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現在宮裡你是回不去了,好不容易你從宮裡出來銷聲匿跡,算是了了你哥心頭的一件大事。”賤人楚看了我最後一眼:“現在你自己一個人呆一下,是死是活,以後要怎麼樣都隨你自己了。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你若是死了我可以幫你收屍並且向你哥保密你的死訊。”
賤人楚絕對對的起他賤人這個外號,我用怨憤的目光一直目送他關門出去。
世界終於安靜了,又像崩塌後一片廢墟,你站在遠遠的角落裡看着這些殘垣斷壁,想要重新建立一座城堡,卻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先撿起一塊瓦還是打一片地基。
我知道我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輕易死掉了,這一點賤人楚的做法就可以輕易的看出(當然我要是死翹翹了,這文也就基本完結了~)
誅仙劍還放在身邊,沁涼的氣息將我半條手臂侵染的冰涼一片,我低頭看着那劍鋒,忍不住苦笑出聲。
他們一對狗男女還活的好好的,我卻要爲他們的罪孽擦屁股,憑什麼!我死死的握着那劍,感受着上面的冰涼氣息。
是什麼矇蔽了我的雙眼,是什麼泯滅了我的良心,是誰讓我爲了飛蛾撲火無視了我哥這麼多年無聲的保護與關愛。
是他,是那個已經被埋在心底最深處,罪惡的墳墓之下化的灰都不剩的人。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毫無徵兆的推開。
我一雙眸子瞪了過去,來人卻是去而復返的葉問楚。
他看到我,表情有些驚愕,狀似心虛的往後退了一步,他瞪大眼鄙視我:“殺你爹孃的又不是我,幹嘛一副吃人的表情瞪着我?”
意識到自己將情緒表現的太過明顯,我隨即低下頭調整了一下心情,當然無論如何做,我都不會再快樂起來。
賤人楚在一邊拉了張凳子坐到我身邊:“方纔走的急,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擡眸看他,這個時候他又要告訴我什麼驚天秘密嗎,雖然他還有無限的精力來說很多秘密,而我卻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消化的了。
葉問楚並沒有說什麼話,而是從身上隱蔽處摸出了一個瓷瓶,然後倒出來一隻黑乎乎的藥丸。
“你哥在戰場上脫不開身,他便託我給你帶回來這解藥。”
“解藥?”我看向葉問楚,不明所以的重複。
“聽說我們無上偉大的王曾經在你身上種過一隻絕情蠱,而我們倔強又堅強的君珏小姐又咬緊牙關不說,虧得我們英勇機智的顧大將軍人緣好,得到雪國華止不吝告密並且慷慨解囊送了我們大將軍這麼一顆靈藥,要不然君珏小姐一個春心萌動豈不是要死於非命了?”
賤人楚歪腔邪調的說話方式很不討喜,不過我也聽出了大概,聽說絕情蠱這種東西是雪國的秘寶,所以作爲雪國人的華止才能通過我身上的香味辨別出我有中蠱的跡象,所以他和我應該有某種交易纔會有今天我手中的這顆藥。
每一件事都有它自己發展的原因與動機,有人推動,有人終結。而我沉寂在僞劣的蜜罐裡,生生的讓自己斷絕了這些對於人生的警示。
我不疑有他將那藥吞了下去,我中蠱的事情並沒有幾個人知道,而我哥願意託付他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我,足以說明葉問楚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即便這信任中也夾帶了別的交易。
“那這樣……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些時候再來找你。你身份特殊,就別到處露面了,有什麼事就讓那個死心眼來找我。”
一直到晚上都是董致卓在照顧我,而我也在很努力的吃飯吃藥,爭取在最快的時間裡恢復體力,這倒不是我打開了心結,我沒有那麼寬的肚量,什麼事情都可以打碎了牙齒和着血往肚裡咽。
只是既然決定好好活下去,那我就得找個事情做,只有忙碌起來纔會讓自己的心思沒有多餘的時間想別的事情。
兩天後我雖然還有些臉色蒼白,但好在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大半,先是讓董致卓去找葉問楚出來,然後我便站在橋邊看橋下的水流看橋下的船來人往。
風吹在人身上涼涼的,脖子上掛着的東西冰涼涼的感覺讓人很舒服,我伸手將那用珠玉穿起來的天河水取了下來。
如剛從天河之中取來的一樣,小瓶裡的天河水光彩熠熠,像是流動的星空。
如此天上之物,可遇不可求,無價可比。
嘭的一聲輕響,那件寶物便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小小的流星樣弧線跌進了水裡,然後蕩起一圈小小的漣漪,直至消失不見。
我目光淡然的從懷中繼續取出一隻小小的扇貝,這裡面裝的只是一點點脣脂,不過我現在也已經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