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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呢!”

“魔……魔族?!”

又是一連串的驚呼聲。

巨莽慢慢縮小,又恢復成右手的模樣。只是經此一變,衆人看修斯的目光已由妒忌變成畏懼!

“兄弟,你的右手……”羅伯嘴巴驚訝得能吞下一個大鴨蛋,看着自己所深深信任的兄弟突然變成這副可怕的樣子,心除了驚訝外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迎着衆人排斥的目光,修斯感覺自己好象又回到了從前,那時,族人從來沒有正眼向看,那時,族人永遠會在眼流露出非我族類的厭惡!

難道自己真的不應該存於這個世界嗎?難道自己真的是多餘的嗎?不,沒有人能否認我的存在,我是我!

“我是我!”修斯的目光變得深沉,自言自語的聲音顯得鏗鏘有力有力,不過聽在衆人耳裡顯莫名其妙。沒有修斯的經歷與感受,又如何能聽得懂這麼一句簡單卻包含深意的話。

“大家不要誤會,我這位小兄弟絕對不是什麼魔族,他……他只是有遇。”驚訝過後的羅伯馬高聲地對大家解釋道,憑着他對修斯的信任與感激,羅伯毫無保留地站在修斯一方。

“我也相信他!”安娜也出聲說道,簡簡單單一句話,包含了對一個人的信任。

修斯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人的信任會是如此的可貴,在衆人那厭惡而恐懼的目光下,一聲信任是如此的讓人感動!

“謝謝!”修斯鄭重而有力地謝道。

“我看他是魔族!”王匆突然站出來叫道,“普通人怎麼會有那種……那種會變巨莽的手臂。”

“世無不有,憑你的井底之蛙又怎麼肯定沒有。”羅伯迴應道,如果讓衆人形成修斯是魔族的想法,那麼不管修斯怎麼澄清都將很難被其他人認同,所以羅伯此時的言辭變得尖銳,一定要將那些非議毀於胚胎。

“我是井底之蛙,我吃過的鹽你吃過的飯還要多!我是井底之蛙?”王匆怒氣衝衝地叫道。

“是不是想劃劃。”羅伯逼迫一步道。

“別吵了,我也相信這位小兄弟不是什麼魔。”安德烈淡淡地說道。

多少年了,再次感受到那種被信任與關懷的溫暖,修斯感覺心有股暖流,流經哪裡,哪裡暖洋洋得舒服!

“哈哈,小兄弟如果神勇。”巴洛來套近呼道,有安德烈這位暗星組主管保證,誰又敢再挑舌頭。要想在嶺東這地方做生意,對於嶺東高官還是得巴結的,所以安德烈一句話基本排除修斯是魔的假設。

處於感動的修斯突然感覺到一陣寒冷,是一種被獵物死死盯着的異感覺,他想也不想地向前滾跳而去。

在修斯原先的位置,地面突然竄出無數細細的光絲,相互交纏着、編織着斜射向空。

細細的光絲無窮無盡,在衆人的驚呼聲,光絲將修斯旁邊的巴洛糾纏成一個木乃伊。

光絲輕輕一緊,鮮血從絲縫裡噴濺而出,接着細細的肉塊從縫隙裡擠出來,最後竟將一個人活生生擠壓成肉絲粉骨。

面對衆人給予的期望與壓力,讓修斯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修斯憑着自己的理解快速地在地奔跑起來,時不時地拖刀在地劃出一道道簡略的花紋。直到劃了九九八十一道花紋,修斯咬破嘴脣,殷紅的鮮血一口噴出,頓時化爲血霧,瀰漫在整個空間,那些花紋微微發亮,馬將那些血霧吸收。

大地好象喝醉了酒般搖搖晃晃起來,整個地面慢慢變得殷紅如血。

泥土一下子變得粘稠,光絲穿出地面時,速度被減緩很多,已經不能對衆人夠成危險。

修斯突然又感應到弗萊魔的存在了,原來弗萊魔剛剛一直在地下高速移動,速度之快甚至讓修斯無從感應,現在由於泥土變質,弗萊魔的移動速度一下子慢了,修斯馬再次感應到對方的移動線路。

