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湖把芸留在了別館,讓她負責來這裡之後的公關以及接待訪客的任務,他自己帶了小蝶去散步,很快就和蘇已碰了頭,而後去了芙草的樹屋和玉惜匯合。
蘇已放棄了讓白千湖陪他一起去找封印。雖然朔狐是個有責任感的妖,可惜找他自己的封印如果他肯幫忙,直接告訴他在哪裡就好了,還需要找嗎?
把自己放逐在工作裡的蘇已,錯過了很精彩的一幕。
放心,小蝶要到仙界大會開始的時候纔會恢復人形,並非她突然出現把玉惜嚇暈了,是更離奇的事。
小白再次爲小蝶代言,和玉惜打了招呼,玉惜甚至爲此問了朔狐,有沒有辦法讓她能看到小蝶,答案是除非她能成仙,玉惜嘆口氣敬謝不敏。
“沒關係,再過五天我就能跟你講話了!”小蝶感覺就剩這麼幾天,她比以前好受多了。
小白代爲告知了,玉惜也是滿臉期待,總是對着幾個男人和芙草,玉惜壓力頗大。
在小白問着他們來這裡後發生的事時,玉惜還沒來得及講到昨天偶然認識的灼,曹操提前就到了。
“啊——!”灼停在二樓平臺高度後,差點就掉落下去,空中的吱吱叫着試圖用嘴和爪子抓起他。
“小心!”玉惜很着急想過去拉他,白千湖已經用妖力把人抓到了平臺上。
“代妖王大人怎麼會在這裡?”灼跪坐在平臺上後,羞赧地給小白行了禮,吱吱在他頭頂和背上各處跳躍着。
朔狐還沒來得及阻止,口快地小蝶就已經質問了他,“妖王大人在這裡,你不先給他行禮嗎?”
灼擡起頭看着朔狐,好一會之後跌坐在了那裡,一瞬間就憋紅了臉汗都要下來了。
玉惜聽不見小蝶那句話,也就搞不懂他是怎麼了,只能猜測他是自己認出了朔狐,剛要開口安慰兩句,灼一下子行了大禮。因爲他突然動作過大,吱吱飛起來後考慮片刻,落在了玉惜肩頭,成爲了看戲觀衆的一員。
他整個人幾乎是趴在了臺子上,頭都沒擡臉對着地板驚慌地說,“妖王大人,灼給您請安,請您原諒我不辭而別離開妖山,還有成仙這件事,請您責罰。”
朔狐笑了一聲,“起來吧,我對你只有感謝,你沒有需要向我請罪的事。”
灼好一會才稍微擡起了頭,臉上還是困窘的通紅,看得玉惜都過意不去了。他看到朔狐的淺淡笑意,好像終於鼓起了勇氣,慢慢跪坐起來。
“曾經爲您遮風避雨,是我此生最無怨無悔的事,我還要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灼說到這裡眼淚都落了下來。
這麼戲劇化的展開,讓玉惜不知所措,還有種,啊,她身邊這個人果然是曾經做過妖王的人,好像不明覺厲。
“妖界又沒有規定不能離山,更沒有說過不許成仙,追求自己的理想這件事,我支持你。”朔狐帶着笑鼓勵了灼。
灼還是很激動,眼淚一直沒停,“可是我再也不能爲您遮風擋雨了。”
“過來。”朔狐招了手,等人過來後捏了捏他的臉,“你們長大了,當然要追求自己的路。再說,風吹雨淋也是大自然的饋贈,你們可以欣然接受,我爲何不行?”
