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修斯心裡當即便開始哀怨的悲嚎,臉色愈臭。
“這樣的話事情有轉機了,哈哈,修斯少爺,你提供的情報非常關鍵,我得馬回去,嗯,還要到門松子爵家向法加雷詢問,也許,從這裡能直接找出幕後兇手呢?哦對了,修斯少爺,你說的朋友確實是法加雷?門鬆沒錯吧!”治安官德卡大人突然起身,臉佈滿興奮的紅暈,他有力地揮動了一下拳頭。
貝蒂夫人與兒子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她笑道:“那麻煩德卡大人了,有什麼好消息,還請大人派手下及時告訴我們一聲。”
“這是當然,感謝府的雪山紅茶,感謝修斯少爺的配合,我相信,運氣在你們這邊,案子很快會結束的!”德卡大人優雅的答謝主人,從修斯的角度看,這位治安官大人確實是胸有成竹,這讓他多少有些高興。
貝蒂夫人和修斯一直將德卡男爵送到城堡門口。從貴族階級的角度來說,這已經是很有誠意的表現了,德卡對此非常滿意,暗暗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加倍使力,爭取在一個星期之內將案子完美的結束。
“這樣的話,想必伯爵大人和蓋爾大人都會滿意的!呵呵!”騎在馬的德卡大人面,笑容情不自禁地綻放。
當貝蒂夫人和兒子回到正廳時,修斯想也不想想偷偷溜走,避免之後看到母親的那種微笑。不過,事不隨人願,貝蒂夫人貌似並不想這樣放過面嫩的兒子,她有意無意地叫住了修斯。
“修斯,先不要走,還有點事要跟你說說!”貝蒂夫人在後面出聲。
“啊!哦,好的!”修斯立即一付垂頭喪氣的樣子,轉回來又坐在沙發。不過,這種精氣神完全萎靡的樣子反而使得母親笑得更厲害了。
“呵呵,我的好兒子,你怎麼這個樣子,生病了嗎?”貝蒂夫人繼續逗他。她混然不覺,在事情發生後的短短一個晚的時間,自己素來穩重的形象已經在發生微小的改變。
這種改變並非外貌服飾的,而是心態的。彷彿一晚,已經步入年的她突然又煥發了青春的活力,如同一個雙十年紀的少女,變得喜歡惡作劇起來。
這種情況,到目前爲止,除了協助貝蒂夫人管理家族內務的大管家勞爾,並沒有其他人發現。而且,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勞爾管家不僅僅發現了貝蒂的變化,甚至蓋爾子爵和修斯少爺的變化,他都瞧在眼裡。
“修斯少爺的突破,還真是給家裡帶來許多不一樣的新氣象啊!”在離貝蒂母子兩人距離合適的正廳門口,勞爾管家微微笑着低語,一股安寧喜樂的氣息從他身淡淡散出。
面對母親的問話,修斯相當無語,從他懂事以來,很久沒見過母親這樣逗他了,這讓他很有些不適應。
“媽媽~”,修斯拉長音埋怨,卻沒想到這種略顯可愛的、對不滿的表達方式反而引起了貝蒂夫人的又一陣歡笑。
好一會兒,笑得肚子都有些疼的貝蒂夫人才停了下來,此時,她也感覺有些不妥,但沉浸於母子天倫的歡樂又讓她欲罷不能。
“好了好了,呵呵,修斯,這件事真的是你說出去的嗎?還有沒有告訴其他人?”看修斯快要惱羞成怒的樣子,貝蒂夫人好容易把笑意壓在心底,儘量用平淡地語調向兒子詢問更多的情況。
修斯無奈:“是他一個嘍!誰知道這爛情聖又一次把我賣了!”
