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裡,一大早南洛瓔便去了店裡,取了修改過的衣裳,給封靈玥送去,封靈玥少不得又客套的埋怨了一番丫環多事,自與南洛瓔述了述別後之情,當聽說裴彬玢從軍之事,封靈玥大爲誇讚了一陣他的大義忠君之心,兩人少不得又是聊了些閒話,便相約過幾日裡兩人一起去廟裡進香。
此番一陣折騰,待到南洛瓔再到了店面裡已是過了中午,張嫂正在店面裡與馬瑞兒一道指點着小夥計們如何拼裝新到的貨品。
張嫂瞧見南洛瓔來了,趕緊上前說道:“夫人,你上次吩咐我做的東西,我製出來了,你瞧瞧。”便從懷裡陶出一個長方小盒,打開裡面正躺着南洛瓔讓她製做的小牙刷,南洛瓔取到手裡,只覺得手柄入手滑溜,而且東西也做的精緻,小洞眼裡都厚厚的穿插着幾縷馬鬃,雖仔細嗅來還有股子怪怪的味道兒,但卻總比天天用楊柳枝兒要強甚多,心下里越發瞧着秒了。
馬瑞兒瞧着有趣,也探首過來,卻又覺得有些失禮的縮了回去,終還是小意的問道:“少夫人,這是什麼?”
“這叫牙刷。”南洛瓔輕笑了一下,又望着張嫂說道:“這物件難制嘛?”
“就是備料需費些時間,不過,這東西也用不得多少材料,還餘下不少,夫人若是需要,還可以再製成些。”張嫂輕聲應道。
南洛瓔略一深吟,心下一盤算,便是旁人不買,自己留着使用也便是了,便說道:“若是不難,便再製些吧,做些個,放在店裡還有雜貨鋪裡去試試,這也算得是個稀奇物兒,便是一件一兩銀子,也是有些賺頭的,你們看如何?”
馬瑞兒沒細瞧了一眼,微搖了搖頭,淡淡說道:“這都是些粗簡之物製成,夫人的物件若想要真正賺上錢來,便要用更好的材料,做到精美,那時候便要賣個幾百兩一隻,而且還不要制的太多了,這樣才顯金貴。”
南洛瓔聽了馬瑞兒的話,卻想着,以前現代裡的商品,多是有高中低幾檔的定價,不如這粗簡的賣粗簡的價格,那精美的賣個價格,這樣,才適用不同的消費人羣,更何況,最主要的是這材料是現成的,何必再製,不若就這般先試試的好,想到這裡,南洛瓔便輕聲說道:“嗯,不過,現下有現成的材料,不若讓張嫂製出來,先放着試試可好。(哈十八純文字)”
馬瑞兒瞧了瞧南洛瓔,又看了看南洛瓔手裡的東西,終是沒有再反駁,反是說道:“那如此這般不如我與張嫂一起細細算過成本再報給少夫人一個底價,少夫人再行定價吧。”
南洛瓔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馬瑞兒便與張嫂一同告辭退下。
待到兩人皆下去後,南洛瓔自去後面尋着坐了會子,瞧了瞧近日城的流水,唉,還是不過不死不活的那般撐着,遠不如南洛瓔初想的那般賺錢,心裡也有幾分不愉,正在煩悶間,馬瑞兒與張嫂一併敲門而入,先於南洛瓔見了個禮,又對細娘點了點頭示意,這才說道:“我與張家嫂子細算了一下,這木料,只需小樹枝叉上的角料便可,所以不過幾兩銀子的材料,足夠制上三十多支,馬鬃也非什麼值錢之物,左右算下來,加上人力所需費的那些時工,一件不過幾錢銀子,我瞧着,不如就賣五錢銀子,也有些餘利。”
南洛瓔心下盤算了一下,最終說道:“能費上五錢銀子來買這件事物的人,家中必薄有些財帛,那對這類人來說,五錢與一兩不過是數字上的差別,沒甚重要,我看,不如便賣一兩六分銀子。彩頭也好些。”
馬瑞兒嘴張了張,似想要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如是這般,這件事兒便算是定下來了,張嫂自是下去忙着制這物件不提,馬瑞兒也告辭去了其他的店面裡照應,南洛瓔坐在屋裡瞧帳,細娘早就覺得這般日日陪着她有些浪費時間,在店裡備下了一個針線簍子,此時南洛瓔去核帳,她便自顧自的在那裡開始取出針線活計做起了自己的事兒,南洛瓔也懶得過問,如是這樣,屋裡自是安靜一片,兩人各忙着各的。
過了兩日張嫂自來稟說那牙刷都已制好,南洛瓔對這件事,略還有些期盼,便細細叮囑了幾句,讓張嫂全數交與了馬瑞兒去店裡擺上,自己也試用了幾日裡,雖不如現代的牙刷好使,卻也比那楊柳枝兒要強甚不少。
南洛瓔去店裡又叮囑了幾句前臺的夥計與掌櫃多多推售這物件,必竟這是她做出來第一件試驗之物,總還是希望得以大銷特銷,何況也只有這般,以後纔有更多的資金去做更多的事物來。
因第二日是南洛瓔與封靈玥相約好一同去廟裡晉香的日子,便讓細娘在附近採辦好了所需之物,便早早回了屋裡歇着,必竟因要上頭香,需得天未亮就要出門,自是不能睡的太晚了。
