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找到事主,一定要讓他們對孩子嚴加管教,不像話!”
“是是是,大人的話非常對,現在孩子是有點沒風度。 ”治安官正發揮得爽,卻再次被打斷,心裡也小小不爽了一下。不過,他還是迅速附和起司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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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德卡,什麼事能讓孩子們嫉妒成這樣?”城主突然想起探子的報告,蓋爾很可能是一位大劍師,難道是因爲這個嫉妒?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扯了,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去嫉妒一位大劍師!只是想到這種情況,阿爾法伯爵都覺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起因是,修斯少爺收到了安聯王家戰士學院的入學通知書!”德卡在回答的時候小心地觀察着伯爵的表情,他也想知道伯爵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震驚。
“哦,戰士學院……什麼?!!”伯爵突然猛得前一步,逼視着治安官的眼睛,大聲問“你是說王家戰士學院?!!安聯王家戰士學院!”
伯爵的反應完全出乎德卡的意料,他不由後退一步,反應過來後連忙一挺胸,同樣大聲回答:“是的大人,修斯少爺確實即將進入王家戰士學院!”
伯爵仰起頭,閉目長長吸入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呼出來。這時,他才睜開眼睛,感嘆道:“修斯才十四歲吧,真是了不得的天賦,霍頓家族的血脈的確高貴,不愧是聖血戰士的後裔啊!”
這似乎是讚歎的話聽在德卡耳,卻反而讓他生出“伯爵在嫉妒”的感覺,不過,他立即將這種覺悟壓在心底,連頭也埋了下去。
“這難怪了!恐怕光耀城的小孩子們知道後沒幾個能不嫉妒!過幾天,蓋爾家的門檻都要被那些眼熱的家長們踏破吧,不知道城裡與修斯年齡相近的女孩子有多少,呵呵,我好像已經看到了異常激烈的競爭局面!”伯爵突然樂了,“這是好事,我光耀城出了個天才,對於整個城市的名聲都大有好處。”
德卡見伯爵心情大好,不失時機地前進言道:“沒錯大人,所以我和貝蒂夫人都認爲這是兇手最可能的動機,順着這個線索,我們有機會快速找出兇手,給蓋爾子爵和城衆貴族一個交待。”
“嗯,言之有理,這樣吧,我給你一紙命令,你拿去請各家配合查一下那個初級劍士的事。這事必然是小孩子幹得,大人們應該不清楚,請他們查一下最近家裡護衛的情況,相信很快能水落石出。德卡,好好幹,爭取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案。”阿爾法伯爵到底作了多年城主,對查案可能遇到問題有清楚的認識,用一紙命令將查案的主動權送到治安廳手。
德卡領命而去,在回到治安廳後,立即下達了一系列命令,手下們紛紛領命而去。
隨着查探的深入,越來越多的貴族們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們自己主動開始嚴查當天家族護衛出行的情況,家裡有半大小子的父母們也仔細詢問着孩子們當天的行程。
這些私底下的行動大大提升了辦案效率,貴族們的配合無疑也讓治安廳的諸位大人們都鬆了口氣。所有人都相信,一兩天之內,真相將大白於全城了。
果然,伏擊案後的第二天,幾個家族的家主紛紛帶着自己家的半大小子們不約而同的來到了伯爵府。
而此時在府,阿爾法伯爵大人同樣苦笑着對自己的長子斥道:“你們做得這叫什麼事!”
阿爾法伯爵的書房內,馬修老老實實站在寫字檯前一尺處,頭壓得很低,完全看不到臉。兩腳跟並在一起,雙手分貼在腿側,指緊緊壓着褲縫線。腳尖前方的地面,有一小灘水漬。
伯爵大人則以手支額歪在寬大的軟椅,眉頭皺眉得老深,表情嚴肅,眼睛時不時狠盯兒子一眼,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你瞧瞧,你們這辦得叫什麼事!”這已經是伯爵大人第三次講這句話了。面對兒子做出的蠢事,他真有頭大如鬥之感,卻又不得不坐在這裡苦思冥想,好替以兒子爲首的這幫少年們擦屁股,把他們惹出的大麻煩和下一步可能引起的衝突對抗儘量消彌於無形。
馬修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也不敢答話。他知道,無論說什麼,都會引來父親更加嚴厲的訓斥。
這次的事確實太過分了!