“爛情聖?是說法加雷嗎?呵呵,你小孩子一個也知道情聖是什麼意思!”貝蒂夫人不以爲意地搖搖頭笑着說,“希望確實是他傳出去的,那樣的話,順藤摸瓜,很容易能找到牽涉其的貴族,案情也清楚了。”
“情聖?情聖不是天天不同女人的牀嘛,這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小瞧我!”修斯聽母親的話不服氣,小聲嘀咕。
“你在說什麼!”猛得,貝蒂夫人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她非常不滿地瞪着兒子,出聲訓斥。
原因很簡單,剛纔修斯的自言自語被母親聽到了。
想想看,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子當着母親的面說什麼“不同女人的牀”,這怎麼可能不引起母親的羞怒和尷尬。
修斯話剛出口知道壞事,此刻一聽母親的厲聲喝斥,立即把腦袋一縮,臉面快貼到胸膛了。
貝蒂夫人看着垂着腦袋不說話的兒子,一陣頭疼。
她也清楚的知道,到了現在這個歲數,如果是女孩子的話,家裡已經要替她組織宴會和舞會,來結識相應的男生們,之後立即是關於婚事的交流,當然,這是在符合彼此願望和條件的貴族間進行。
而對於男孩子來說,在十四歲的年紀,出現對於女孩的朦朧好感更是非常正常的事。她自己經歷過這個時期,現在又是一位母親,當然明白這個時期男孩子們的心思。
像那個兒子的好友法加雷,她早聽聞有關那個俊美男生的許多傳聞,甚至是緋聞。但她和蓋爾從不曾要求兒子跟對方保持距離。因爲,在貴族圈,沒有人真心認爲感情和有關性的事有多麼無恥。正相反,理智的大人們都認同,這是孩子們必須自己經歷的階段。
貝蒂夫人對於這個道理心知肚明,但從自己家的情況來說,難處也正在這裡。
對於霍頓家族,她和蓋爾只有一個孩子,所以,修斯是唯一的繼承人。這當然是很高貴的身份,但對於只有十四歲的兒子來說,也同樣是很重的負擔。
爲了能夠承擔起這份沉甸甸的責任,從修斯五歲起,蓋爾開始對他進行循序漸進的嚴格戰士訓練,而自己更爲兒子請來了賢者教他化知識。
可以說,近十年來,兒子修斯都是在一種高壓生活的。
父母對兒子的期望、家族的需要嚴重地壓縮了修斯的世界,逼得一個小孩子不得不努力扛起許多本不應該讓孩子承擔的事物。
所以,在伏擊事件之前,修斯總是對於嚴厲的父親有許多不滿,雖然仍然敬愛蓋爾,但平時的冷淡和無言明顯是孩子無聲的抗議。算從貝蒂自己的角度觀察,她也發現,兒子對她的依賴越來越少,話也越來越少。
這樣的事情總是讓作父母的難以抑制的悲傷,但他們又無法放鬆,只能陪着兒子一起默默承受。貝蒂曾爲此悲傷過很長一段時間,要不是自身的智慧和蓋爾的勸解,她恐怕早已忍受不住母子之間的清冷了。
好不容易修斯成長到今天,新的問題又來了,還是跟感情有關的最麻煩的問題。面對這類無法控制的情況,聰慧幹練如貝蒂夫人,也不得不撫額嘆氣。
思索了一會兒,貝蒂夫人仍然只能皺眉,聰慧幹練如她,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完美的辦法來解決兒子的感情問題。
事實,人的感情根本沒有固定的形態和模式,因而自己的、甚至一輩的經驗都對此刻的修斯沒有特效。甚至,如果決定粗暴的套用的話,說不定還會對修斯造成巨大的傷害,逼他成爲叛逆小孩的新成員。
這絕不是作爲修斯母親的貝蒂夫人願意看到的!
於是,貝蒂夫人只好先暫停有關此事的討論,乾脆將話題轉到其他的方向:“好了,既然德卡先生已經離開了,我們也不必要傻坐在這裡,想做什麼做什麼去吧,如,繼續洗澡!”話到這裡,貝蒂想起剛纔衝進浴室時看到的情況,她不由地笑了,這是母親面對兒子的成長時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
貝蒂夫人搞怪地提高了音調,在笑得修斯莫名其妙且心生不妙之感的同時,她再次開口:“修斯,媽媽很高興看到你正成爲一個男子漢!呵呵,不過,你要記得注意保持關鍵部位的衛生哦!呵呵~!”