幾個形怪狀的妖獸從血紅色的泥土裡爬出來,那些妖獸沒有手腳,身材如蛇如煙,在空嫋嫋轉動。修斯再次猛吐一口鮮血,鮮血一接觸空氣變成血霧,那些妖獸歡快地搶食修斯的血霧,如煙的身體也透露出一股實質的感覺。那些妖獸從血液感應到修斯的想法,猛地鑽回地下。

大地顫抖地更加厲害,好象下面在進行驚天動地的大戰。隨着一聲悶雷般的巨響,大地恢復平靜。

靈噬是一門高深的術,是以自身的精血爲引子,召來命運之河內的靈魂助戰。本來以修斯目前的實力是遠遠不足達到靈噬的要求的。只是自從被命運之力承認,被那特的液體灌體後,他的血液含有一點特殊的功能,最大的特點是——修斯那血跟不要錢似的,可以隨便吐啊流的!

別看修斯只吐了兩口鮮血,那可都是經過濃縮加強過的,一口鮮血抵得普通人全身的血量!

安德烈目光閃爍,靈噬這招明顯是巨魔族的術技,那麼,修斯的身份又是什麼。安德烈隱隱有種明悟,巴坦所要找的巨魔與人類的混血兒算不是修斯,那也肯定跟修斯有着密切的關係。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挖心事件有了出入,巨魔與人類的混血兒估計也有了着落!

“它跑了。”修斯虛弱的地說道,搖搖晃晃地隨時要跌倒,羅胖子馬過來扶住他,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問題,要不我們先回去休息吧。”羅伯說着要扶修斯回去。

“等等……”安德烈馬叫道,“這位小兄弟剛剛的神勇肯定會引起弗萊魔的忌憚,也許弗萊魔會特意找門來,他這麼離去實在是太危險了,不如讓我方提供保護。”安德烈做爲官方人員,說這句話到是合情合理,不過,知道自己身份的羅伯卻不會這麼想。

提供保護?恐怕是監視才差不多!羅伯暗暗忖道,嘴卻感激地答道:“謝謝安兄的好意,不過我這位兄弟獨來獨往慣了,不喜歡跟別人呆一起。”

“弗萊魔神出鬼沒,如果沒有這位亞丁兄弟的幫忙,恐怕安娜小姐睡覺也睡不安穩。”安德烈把安娜也拉出來道,藉助安娜的安危,他可以贏得衆人的支持,到時候對方若是不答應,理虧的也只是對方。“你不覺得留下來協助我們保護安娜小姐是一件深感榮幸的美事。”

“這個……”羅伯一時語窮。

“我極需一個安靜的地方療傷!”修斯簡單明瞭地虛脫道,很明顯地氣不足,不過修斯還是堅強地擡頭挺胸地立着,不讓自己的身體表現出虛弱的樣子。

安德烈歉意地一笑,剛想開口說話,安娜清脆悅耳的聲音適時響起:“亞兄已經幫了我好大一個忙了,不能讓他再勞心勞肺地保護我,還是讓他回去休息吧。”

“小姐真是體貼入微,小兄弟再等下,我派人送一點補品過來,也算是對你的一點小小的補償。”安德烈再次開口挽留道。

安德烈一直在找藉口拖延,他到底想幹什麼!

羅伯終於明白安德烈的陰謀,他也是成精的人物,這麼仔細一想猜到安德烈的算盤,廣興園的位置重要,只要它一旦發生什麼事,城防軍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趕來,那麼安德烈目前所做所爲,無非是想把自己拖到官兵到來的時刻。

羅伯對修斯打了個立刻走的手勢。

修斯會意地看了眼羅伯,微微一點頭。

“弗萊魔又來了。”修斯驚恐地看着安娜的位置,突然叫道。

一直都是靠着修斯那感應才戰勝弗萊魔的,所以衆人對修斯的話是深信不移。只聽修斯驚恐的提醒,衆人的神經一下子提了起來,包括羅伯跟安德烈。

“走!”修斯低沉喝道,率先向着黑暗奔去,羅伯一愣,馬明白這小子原來是在耍陰謀。羅伯迅速跟,邊跑還邊大嘆:“小小子真狡猾。”