“是,您說得對!我…我沒想到,還能見到您……”灼說到這裡都哭出了聲,讓玉惜都有些受到連帶,雖然她完全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聽起來卻感覺特別感人,“我以爲您不會回來了…芸也是這麼說,所以我纔會……”
“我到底該怎麼辦?早知道您還在世,我……”
他的情緒一直到蘇已來送午餐時,才緩下來,爲此,一上午的時間,都花在了安慰灼上面。
蘇已對於多了一個用餐的人,看了一眼後無視了,反正這裡所有人,只要玉惜夠吃就行,其他人都是可以隨意的類型。
“我是一棵華蓋樹。”下午冷靜下來的灼終於能正常發言。
在他還未成妖前,朔狐就經常以原形棲居在他的樹下。
“我比這棵樹還要高大,樹頂是呈華蓋狀,就像是一個傘形,或許是因此,妖王大人才會看中我。我很慶幸我是那樣一棵樹,能被您選中。”
朔狐只是淺笑看着他,這世上所有生物無時無刻都在與其他人事物結緣,有些帶來怨恨,還有些帶來了感恩。
玉惜理解了,他昨天說的,成妖前從沒想過自己能奔跑這件事。
接下來的話,完全就像是一個腦殘粉在捧自家偶像,那個被吹捧的對象只是淺笑以對,反而顯得豁達和不在意。
玉惜不自覺對朔狐又加深了一層理解,感覺這樣一個人,即便喜歡上,也是不會後悔的。
最後是小白打斷了這樣要無休止下去的偶像崇拜,“我記得我接任沒多久你就去成仙了,當時還以爲是你對我有什麼不滿。”
灼緊張地搖了頭,“怎麼可能,您和妖王大人一樣,都是我敬重的妖。”
“你昨天不是纔要告訴我,你爲什麼成仙?”玉惜跟着追問。
灼再次露出爲難神色。
“是爲了芙草,是吧?我對於勇於追求真愛的人,一律都是支持和欽佩,做得好。”朔狐爲他解了圍。
“我…我對不起您。”灼低頭道了歉,“我知道芙草喜歡的是您,我只是不自量力,但我有很認真苦惱過,您說過,如果不管怎樣都還是想去做,那就該放手一搏,我相信您。”
“還可以繼續努力。”朔狐給他加了油。
正說着話,忽然起了很大的風。
“糟糕,我要去工作了,雖然不應該這樣急急忙忙告別,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再會。”灼起身行了禮就準備走,吱吱看情況立刻飛回了他肩上。
“怎麼了嗎?不會有危險吧?”玉惜有些着急,起身想要拉住他,聽起來好像是急事,而且不輕鬆。
灼笑了下,“不要緊,只是這幾天可能會有颱風海嘯,我要去做固定小島的工作,放心,我很熟練了。”
白千湖跟他道別後,起身躍下了樹屋,很快速拉好了屏障後纔再回到平臺上,“雖然樹葉和雨水不會飄進來,但風馬上會大起來,是不是回屋裡坐?”
朔狐接收了他的請示,起身跟了玉惜進屋,而後敲了小白額頭,“現任的妖王要有點自己的主意。”
小白捂着額頭稍微有些開心,“我離您還差得遠,一定會繼續努力,以超越您爲目標。”
“這個目標定得太低了。”朔狐坐下時打趣了他。
“小惜,怎麼了?”
玉惜從屋外把視線拉回來,看着問她的小白,“馬上要起颱風,蘇已還沒有回來,他會不會不知道,要不要去通知他?”