這一笑,修斯什麼都明白了,他的臉刷得紅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翻頭往臥室跑去,把母親的歡笑聲遠遠落在身後。
回到臥室的修斯鬆了口氣,他的臉仍然通紅,心被一股憋屈漲得他難受卻又發泄不出來。所以,感覺渾身都在燃燒的他立即又想起了浴盆。
此時,因爲與治安官大人會話的原因,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因而水溫也降了下來,恰恰是最適宜降火的那級溫度。修斯只用手試了一下,快速脫光衣服跳了進去。
“哇,好舒服!”溫水浸沒修斯的全身,那種溫潤放鬆的感覺立即襲腦海,他不由自主地放鬆全身,在浴盆裡半浮了起來。
與此同時,治安官大人正騎着馬奔行在回城主府的大道。
從修斯那裡得到的好消息好像一汪清泉,再加快速從臉龐掠過的清涼的風,他心因昨日襲擊貴族事件而產生所有火熱躁氣很快都消散在流逝的空氣。
此時的他,不僅沒有昨晚的焦頭爛額之感,反而輕鬆愜意,甚至可以用意氣風發來形容。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一定是哪個愣頭青少爺因嫉妒而做下的好事。只要從法加雷和達卡莊園兩處下手追查,肯定能搞清楚伏擊案的來龍去脈。能讓這件醜事快速結束,想必城主大人和蓋爾子爵都會記住我的能力的。哈哈~~!”
思及此處,德卡大人更加興奮,甩手在馬臀狠抽一鞭,馬匹吃痛驚嘶,猛得加速向前衝去。此時,他是顧不得自己在平民的形象了,只盼能更快到達伯爵府。
沒花多長時間,德卡男爵到了城主府氣派的大門旁,他利索地下馬,將繮繩交給旁邊的僕人,沒有通報往裡快步衝去。
好在他是伯爵府的常客,否則,旁邊的衛兵不是猶豫後又退了回去,而是直接把他攔在外面。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又有新線索!”德卡男爵還沒到客廳便高聲叫喊,旁邊作衛生的女僕驚詫快速問安讓路。
在他幾乎是闖進正廳的一瞬間,光耀城城主,阿爾法?菲尼克斯伯爵也正好轉過身來,他的眉頭微皺,顯然對於來者的高聲叫喊不滿意。
“注意你的形象,男爵!”阿爾法已經過了四十歲,又因爲久居位,他的身充滿威嚴的氣息,這聲略帶不滿的輕叱傳入德卡的耳朵嚇了他一跳,他一個激靈,連忙把得意的樣子收斂了起來。
“是,大人,我失態了,請您原諒。”德卡老老實實地道歉行禮。
阿爾法伯爵又看了他兩眼,見他確實回覆了平時的狀態,才隨意地揮揮手,道:“算了,以後注意。昨晚的事情你有新的線索了嗎?”
阿爾法伯爵其實是相當關注這件襲擊貴族案的。
在他治下的光耀城,已經有多年不曾發生這樣震動貴族們的大案了。而這次,只因爲“伏擊、殺人、初級劍士”這三個詞從治安廳的傳出,已經使得數十家貴族們不安,甚至都有幾家找門來詢問情況了。
這可不是小事,貴族們不滿意的話,算他城主和伯爵的雙重身份都不足以壓制住貴族羣體的抗議。
那樣的情況出現,不僅是自己的聲望受損,,也許光耀城都要亂套了。這絕不是身爲城主的阿爾法伯爵所樂意看到的。
城主的詢問讓德卡又有些興奮起來,他走進幾步報告道:“蓋爾家的修斯少爺並沒有受到多大傷害,而且從跟他們的談話我發現一個重要線索,是這次伏擊的幕後兇手可能的動機。”
“哦?”阿爾法伯爵眼睛一亮,“這樣說治安廳順藤摸瓜,很快能找到元兇了?這可是個好消息,城裡已經有好幾家貴族遣人來問了,我也很頭疼。”
“這個……伯爵大人,我們只找到最可能的動機,至於是不是正確答案,我還無法保證!”德卡額頭沁出冷汗。
“只是最可能的動機?”伯爵聞言知意,眉頭再度皺了起來,片刻,他才無奈說道:“好吧,案子還是要辦得紮實一點,畢竟涉及到了蓋爾子爵的兒子。你先把那動機說來聽聽。”
“是的,說起來很可能是修斯少爺自己的原因……”
“你是說孩子們的報復行爲?!”伯爵剛聽到這兒立即打斷了對方的話,他由本身的經歷立即想到了最可能的情況。
“呃,與您說的原因類似,大人!”治安官委婉地否定城主的說法,“事實,經過我與貝蒂夫人的交流,最可能的原因是,嫉妒!”
“嫉妒?你是說其他貴族孩子的嫉妒!”伯爵大人生氣了,他在心裡暗罵,只因爲這種小心情鬧出這麼大的事,如果讓他知道是哪家人幹得,一定會給他家大人一個深刻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