依然有着碾壓混元金仙的實力。
在失去陣界的保護後,仙舒城誰出來都不適合。
目前城裡最強的幾個人,應該是姜人王和司馬義,再加上一個激活了第八層血脈的相如。
姜人王沒有魂燈留在煉妖界,出了事就救不回來,不能出動,司馬義的原因也一樣,而相如這個帝江族根本不可能種下魂燈,死了就死了,也不可能去。
而趙月如採盈等等都不用想,有魂燈都不能出來,倪正這等殺人如麻的準聖,絕不適合當對手。
說來說去,城裡唯一能打的恐怕只有周舒自己,事實上週舒也很想試一試,只是現在魂影不能出來,想打也打不了,總不可能用還沒恢復的本體去打吧,雖說有“聖人種子”的依仗,但他也不會去冒險。
城裡沒有能夠毫無顧忌使用的頂尖戰力,還是很大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解決。
看着周舒,倪正臉色越發陰沉,恨不得一下把周舒拍死,但想想還是忍住。
萬木亭。
青雀指了下沙盤,不無擔憂的道,“舒,有人過來了,三個紅點。”
“現在還有人來仙舒城?”
周舒也有點詫異,細看去臉色微變,“陣界感知不到生機,還特別標註了,是魔族?”
青雀點點頭,“應該是,很強的樣子,其中一個紅點,只比準聖差一點,也在陣界的出入限制內。”
監測來犯者的強度,是很基本的功能,所有陣界都有,而分出來犯者的類型,則是建木陣界獨有的屬性。
周舒不覺笑起來,“有意思,我好像猜到是誰了。”
虛空裡。
看到周舒突然的笑容,倪正緩緩道,“城主終於想好了?”
收斂了領域,放開了感知,做好了應敵的準備,卻一直沒感覺到有準聖接近,不覺怒道,“你……”
“別急,等一下。”
周舒指着遠處,顯出幾分沉靜。
倪正皺起了眉,順着方向看去,過不多時,一團黑影慢慢出現在視線裡,快速飛馳過來。
“魔淵蜉蝣?”
他自是認識的,只是想不通,爲何魔族會出現在這裡。
“周城主,又見面了!”
蜉蝣慢慢停下來,一個龐大的身影緩緩站起,遠遠的對周舒揮了揮手。
周舒微笑舉手,“大魔君,我可不記得見過你。”
“這樣說可就沒意思了。”
身影漸漸清晰起來,正是依弗界的依弗大魔君,只是和之前相比,身形大了一圈,足有八十多丈高,他悠然道,“嘿嘿,你我可是老交情了,那麼多魔界都一起過來了,城主難道都忘了?”
周舒微顯愕然,“原來是依弗大魔君!我都快認不出來了,看你這樣子,我還以爲你把煮天給吃了。”
顯然,依弗已經知道了周舒就是周舒大魔君,那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認就認吧。
依弗大笑道,“哈哈哈,我倒是想吃來着,可惜吃不得。”
“那幫我問個好吧,”周舒笑了笑,“大魔君今日過來,不知道有什麼事?莫不是也和仙界一樣,看中了我這仙舒城,想要趁機來撈上一把?那你可來晚了,最好的機會都錯過了。”
“城主此言差矣。”
依弗搖了搖頭,沉聲道,“血願界和仙舒城近在咫尺,本就是天生的盟友,互相守護,當我得知仙界來攻打你們,立刻就趕過來了,可還是晚了一步,沒能見到城主大展神威趕走幾位準聖的英姿,不過……幸好還剩了一個!”
話音未落,他手裡已是多了一把百丈長槍,旋即大喝一聲,疾衝過來。
魔淵蜉蝣一揮翅,數十萬裡瞬間即至,一路盡是滾滾黑煙。
剛到面前,濃郁至極的血霧,層層疊疊的涌現,將倪正裹在其中。
“魔族的孽障!”
倪正早已有了防備,雙腳一跺,一重重白光從腳下生出,迅速將黑煙驅除。
與之同時,眼中火光一閃,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團熾烈的火焰。
白光,黑煙,血霧,火焰,力量不斷交撞,爆炸,頃刻間,虛空變得混雜又絢爛,到處都捲起了大塊的亂糟糟的光華和風暴,像是誰把虛空當成了畫布,隨手潑上去了許多濃色墨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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