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麼突然,第二天起來一下子見到了三個帥哥,其中一個還在昏睡中。
白狐使用僅有的人間知識嘗試做早飯,玉惜起來後幫了忙,對於他的到來已經是意料之中。
蘇已一直睡到了午飯前才醒,而且還是在喝了玉惜煮給他的醒酒湯之後。玉惜小心翼翼把湯餵給蘇已時,小白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齒。
朔狐對此只是說笑了兩句,說沒想到蘇已酒量這麼差,才分給他一點點,竟然醉成這樣。玉惜不怎麼信朔狐這一句,將信將疑也沒有多說什麼。
朔狐心情不錯纔開這種玩笑。昨晚蘇已喝醉後,白狐說了上次他跟蘇已喝酒的情況,說是蘇已承認了喜歡玉惜,但說他沒有選擇玉惜,而是選擇了道法自然。朔狐早就知道蘇已選擇了玉惜,但聽說他承認過喜歡玉惜的事,還是忍不住樂了一整個後半夜。
千年前的長生,就是用他不接受螢這件事,把朔狐氣了個半死。更不提承認喜歡螢,朔狐想都不敢想,那個彆扭的道家人,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他都不會認。
蘇已醒神後又保持呆呆的樣子吃完了午飯,直到飯後才徹底清醒過來。這可真是世間之事,一物降一物,蘇已唯獨對酒這個東西,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只是來看她,現在看過了,可以早點回去,順便把這個仙官帶去辦公。”
白狐看他這麼猖狂開口趕人,立刻來了氣,“誰說我是來看小惜,我是想帶她去妖界,你們在這裡太危險了,我想過了,這裡不比妖界,不過兩週,魔物就已經聚集過來了,不是嗎?”
“你們道家地盤本就是魔物密集之所,就算門內弟子每日清理,也無法改變這個情況,小惜在這裡住不多久,肯定會暴露行蹤,太不安全。”白狐據理力爭,至於事關魔物的理由,他也是經由他人口裡得知,不過是複述而已。
既然蘇已提到了仙官,白狐又說起要帶玉惜去妖界,芙草就跟朔狐做了切換,“去妖界?就你現在那點妖力,能保護得了這個小姑娘?”
“你什麼意思?”對於芙草一出來就拆臺的做法,白狐很是不悅。
“就是字面意思,你勉強也就能對付這個小道士,而且還是在近幾年,再過幾年怕是連他也打不過。”芙草根本沒有要給現任的妖王面子,在她眼裡白狐連朔狐的狐尾都不如。
彤彤對芙草本來有幾分敵意,因爲人設衝撞的緣故,現在卻產生了少許好感,脾氣火爆的美女感覺還挺性感,她以後可以考慮扮演得試試。
“你打不贏小白嗎?”玉惜拉了拉蘇已小小聲問他。
蘇已很想彈她額頭一下,“又聽他說了什麼,信了?”
玉惜嘟嘟嘴,鬆了手自我反省。在日月潭邊,芙草化魔那一夜,小白曾經說,蘇已就算想殺他,也不過是轉念之間。看來,小白只是爲了讓她安心在哄她而已,蘇已並沒有那麼強。
“那依你的意思,小惜住在這裡還能比在妖界安全?”那邊吵得如火如荼。
芙草冷笑,“不是有個更好的去處嗎?交給鳳凰,這三界之內誰有自信能碰她一根頭髮?”
“鳳凰?交給他別人是碰不了小惜,他呢?”白狐立刻針鋒相對否決這個提議,“鳳凰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千年前他對螢做過的事,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玉惜愣了神,螢跟那個鳳凰,還真有過什麼過往?
芙草看蘇已也很在意地看過來,忍不住笑起來,“做了什麼?他不過是做了男人喜歡女人時會做的事,螢不明白又不影響鳳凰的心意。”
“你倒是說得冠冕堂皇,鳳凰喜歡螢?他喜歡螢還會夜夜笙歌,牀上的女人不停輪換嗎?”
芙草還是笑個不停,“我都差點忘記了,你也是那時的當事人,看來你倒是想起了不少事。”
“蘇已,不管怎樣,妖界都是最安全的,鳳凰不見得想要這個孩子,可我保證絕不會傷害小惜和她的孩子。”
“且慢!”芙草打斷他,“鳳凰換女人換得勤不假,可那是因爲螢不肯一直待在他身邊,他有不得不那麼做的原因。我可以作證,曾經我也有過這樣的苦惱,不過如今已經沒有了。”
白狐不相信芙草對鳳凰的維護,“我不管他有什麼苦衷,我絕不會讓小惜羊入虎口,再怎麼說她現在是公認的妖王王后,我不可能給鳳凰任何趁虛而入的機會。”
蘇已抓住了關鍵處,轉過彎後問了芙草,“你是說,鳳凰有本體?你曾經有,但爲了保存朔狐的本體,你捨棄了自己的本體?”
