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爆發,連不遠處的陣界都跟着晃了起來。
這讓周舒有點慶幸,如果不是在兩人交手之前,就立刻割捨了分身,怕是自己也要受到波及。
這個依弗大魔君,身上的魔神之力也不少啊。
難道真是把煮天吃了?
吞噬和自己有關的魔族來提升力量,魔界不乏這種情況,甚至有些魔族專門這麼做,不過仔細想想就知道不太可能,煮天到底是傲天魔神看中的人,就算依弗有這樣的想法,也做不到。
數百息後,依弗和倪正分開。
倪正顯得更加疲憊了,而依弗渾身都是血。
這種打鬥,不是轟陣界,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知道誰強誰弱。
“你不是我的對手。”
倪正冷冷的道,“我們沒必要打下去,我沒想去魔界,也沒想對付你們。”
依弗隨意的抹了幾下,把身上的血捏在手裡,放到嘴邊吞下,“哈,可我想繼續打啊。”
長槍一揮,龐大的魔淵蜉蝣迅速掉頭,靈活得好像一隻蚊子,面對着倪正,要準備第二次衝鋒。
倪正顯出幾分慍色,但還沒說話,依弗已經又衝了過來。
這次速度更快,力量也更大,魔淵蜉蝣直砸下來,像是一輪剛剛墜落的黑色太陽,周圍數萬裡的虛空瞬息間都跟着坍陷下去,空間都被限制,根本逃無可逃。
這隻魔淵蜉蝣,本來就是依弗的坐騎,兩人配合了不知道多少次,全力施爲,威能自然絕倫。
“到底是魔族,頑冥不化,一點規矩都不懂。”
倪正憤然,然而暗罵一聲後,也只能盡全力去抵擋。
如果對手是修行者,他可以不在意,畢竟境界比他低一點,但魔族不行,魔族本來就剋制修行者,魔兵也能傷害到他,特別是有魔神之力的魔兵,如果被魔神之力侵入,就算是準聖也不好受,命宮出現裂痕都不是不可能。
必須謹慎。
這次交手沒有多麼壯觀的景象,只看到偌大的空間裡,黑色紅色快速交換了幾次,便歸於平靜。
魔淵蜉蝣再次飛開,依弗身上又多了些傷口,蜉蝣身上的鱗片似也散亂了不少。
倪正的山羊鬍子掉了些,顯得稀疏了不少,他揪着鬍子,怒喝道,“你真的想死嗎?”
“你能殺得了我?”
依弗仰天長笑,長槍高舉過頭,槍尖黑光涌起,攪動風雲,一個碩大的漩渦正在形成。
“真是麻煩。”
倪正眼神一凜,徑直拔起,下一息已出現在依弗上空。
手中熊熊火焰,熾烈而凝實,逐漸化成一把短劍,卻是把聖火令當成了法寶使用,不想傷自身根本,又必須擊敗對手,用聖火令是最方便的,裡面儲存着聖火門弟子用修爲匯聚而成的聖火精華,威能堪比道器,只是用過就要消耗掉了,想要再收集就需要不少弟子和時間,剛纔打仙舒城他都沒捨得用。
依弗知道厲害,還是悍勇依舊,大喝一聲“魔神助我”,身形陡然暴漲一截,用那長槍去迎短劍。
嘭!
虛空猛然一震,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星光看起來都不對稱了,而不遠處的陣界,接連晃了幾下。
剛剛跑出來的周舒分身,忙不迭的又縮了回去。
數十息後,一切平息,兩人再次分開。
依弗站得筆直,只是身上的血像瀑布一樣的往下滑,在魔淵蜉蝣背上匯成了一個不小的血池。
小池的旁邊,躺着裂開了幾條縫的魔兵,看起來不在魔兵池裡泡上幾百年,怕是恢復不了。
倪正的鬍子又少了一撮,看了眼光華黯淡的聖火令,嘆口氣收了起來,緩緩道,“仙界和魔界還遠不到開戰的時候,我和你也無冤無仇,罷手吧,再打下去,就要傷和氣了。”
“比起和氣,我們魔族還是更喜歡戰鬥啊!”
透過血瀑,能看到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睛,依然充滿了戰意,彷彿什麼傷害都阻止不了他繼續。
倪正暗歎口氣。
明明對手已經受了不小的傷,但現在心煩的卻是他。
對方有許多魔神之力的魔族,只要不一擊致命就很頭疼,魔軀受到再大創傷,只要回去修養幾百幾千年就能恢復如初,而身爲修行者的他卻不行,身體極度疲憊,接連的爆發式的出手,讓他的神魂和法則核心開始鬆動了,而最要命的還是負責輪轉生機讓生機無限的生命之輪,在和魔神之力的對抗中被魔氣侵蝕了少許。
命宮雖然無損,但裡面的幾個重要位置全都有了問題,必須要儘快復原才行。
和魔族交手就是這麼噁心,尤其是強大的魔族,這個依弗加上魔淵蜉蝣,和魔尊都差不多了,更噁心。
“兩位且等一等。”
有個聲音從陣界傳出來,周舒晃晃悠悠的飛了出來。
依弗突然出現,這麼拼命的和倪正交手,他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不可能讓依弗死在這裡,那魔界肯定不會罷休,對仙舒城沒有任何好處,必須出來阻止。
時機正好,依弗受重傷,倪正也疲倦不堪,說不定仙舒城的人都能打一打了。
依弗沒再出手,只從心底暗罵了一聲。
現在纔出來,這次虧了。
他來這裡,是想和仙舒城達成“結盟”,不是真的聯盟,而是仙界眼裡的聯盟,只要讓仙界認爲仙舒城和魔界有關聯,使仙舒城和仙界徹底對立,他的目標就達到了。
自己邊上有個仙城,看起來明面上和仙界爲敵,但仙界向來狡詐,誰又知道仙舒城和仙界是不是演戲呢?萬一仙舒城是仙界放在魔界邊緣的棋子,對魔界來說,就是一個大危機。
所以他最後出現,打算和倪正交下手,裝個樣子就好,可誰想到打過火了,竟然給了一個投名狀。
這個叫倪正的準聖是真跟自己有仇麼,每一下都要命,難道是自己演得太像了?
倪正自是巴不得收手,他退後幾步,冷冷的看向周舒,“想不到周城主和魔界還有交情,還是這麼好的交情。”
周舒嘆了口氣,“道友聽過一句話吧,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不必多言。”
倪正沉聲道,“周城主,現在你該把準聖拿出來了吧,我算是明白了,好一個狡詐的城主,你是打算把我徹底留在這裡嗎?可惜你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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