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死的,就一起來吧。”懸浮在半空中的景雲海面無表情,看着靠近自己的,如同幽靈般的其他怪物們,秋風掃落葉一樣將它們討伐的七零八落。
不過湖泊內部漩渦中,還是不停的出現着怪物,但是它們卻並沒有了靠近他的意思。
景雲海從天而降,發現了身體不斷顫抖的芸嬌,他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揮劍指向她的脖子。
芸嬌並沒有閃避,任由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下面,雖然淚水不斷的涌出,但是本人卻鼓起勇氣說道:“你總是說我是笨蛋,其實真正在關鍵時刻犯暈的不都是你自己嗎?我沒有能夠阻止陷入如此狀態的你,如果這一切真的是我的錯,就請你動手吧。”
芸嬌的淚水,一點一滴的流在雲海的劍刃上,他猶豫了片刻:“芸......嬌?芸嬌......”
芸嬌擡起頭,看出景雲海的潛藏的理性,正在和他自己此刻狂暴的慾望,做着激烈的鬥爭。
景雲海的身體開始顫抖,手中的藍色長劍也掉在地上。
芸嬌爲他加油鼓起,並努力的喚起兩個人之間的回憶,因爲相互排斥的痛苦,半跪而倒的他勉強看着身後的“金屋藏嬌”的基地,流下了不屈服的淚水。
可是景雲海在和自己暴走的龍息鬥爭中,佔據了絕對的下風,他體內隱藏的‘興龍之力’正在沸騰,逐漸實體化。
看着痛苦抵抗,卻節節敗退的雲海,芸嬌忽然間感覺心如刀絞。
她想起景雲海的父親,景逍河叔叔說過的話,“如果無法治癒對方的傷,就需要釋放對方的痛”,於是她撿起長劍,對着景雲海說道:“請你原諒我!”
一劍輕輕地揮下,劃開了景雲海右肩的皮膚,頓時那股霸道的龍息,從傷口處被大量釋放出來,頓時劃破雲霄,沖天而起。
景雲海在疼痛中變得清醒、冷靜,咬着牙反敗爲勝,理智取得了最後的勝利,雙眼也恢復成了水藍色的模樣。
此刻的他如同泄氣的皮球,整個人因爲力量的散失,搖搖欲墜向後倒去,被芸嬌抱在懷中,她一邊流着淚道歉,一邊試圖給他止血。
不過她卻發現被破壞的傷口,完全無法止血,縱使他自身擁有‘治癒之力’,也完全沒有任何效果。
周圍幽靈般的怪物們,見威脅散去便開始包圍他們。此刻芸嬌爲了保護雲海,顫抖的雙手拿起劍,準備抵抗。
千鈞一髮之際,天空劃過一道流星般的劍光,頃刻間氣刃飛劍宛如疾風暴雨,基本上消滅了周圍盤踞的怪物們。
景逍河踏劍降落在他們身邊,剛剛是他的成名絕技之一“興龍之流星劍雨”,剩下的殘餘怪物們,也在果兒和銀狐的清剿下全軍覆沒。
看着兩個人受苦的孩子,景逍河將披風蓋在他們身上,隨即爲他們運氣治療。
果兒和銀狐回到他的身邊,表示已經清剿完畢,並一起加入爲孩子們治癒的行列。
沒有人責備他們,只有芸嬌低聲哭啼,向景雲海道歉的聲音,景雲海表示沒有關係,但是他的意識卻漸漸地下沉,只聽到父親說道:“封印被破壞,異界之門終將開啓,看樣子又快要到那個傢伙甦醒的時候了,我要向本門報告一下。”
......
之後景雲海就在自責中,再次陷入了沉睡,一片漆黑的意識深層空間內,他又一次見到了芸嬌,不過這個時候,他發現他們已經恢復了本來的年紀(二十歲)。
她對着他巧笑倩兮,表示一定不會再讓他失望,然後又提到兩個人之間的羈絆,最後說出那句“只要相信奇蹟,奇蹟就會降臨”的口頭禪後,便消失了蹤影。
景雲海伸出手想要挽留她,並自顧的說了句“金屋藏嬌”,卻發現自己迷失方向,黑暗中徘徊的他情急之下伸出手,意料之外的握住了,某個柔軟而未知的東西。
......