“站住!”安德烈也馬醒悟過來,飛刀已經躍到手指間,氣機牢牢地索住修斯,只要修斯不聽話的繼續奔跑,他將毫不客氣地射出手的飛刀。

羅胖子查覺安德烈的行動,“安德烈,你是何據心,竟然幫着弗萊魔對負我們。”羅伯的一聲爆喝將衆人的目光全都集到安德烈身。

“蘇計你怎麼可以不顧安娜小姐的安危,私自逃跑呢。”安德烈反蓋羅伯一個帽子道,手的飛刀在氣機的牽引人蠢蠢欲動。

“弗萊魔這次恐怕只是針對我,我離開了你們反而安全!”修斯停步,跟安德烈遙遙對視道。

這叫做以彼之矛攻其之盾,安德烈剛剛還想以弗萊魔對大家的危險來要挾修斯,不讓修斯此離去,而修斯這次乾脆以大家的安全爲由回敬。

這幾句對答聽在衆人耳裡,心裡面不由得對修斯產生了由衷的佩服!

“你這麼離去實在是太危險,不如我陪你一程。”安德烈一計不成又升一計,反正是賴定主意不讓修斯離開自己的視野。

“你陪着又有何用!多一個目標多一份累贅!不要也吧!!”修斯一字一句地冷冷答道,然後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趕路。

曾幾何時,安德烈竟然被稱之爲累贅,他不由得想要大笑,“累贅?好!好!”

幾息時間,修斯跟羅伯已經消失於牆角。

安德烈猶豫下,微微冷笑,既然到了敦和城,難不成還會讓你們飛掉?你們現在跑了又如何,我一定會將你們重新挖出來的!

“我們是敦和城護衛隊第五大隊,閒雜人員一律閃開。”一個身披連鎖甲的壯漢指揮着三百壯丁風風火火地趕來。

安德烈微微一嘆,只差那麼一點點,如果這隊人馬能提前一點點趕來,他有絕對的把握將修斯跟羅伯留下,可惜啊……不過,這樣也行,若是對手太差勁了,玩起來又有什麼意思呢。

安德烈掏出暗星組副組長的令牌晃了下,那大隊長像是老鼠見了貓般直縮頭,彷徨道:“不知組長大駕光臨,小的讓您受驚了!”

暗星組作爲密探組織,在探查敵對情報的同時,還會監查地方的官吏,所以普通官員見了暗星組的人都會矮一截,見到暗星組的高層人員更是膽戰心驚。

那大隊長見安德烈血跡斑斑,一看是受了傷,這下心更加害怕了,那頭顱低低得垂着,差點碰到地面了。

“你們來了正好,有人想對安娜小姐不利,你們奉命保護她們。”安德烈對着大隊長道,既然人來了總要利用起來,而且保護安娜的安全也是一件頭等大事。若是安娜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事,不僅僅在國際很難交待,也無法對巴坦交待。

“安組長,我們不需要你們安排人員。”安娜突然反對道。

安德烈一愣,不明白對方爲什麼會有此一說。

“一羣蝦兵蟹將又有什麼用,反而礙手礙腳的。”容嬤嬤不客氣地說道,面對弗萊魔的行刺,一般人員的確很難起到作用。

安德烈沉思下,道:“我會馬聯繫極星組的元老過來,至於這段時間,還是得先委屈一下小姐。”

“聽安組長的意思,你好象還有什麼重要的任務在身?”安娜問道。

“哼,有什麼事保護我家小姐還要重要呢!”容嬤嬤不客氣地反問道,面對弗萊魔的再次行刺,恐怕也只有安德烈能稍微起點作用,“你不覺得留下來協助我們保護安娜小姐是一件深感榮幸的美事!”容嬤嬤冷笑着說了句安德剛剛說的話。

容嬤嬤見安德烈剛剛一直爲難修斯心裡來氣,她不管修斯是什麼身份,只知道這次多虧了他才能解除這次危難,而且容嬤嬤也看出修斯爲了對抗弗萊魔傷得很嚴重。最可惡的是眼前這位安德烈,這個時候了還來找麻煩。

安德烈不由得有點頭大,大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糟糕感覺。安娜在國際的聲望實在是得罪不起,自己實在是不便得罪,但是他又有重要事情去做,這次難得碰到一個巨魔族的人,若是錯過了實在是太可惜。安德烈不由得躊躇不前。

“夜深了,安組長請回吧,妾身在這紅塵打滾也不是一兩天,自會有辦法保護自己。”安娜看出了對方的猶豫,淡淡道。安娜是何許人物,放在平時別人求之不得地想要來接近,這次到好,先是在修斯面前碰了軟釘,這次又在安德烈前面遭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