“他那麼大個人了,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這個是小白。
“我去找他回來,你們先坐會。”朔狐應聲就站了起來。
小蝶仰望着走掉的朔狐,湊過去小白旁邊丟了句,“你弱爆了。”
小白不以爲意,揮了手讓她去樓下待會,他要跟玉惜獨處。小蝶搖着頭飄了下去,她感覺這個妖還要修煉幾千年才趕得上那個登場沒多久的前代妖王大人,更何況朔狐要是變回本來的樣子,那簡直是帥爆了帥炸了,感覺小白輸定了。
樓上發生的事,小蝶想象中是這樣的——美女,現在就剩我倆了,不行你就從了我吧。
不,不行,我已經心有所屬了,就算不是道士哥哥,也是朔狐大人。
來嘛,小妹妹,哥哥疼你。
腦補畫面結束,小蝶在自己眼前揮了揮手想打散這些想象,她意識到自己看太多狗血電視劇了。
真實情況——差不太多。
小白以孕檢的理由,終於抽空子找到了親密接觸的機會,心脈搏動的感覺和以前沒差,就不知道完全發育完成後,到底會不會是成型的嬰兒胚胎。如果有人類的心跳頻率,應該就差不離了。
從朔狐出現後,玉惜就一直守身如玉,結果昨天破了功,然後今天又遭了劫,不過爲了孩子她倒是沒有多說什麼,“怎麼樣?”
小白如實說暫時還沒有心跳,應該是要再等等。
閒話了兩句蘇已有沒有行爲不軌之後,另外兩人冒雨回了木屋,帶了許多食材。
說起來虧得朔狐去了,蘇已猜想到颱風會連着幾天,因而備了許多食材,搬運正艱難。這裡其他人吃不吃都無所謂,可他和玉惜是必須得吃,還有玉惜肚子裡那個,可能要吃。
看他們回來,小蝶又回到了樓上,這次她選擇了依附在蘇已身上,所謂的背後靈,以趴在他背上的姿勢隨着他移動而移動。反正她沒有重量,這種鬼片一樣的情節,玉惜又看不見,蘇已沒有理她。
誰曾想,朔狐笑着給玉惜解讀了這個靈異故事,玉惜看着蘇已的方向笑了好一會。
這之後還是說回了昨晚沒說完的故事,玉惜接着給朔狐講了彤彤的歷任男友故事大全。小白不怎麼想聽這些,他對彤彤沒有好感,不過看朔狐大人含笑聽着,他也就陪在一邊聽了。
故事跨過結巴男友後,跳到了那次彤彤參加完英語辯論賽後,和學生會長的戀愛故事。
“我想象中,學生會長肯定是電視上那種,長得高高帥帥,學習又好,管理能力還很強的優質精英形象。”玉惜說到這裡不住搖頭,要不是彤彤,她這種美好的幻想就不會破滅了。
蘇已想起那個學生會長,忍不住也是苦笑,那的確是幻滅。
“道士哥哥你笑什麼?”
小蝶這句話落,有兩個人立刻往蘇已的方向看了,玉惜不明所以也看了過去。
“想吃甜食嗎?”既然他已經不小心得到關注了,蘇已只得發了話。
玉惜有些納悶,他好像心情好轉了,別跟她說是因爲颱風,“這裡能做什麼?”
“梅子蛋糕怎麼樣?”蘇已自己給自己出了難題。
玉惜不自覺就起身想要過去看看,這次有兩個人都拉住了她,一左一右。玉惜回過神那個起身的態勢就結束了,“好啊。”
這話裡帶了許多的期待和甜蜜,一瞬間小蝶就感覺屋裡的氣氛全變了。
朔狐鬆手後搖了搖頭,白千湖則是瞪了小蝶一眼,她乾的什麼好事!
“這裡沒有烤箱吧?”玉惜的故事暫時中斷了。
蘇已回頭看看她身邊兩個男人,“你男朋友小白的話,烤個蛋糕還是挺快的。”
蘇已這個回擊鏗鏘有力,小白慌了神,“小惜還沒答應我。烤蛋糕的話我可以,交給我。”前一句是對朔狐說的,後一句是對玉惜說的。
朔狐再次搖了頭,不該乾脆讓蘇已自己耗費力氣去烤嗎,他佔盡了好,還推掉了活。
“還是說學生會長的事吧,”玉惜力挽狂瀾,“他竟然是個長着大肚腩的大學生,才上大三竟然就有了啤酒肚,簡直是……”
只能說,這屋裡的人,已經沒有誰聽得進去學生會長的事了,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