“啊,你突然做什麼呢?如果醒了就快點睜開眼睛,笨蛋雲海。”一個似曾相識的女聲,宛如天籟之音的抱怨,傳入景雲海的意識空間。
他發現一道光芒照下來,周圍頓時雲開霧散。
這一瞬間,景雲海徹底清醒了,他睜開雙眼,視線漸漸地變得清晰的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睡在嶽少舞的腿上,手還很不禮貌的握着她的胸部,整個人頓時羞紅了臉連忙爬起,但是剛剛恢復的不適感又讓他一個踉蹌倒了下來,賠禮道歉的語氣都變得吞吞吐吐。
不過嶽少舞再看到他,少有的手忙腳亂的樣子,卻噗嗤一笑,並用很邪惡的表情說道:“呦,我剛剛還在想,要怎麼才能把變成‘植物人’狀態的你帶回琥珀鎮,結果你居然打斷人家的精心思考,還變得這麼生龍活虎的,真是讓人家失望呢。”
“在下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少舞小姐多多包涵。”景雲海看她那麼不正經的語氣,自己的後半句話也變了腔調,“不過,你沒有對我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少貧嘴了,話說你剛纔夢話中,說的那句‘金屋藏嬌’是什麼意思?”嶽少舞疑惑的盯着景雲海的雙眼,氣勢上逼得他有些不敢直視。
這一刻景雲海不知道爲什麼,感覺自己背後冒着冷汗,試想躺在一個女孩身上,談着關於和另一個女孩的秘密,那麼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從對方眼中,莫名其妙的看到帶有“殺氣”的柴刀的影子,景雲海心中一寒。
不過景雲海的忽悠能力,也不是吃素的,他嘆了口氣說道:“金屋藏嬌,是我們興龍派的心法口訣之一,講究的是在自己的潛意識中,淨化自己的精神。”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醒過來的這麼早。”嶽少舞並沒有多想,簡單的以爲,是他自己默唸口訣纔將精神衝擊下的創傷,自我治癒的。
“你真的很棒呢,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的話,估計我和少疾這會就凶多吉少了。”覺察到她並沒有進行追問,景雲海則開始了反擊,儘可能挽回交談的主動權,“而且你剛剛在我昏迷的時候,一直都在爲我護法對吧,謝謝你哦少舞。”
“什麼嘛,你用得着說這麼見外的話嗎?”嶽少舞雙手叉腰,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可是視線卻明顯的移開了他的雙眼,說道,“你可是我和少疾秘密的少數知情者之一,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們姐弟會很困擾的。再加上大家彼此的交情,如果對你這個義兄袖手旁觀,那麼少疾會恨死我這個親姐姐吧。”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因爲你救了我而要謝你。”景雲海發自肺腑的,拉着她的手說道,“你的存在本身就很重要,不論是對嶽少疾而言,還是對我。甚至對大家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夥伴。”
“好了,天還沒有亮,我建議你還是再休息一會吧。”嶽少舞推開他的手,但是語氣卻變得溫和,捋了捋紫色長髮,略顯疲憊的說道,“等過一會吳狂前輩回來後,他會負責把我們送回去的,在離開這裡之前我們彼此間,就不要浪費體力了好嗎?”
“恩,我現在頭還有點暈,估計要麻煩你再費心一會兒。”景雲海稍微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完全放鬆下來又一次合上雙眼,閉目養神。
......
此刻禁地洞穴的外面,時間已經靠近拂曉,黑暗籠罩下的天塹山林一片寧靜。
突然宛如一道天雷般的力道閃過半空,空間壁壘被劃開一個很大的口子,一個琥珀色帶着波浪卷的長髮美人,渾身無力的從裡面掉出墜落地面。
墜落帶給她的衝擊,遠遠沒有在次元空間中,意外遭遇的戰鬥的傷害大。
她擡起頭不甘心的看着上方,那片被劃破的半空,裡面慢慢地走出一個,穿着白色連衣長裙,手中撐着一把特殊雨傘,自由的浮在空中,面無表情的美麗少女。
她面容綺麗,可以說毫無瑕疵。
少女揮動手中的雨傘畫了一個圓,一個直徑只有傘面大小的空間,猛烈的降雨澆打着正下方的女子。
這些雨水的下落速度,可是普通雨水的數倍,一口氣幾乎澆滅了她剩下的氣焰。
被打落且被雨水澆打的女子正是亂塵,此刻她溼淋淋的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喊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