第二日裡南洛瓔也坐車去楊府接了封靈玥,卻未成想到,縣令的夫人,楊夫人居然也一起來了,楊夫人說要與南洛瓔一起聊述情誼,雖然南洛瓔沒想出來與她有什麼情面可述,但也不能駁了她的面子,自是應承着辦了,因南洛瓔的駕車最是寬大,三人便一起擠在了南洛瓔的車上,正經的椅子只有兩個,便又拿來一個小凳坐着,南洛瓔是主人家,自要客套些,便自己撿了那小凳坐着,楊夫人與封靈玥自是不肯,左右謙讓了一陣,最後還是讓封靈玥坐下了,反是南洛瓔與楊夫人一同坐在椅上,三人各說了些閒話,不過多半時候還是楊夫人在說,南洛瓔與封靈玥含笑聽着,一路行到了郊區不遠廣福寺,正是寺鐘初響,師傅們剛做完早課,此路的小僧領着三人一同去晉香。
爲了這誰上頭香之事,又是謙讓了一陣,最後還是推卻不得,由着楊夫人上了第一香,南洛瓔在一邊冷眼看着楊夫人大聲的唸叨道:“願我佛慈悲,保佑如城百姓生活安樂,風調雨順。”突然覺得,其實這上香,不過也只是讓她來做秀的。
南洛瓔自經歷生死以後,對這神佛之事,多了一份敬畏,但也沒有到會爲了這份敬畏讓她去做些什麼的地步,她只是冷眼看着楊夫人的行爲,又聽到廟裡的知客僧們在那裡奉迎着說着,那些場面上的漂亮話,無非是楊夫人宅心仁厚必有福報之類的言語,一時間,南洛瓔突然覺得失了進香的興頭,似乎封靈玥也看出來她的這份心思,便笑着說道:“表姐,這頭香你也代咱們上過了,我想去後面求個籤。”
楊夫人晉過頭香便要去添加香油,此時聽到封靈玥的話,隨意應道:“等我添過香油在與你一同去吧。”
封靈玥輕笑了一下,隨意的說道:“你不是還要聽慧因大師說經嘛,我是沒有慧根的人,那裡聽得懂,我自去便是了。”
楊夫人還待說些什麼,南洛瓔已搶先說道:“我也是沒有慧根之人,便由着我陪靈玥一同去吧。”
楊夫人笑罵道:“你們兩個啊,佛祖面前,也不忘要擠兌上我兩句,去吧去吧,想是嫌我年歲大了礙事,你們年青人去玩吧。”
封靈玥與南洛瓔自又是駁了幾句,這才笑呵呵的見禮道別,兩人自是領着貼身的人一起向後院走去。
出了佛堂大殿,南洛瓔見左右無人,只有跟在自己身後的細娘還有一個封靈玥的貼身待婢,這才笑着問道:“不知道靈玥要求什麼籤,莫不是要問姻緣。”
“你胡言些什麼,你要再這般取笑,我便不在再理你了。”封靈玥一時讓南洛瓔說叨的臉色都有些生紅,匆匆忙忙的就急走了幾步。
南洛瓔反是更覺有意思,硬生牽着她的衣袖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原是天地正理,有的什麼好羞的。”
封靈玥更是雙頰飛上兩片紅雲,又急又惱,一把扯出自己的衣袖,便悶頭向前跑去。
南洛瓔見她模樣有趣,不由垂着低笑。
只聽見封靈玥一邊小跑着,一邊說道:“瓔姐兒你都嫁人爲婦,還這般不知羞的取笑人家,不理你了。”
“啊。”
南洛瓔本待再調笑兩句,卻聽見封靈玥驚叫了一聲,這才趕緊朝那方向望去,只見封靈玥已是摔倒在了地上,而那岔口處還立着一人,卻也是認識,正是長孫書亭。
南洛瓔趕緊急走了幾步,只見封靈玥的待婢一邊扶着封靈玥一邊罵道:“你大早上眼兒朝那裡望着呢,怎麼撞上了我家小姐。”
長孫書亭雖一向淡泊,但遇到這樣的事兒,卻也是有些無措,直到瞧見南洛瓔來了,這才臉色稍緩,輕聲說道:“這,在下剛與慧因大師手談一夜,有些暈沉,失措之處,還望小姐見諒。”
封靈玥卻是垂着頭,顫聲說道:“原是我跑的急了,與公子無關。”便掙扎着要起身,只是掙了幾次卻都站不住,長孫書亭立時看出不對來,也顧不得那些禮數,吩咐丫環扶她去一旁坐下,便蹲下開始檢查封靈玥的傷處,一臉的淡定沉着。
此時的長孫書亭,一見之下,便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卻讓人無法不去信服,就連那一直在邊上吵嚷的丫環也自動的歇了聲,聽着他的吩咐。
不多會子,長孫書亭便瞧出來是扭傷了,一邊處理停當,又一邊輕聲叮囑了幾句,這才站起身向封靈玥又行禮致歉。那丫環這時候才又吵嚷着說要讓楊夫人來做主,反是封靈玥揮手止住說道:“這位公子上次還在市集上爲我解圍脫困,何況今日之事,我亦有責,若是這般計較,豈不是是非不分。”
長孫書亭這才微微笑了笑,那笑容,亦如過往般的春風拂人。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哈十八”查找本書最新更新!(下載本書請進入或者搜索“書名+哈十八”)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嫌妻 哈十八”查找本書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