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狐化作的光點像螢火蟲一樣四處散去,隨即又以一種神秘的牽引方式向西門天聚攏過來。它們好像找到了歸宿一般,透過西門天的身體後就消失了。
西門天閉上了眼睛,在這顆荒蕪的星辰正對老者逝去的地方盤膝打坐,用心感受光點所帶來的力量。在的內視下,大量的光點遊過經脈,有少數在血髓處停留下來。
他不知道,此刻以他爲中心已經形成了一隻巨大的青狐虛影,高高的聳立在星辰之上,比最高的那座山還要高。
“這些光點真是奇妙。”西門天少許的意識牽引着光點到識海中,想要看看這裡面究竟是什麼。
“天理昭昭,是爲大道。汝今身爲界主,必當履行鎮守一方界域之責!且不得忤逆神主,否則必然萬劫不復!”
突然,冥冥之中的告誡在西門天的腦海中轟然炸響,來自天道的威壓在辛辛苦苦練就的識海中撿起滔天巨浪。
此音足可振聾發聵,陣陣迴響讓西門天的大腦一陣嗡鳴,頓時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西門天再度睜開眼睛,目光中有了一絲迷茫,但是這迷茫中又有一縷神光閃過。
“汝知否?”一聲質問,如同朝堂之上帝王對臣子的命令一般,居高臨下的威勢滾滾襲來,根本容不得拒絕。
西門天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還在處於發矇的狀態,他那迷茫的星目中下意識開始隱隱地顯露出恐懼的神色。這是所有生靈對天道的敬畏,更是對神主的恐懼。
生靈在出生之時皆敬畏天地,無論是風雷雨電還是地裂山崩都會使他們感到恐懼。儘管隨着年齡的增長,這些恐懼和敬畏被隱藏在了最深處,但始終不可磨滅。
天地不仁,自然也是最公平嚴厲的,萬物敬畏而信仰之,不敢忤逆!神主,就是與宇宙法則同等的存在。
“汝知否?”一聲怒喝,像是一柄鋒利的刀直擊西門天的仙魂,直要將其折服。西門天一個激靈,在強烈的刺激下意識開始逐漸恢復。
我不服!天地待我不公,我欲成爲神主,我要這整個宇宙……西門天的內心在瘋狂的吶喊着。
“謹遵神主之命,某西門天願受神主賦予之力,得界主之位,掌管一方界域,永生永存,絕不忤逆!”但是這一通吶喊到了嘴邊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虔誠之語。
這是怎麼回事?我分明想說的不是這些話,我剛剛好像被什麼操控了一樣。西門天一陣錯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惜誓言已發,不論是否願意都由不得他。
話音剛落,界域降臨波動,神主的虛影在諸天界中虛指一下,點向西門天的額頭。那動輒足以輕易毀滅千萬星辰的力量就這麼硬生生的灌到了西門天的體內。
“既然汝等許下天道誓言,便以此遵守,管轄界域,做茫茫宇宙中一方之主。如違誓言,收回吾賜汝之力,打碎真靈,永世不得超生。”聲音漸去漸遠,最終消失在這一片界域中。
“你不講武德!”西門天頭痛欲裂,捂着額頭上出現擴大的純黑色神紋,對着神主逐漸淡下去的虛影破口大罵,但很快就痛得昏了過去。
在神主賦予力量的灌輸下,神紋愈發深刻,像是要紋到骨頭裡一樣。深紫色的光芒在他的額頭上顯現出來,相比於從前卻多了幾分天威。
這黑色的神紋,正是界主實力的象徵,同樣也是神主對西門天的約束。西門天此前身爲仙帝,縱然掌控一界之力,也只能勉強手摘星辰,管束仙界的一切事物。
如今身爲一方界主,界域之中,皆爲他所主導。接納神主所賦予的神力,揮手滅千萬星辰,等同此間神靈。由於介於仙和神之間的特殊性質,界主亦有僞神境之稱。
西門天的身軀逐漸漂浮起來,離開了星辰遊蕩在漫無盡頭的虛空中。
神主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了,以至於他只是吸收了一小部分身軀就趨於飽和狀態,原本勻稱的身材如今鼓的像一個大皮球。
還未灌輸進去的神力就這麼一直圍繞在西門天的周圍,等待着那少量的神力改造他的身軀。
隨着時間的流逝,磅礴的神力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繭,將西門天連同神劍包裹其中。此繭之大不亞於每一個星辰,其中所蘊含的力量自然也難以估量。
倘若西門天能夠將這些力量全部吸收,最終納爲己用,恐怕屆時在力量上的成就將不會比襲擊他的那個界主差多少。
西門天沒想到,這一睡,又是數千年。數千年來,整片界域都在井然有序的運行,基本上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少許貼近“繭”的星辰有了明顯的偏離以外,這界域一直安安穩穩的。
仙界,卻發生了一件令整個仙族都沸騰的事情。
淡淡的仙壓以頤恆真仙爲中心向仙界擴散,但見其雙目如電直衝天穹。
“我,我真的成爲仙王了!我無敵了哈哈哈!”昔日的仙族第一戰將,號稱魔屠的冷血殺手,此次也難免失態了。
畢竟卡在真仙大圓滿足足兩萬多年,數百次衝擊皆盡失敗,一朝大徹大悟僥倖突破,壽元又增幾十萬載,此番急切激動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
“真厲害,只是和統帥比……”宋婉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一開口話未說盡就是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頤恆能夠到今天這個地步自然離不開宋婉的指點,在一次次的修行中他也逐漸發現這個宋婉也只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哪裡能和仙帝相比,想當初他只不過是千年不到就成了仙王。如今第二世重來,更是百餘年就達到了如此高的境界。”
即便是成了仙王,頤恆在提及西門天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狂氣,更多的則是一種尊敬和謙虛。
“只可惜他的道侶不知爲何如今都沒有到仙界來,不知是否出了什麼變故。”頤恆仙王剛剛嘆息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小心翼翼的望向宋婉。
宋婉早就將這一切放下了,她和統帥的距離越來越遠,反倒是對一直以來爭鬥的頤恆有了幾分好感。
遙遠的虛空中,宛若星辰大小的“繭”忽然煥發出生機,小小的劍形裂口自頂端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