“這無關緊要,鳳凰沒有對不起螢,他也不會對這個小姑娘不利,你最好是把人交給我帶去仙界。”
看來他猜中了,蘇已有了一些聯想,爲什麼芙草曾是仙界仙力數一數二的神仙,脾氣壞成那樣,而這千年來,她脾氣好了不少,仙力肯定下降了非常多,甚至連他都打不過,纔會有日月潭邊那一出。
看來他們懷有本體保存了實力的同時,也帶來了不少困擾,便是其他失去本體的神仙不再有的苦惱,那就是生爲動物與生俱來的本能。妖作爲現在的動物在那方面已經強過人類,更何況是更早之前的獸類,恐怕這就是鳳凰總是更換女伴的原因。
玉惜聽到這裡就知道她的預感即將實現,蘇已肯定會在二者之間擇一送她走,雖然聽起來是爲她好,可是她不願意。這麼想着她抓住了蘇已手肘,想要傳遞給他自己的情緒。
蘇已伸手附上了那隻手,拉開了她,“你們好歹也要尊重下,她本人的意見吧?”
玉惜被拉開時都快要落淚,聽到這一句又燃起了希望,“我想要留在這裡,跟蘇已在一起。”
她本來是想這麼說,可是看看空空的手心,她轉回了頭,沒有再看身邊她心愛之人的側臉,“小白,我有個條件,如果你能答應我,我就跟你走。”
別說一個,一萬個他都能答應,白狐果斷就點頭應了下來。
氣氛就此焦灼,芙草還要再勸時,有人靠近,他們停下了談話。
鍾逸一身喪服走了進來,“師兄,有事跟你說,你有空嗎?”
彤彤很是驚訝,難道說是張門主突發腦溢血死掉了,這太突然了吧?
蘇已看到他一身縞素立刻就跟了他出去外面,壓低聲音問了,“發生什麼事了?”
“師兄一號死了,屍體昨天送回來後,半夜不知道被誰偷走了,這太邪門了。”鍾逸臉色嚴肅,“上午門主分派了人四處去尋,直到現在都一無所獲,我纔想說……”
偷屍體這種事在天師門還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鍾逸是被師門打發來詢問的,雖則這地方他實在不想多來,而且看起來他們又添了麻煩的訪客。
蘇已搖頭,“昨晚我們三人在一起喝酒,玉惜和黃彤彤在房裡睡覺,不是我們。說起來,師兄一號是誰?”
他最後一句差點讓鍾逸破功,“就是之前去租房出任務要破除二樓結界,領頭的那個師兄啊。”
“……”蘇已並不認識,隨意點了個頭,“我會留意看看,有消息會直接去跟十一講。”
鍾逸說完正事,朝裡面努努嘴,“妖王大人又來了?師兄你好自爲之。”
“本來就有一個,不差他一個。”蘇已對此毫不在意。
鍾逸不願多參合,師門裡出了這種事他也要去幫忙,說完就走掉了。
另一處,斜坡之下,隱蔽之所。
“委屈你了。”男人的穿着很不合時宜,因他太多年沒出過自己的領地,服裝還保持着舊時風範。
小蝶想搖頭可是動不了,“不要緊。你怎麼來了?”
“陣法我解不了,先把你帶着可以嗎?”男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要不要殺了我試試,說不定可以解開禁錮?”小蝶有些羞赧,他是什麼意思她明白。
男人搖了頭,“解不開。”
而後他沒再多問,伸手抱住少女後,就讓她消失在自己懷裡。接下來,他就御風往林間小屋而去,他沒有多費口舌問小蝶方位,因那裡的氣息太過清晰,人、仙、妖無一不有。
他翩然落地時,白狐正在說,“小惜都已經答應要跟我走,你還要爭什麼?”
芙草冷哼一聲,“我從沒說過要尊重她的意見。”
玉惜聽到這裡看了看蘇已,發現他正看着院外某處,擡頭時,她就再次見到了她很不喜歡的那個仙君大人。
“鳳凰大人。”芙草起身低頭行禮。
“我來接你,現在可以走嗎?”鳳凰直接走過去躬身對玉惜伸了手,絲毫沒有要參與討論的意思。
白狐怒了,“鳳凰你什麼意思?小惜已經說好要跟我去妖界。”
玉惜也不想理他,往蘇已後面躲了躲。
鳳凰看到她的反應站直了身子,“就算你們聯手,算上現在的朔狐,你們也攔不住我。”
蘇已之所以沒說話也是因爲這個緣故,他們打不贏,所以和平解決的方式除非是鳳凰願意接受,否則就是空談,說一千道一萬,鳳凰爲了玉惜而來,就必定能帶走她。
“我不想跟你走,但我跟小白去妖界後,會請你到妖界作客,這樣可以嗎?”玉惜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從蘇已身後挺身而出。
鳳凰遲疑了一下。
“請鳳凰到妖界作客?”白狐不知道玉惜哪裡來的這種想法。
玉惜點頭,“這就是我想讓你答應我的條件。”
白狐更加不解和鬱悶。
蘇已偏頭看她一眼,“她是想打聽我沒告訴她的事,其實並不存在那種事情。”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跟我走。”鳳凰直言不諱。
白狐乾脆開始戒備,隨時準備動手。
“要打去外面打,這房子我還要住。”蘇已開口趕人,意思很明顯,他不打算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