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對峙,互不相讓,半晌,靈山法師敗下陣來,長嘆一口氣,取出一枚黃色的玉簡,隨手拋給凌雲。
凌雲忙雙手接過,喜滋滋道:“謝謝師父,雲兒定不辜負您的期望,爭取早日結丹。”本想向法師索要更多的玉簡功法,這麼一來,再開不了口,只好作罷,會否因小失大,凌雲也不知。
片刻,靈山法師面色稍霽,綠光一閃,手中多了一塊兩寸見方的厚厚玉佩,用手輕輕一掰,玉佩一分爲二,並立刻大亮,發出清脆悅耳的泉水叮咚聲,很是動聽。
靈山法師,雙手輕握,水靈力緩緩注入其中的陣法,瞬時它們不再發光,不再鳴叫,隨手遞一塊給凌雲,淡淡說道:“這是師門的一對靈犀玉璧,帶在身上,能在方圓百里內感應的對方,你現在就把它掛上吧。”
凌雲並不着急,拿在手上,好奇的欣賞起來。翠綠的靈璧光潔瑩潤,普通山巒的外觀,內部鑲嵌着一塊寸許大,似金非金,淡金色的磬石。雖然靈璧上的放大陣法已經關閉,還能感受它輕輕的振動。
靈璧內的磬石外形毫無規律可尋,人爲加工的痕跡甚少,顯得十分醜陋。這是因爲兩塊磬石只有當體形、重量達到一種天然的默契,靠近放在一起,它們就會發生共振,併產生各種不同天籟聲響。
它外面包裹的靈璧則起到兩個作用,其一,保護它不受絲毫的磨損;其二,靈璧內含的陣法可以讓它們共振的特性放大上千倍。
這種靈犀玉佩在凌雲儲物戒裡也有一塊,鳳形外觀,就放在更衣間裡,是傅老鬼的,另一塊不知在誰的手中,也許在沐浴中的絕色少女那吧。
把玩後,凌雲老實的把它掛在胸前,看着靈山法師,目光滿是期待。
靈山法師乾咳一聲,說道:“爲師心願已了,不日就要閉關潛修。少則二十年,多則三十年,爲師的修爲即會突破,達到結丹後期,那時爲師自會前住大陸雲遊,順便考查你在大陸的修行與品性。”
此後倆人都沒接口,氣氛頓時尷尬起來。一位初爲人師,尊從天意卻準備不及,一位則是天上餡餅砸懵的愣小子。
凌雲機靈一動,關心問道:“雲兒就要前往車前大陸,您有沒有事情需弟子代勞,如送信之類。”他一時想起武小婉的託付,脫口而出,眉語中微露輕挑之色。
靈山法師愣了愣,隨即笑罵道:“臭小子,膽子不小,敢問起師父的私事。沒有,本想告訴你爲師在大陸的摯友交好,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免得被他們笑話。”
“車前大陸現在雖說是太平盛事,卻也暗流洶涌,你獨自在外闖蕩,最好置身度外,避免捲入其中的是是非非。打聽的事情辦完,就回山門,爲師另有安排。”
“是,不過,不過您就不怕徒兒在外面受人欺負而無還手之力。”功法玉簡無望,凌雲又打起法器、玉符的主意。
凌雲這一說,還真點醒了靈山法師,略一沉思,取出兩枚特別的玉符,說道:“‘靈山宗’門徒的修行和處事原則你是知道的,爭強好勝、招惹是非爲師不願看到,所以只給你防護的玉符。這兩枚高級玉符‘山環水繞’危急關頭用上,可保你一時無憂。”
“啊”,凌雲興奮地叫出聲來。這種雙屬性高級玉符極難製作,異常珍稀,他只在玉簡看過介紹,從沒見過實物,現在居然一得就是兩枚,叫他如何不喜,迭忙接過,連謝字都忘了說。
靈山法師對這位新收的徒弟是又愛又惱,如再糾纏不休,恐怕真會大動肝火,心境又起波瀾。原本要問的許多事就此作罷,有意逐客,便道:“雲兒,時候不早了,前往小鎮的路途遙遠,應要動身,咱們師弟之情以後再敘,來日方長。”
凌雲依依不捨,口中讚頌之詞與時俱進:“那好吧,弟子在此向師父別過,祝師父您法力無邊,萬壽無疆!”
…………
小白撒開四蹄,在水面上歡快的奔跑引路,凌雲站在疾風劍上,御風飛行,感受身後若有若無的目光,漸行漸遠,終於走出如詩如畫,如夢如幻的秀麗山水。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凌雲茫茫然飛行在空中,丟魂失魄,彷彿剛纔做了一個夢,一個真實的夢,在夢中,他不由自主地表演着。只有胸前掛着的玉佩發出微微的振動,不斷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的,令他不時回頭朝身後看去。
前往臨海小鎮的這一段路,山巒疊翠,奇峰佇立,隱居着多位與葉三段相熟的高階修士。而那些殺人越貨的無恥之徒,受他們威名震懾,自然不敢在此地界放肆,一路暢通無阻。而靈山法師這類事件也沒再發生,行程如期,沒有耽擱。
兩天時間流水般逝去,凌雲精神一直恍惚,連拈金的事也提不起精神問葉三段。倒是葉三段興致頗高,一路上與他有說有笑,直誇他福緣深厚,要好好珍惜等鼓勵話語,他不時應上幾句,排遣心中難以傾倒的情感。
清晨,一覺醒來,凌雲忘卻心中所有煩憂,重又生龍活虎,而胸前的玉璧早就寂靜無響。
凌雲與葉三段並肩飛馳,初升的太陽漸漸驅散翻騰的晨霧,遠處高矮不一的建築物隱隱約約現出它們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