襲殺一位貴族繼承人,算放在整個王國,都是要引起巨大的震動的。甚至附近的國家都會收到消息,大量別國貴族的恥笑幾乎無法避免,王國都要因此大大丟臉。
在這樣的尷尬局面下,國王和王國高層的態度可想而知。阿爾法伯爵氣憤苦笑之餘,早已作好被頭狠狠申斥的準備。
而他的兒子馬修,也在爲自己的莽撞暗暗後悔,自責明明知道希斯是個蠢貨,卻心薦僥倖,沒有更早一步把事情通知給蓋爾家,以至於造成現在的尷尬局面。
確實,本來馬修當時已經請朋友去蓋爾子爵府提醒了,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希斯那個蠢貨竟然說做做,當天晚幹了這麼驚天動地的一票,害得諸位少爺們好人沒做成,全都成了嫌疑犯。
一想到這裡,馬修恨得咬牙切齒。不過,他卻一點報復西斯的念頭都沒有。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對於那種瘋狂到以殺貴族的方式來證明自己英勇的傢伙,馬修徹底敗退,抱定了任何時候都要離對方遠遠的主意。
“你前面說,那天晚還有別人在?不只是你一人,對吧?”發愁的伯爵突然擡頭問道。
“是…”,馬修一愣,雖然不明白父親爲何這樣問,但還是利索地回道:“除了我,還有安其雷,達亞爾,其他都是男爵以下家族的人。”
“這兩個孩子啊!還好,這件事總算不用我們一家來扛了。”阿爾法伯爵鬆了口氣,表情也放鬆了不少。
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蓋爾子爵確實已經達到了大劍師的水準,而且肯定不是剛剛進入這個階位。能憑藉氣勢的外放便鎮壓住城堡內所有動物的本性,這絕對是大劍師階甚至是高階的力量。
單單憑藉這份力量,蓋爾在地位已經與伯爵相差無及了,更何況,這位大劍師本身還是一位尊貴子爵,而且他的家族已經傳承了六百多年,甚至有祖先獲得了光明教皇的親封!
這幾個條件一加起來,阿爾法伯爵自忖,是把自己的面子放在現在的蓋爾面前,大概也不好使。
所以,之後在對伏擊事件進行相關交流的時候,如果光憑伯爵一人,有些話實在不太好說。但如果還有另外兩位子爵加入的話,事情簡單多了。退一步講,算要損失些利益安慰蓋爾家,三家小出血總一家大出血要好得多。
再說,事實,真正鬧事的是希斯那蠢孩子,其他家的孩子們不過是少年氣盛,說了幾句客觀推波助瀾的話,分割起責任來,自然也是希斯要承擔最重的那部分。至於自己家的孩子,在三家聯合出面的情況下,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想明白此節,伯爵的煩惱頃刻間少了一多半,正想再訓兒子幾句結束這次談話,房門外卻傳來了老管家的聲音。
“老爺,利亞子爵和諾丁漢子爵帶着少爺們突然來訪,正在正廳等候,其他還有三位男爵也帶着孩子隨後而來,他們都很着急的樣子,但並沒有說明來意。老爺,您看是不是要見他們?”
伯爵聞言心裡敞亮無,他立即明白,這些都是已經從自己孩子嘴裡知道事情真相的家長們。
“對他們說我在治安廳,讓他們去那裡找我,然後悄悄留住子爵們,讓他們不要離開,我修飾一下馬過去,不要失禮了!”伯爵面自然地浮現溫和的笑容,他快步走向裡間,在鏡子前仔細觀察全身下,發現沒有不嚴謹的地方後,纔不慌不忙地往正廳裡走去。
“呵呵,利亞大人,諾丁漢大人聯袂而來,我家蓬蓽生輝啊!”伯爵剛一進門,便笑容滿面地跟二位正襟危坐的年男子打招呼,語氣非常親切。
“才幾日不見,大人彷彿又年輕許多,真是讓我等羨慕!”諾丁漢子爵二人立即微笑着站了起來,輕輕俯首,然後用同樣親熱的語氣向阿爾法伯爵回禮。
“快請坐,孩子們也坐,不要拘禮,你們都是馬修的好朋友,千萬不要跟叔叔客氣。”伯爵在說話的同時,對兩位來客進行了隱蔽的觀察。並且他立即發現,雖然兩位子爵身子坐得很正、很穩,但他們微紅的眼睛無疑暴露了一些有趣的情況。
“看來,昨晚這兩位睡得不怎麼好啊!”阿爾法伯爵面笑得親熱,內心卻在冷笑兩人都是老狐狸,這個時候還裝得四平八穩,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與此同時,兩位子爵與頂頭司做着相同的事。
不過,暗暗打量幾眼後,子爵們發現了不妙之處。蓋爾家的修斯,在城遭遇伏擊事情,已經到第三天了。無論是利亞還是諾丁漢,都不相信,眼前熱情微笑着好像沒事人一般的阿爾法伯爵,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這件事背後的隱憂。有鑑於此,兩人當即明白,大人這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顯然對自己兩人的來意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
利來子爵和諾丁漢子爵對視一眼,暗暗點頭。
伯爵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此時,在三家都有共同麻煩的情況下,三人又彼此心知肚明,再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沉默下去,對三方而言是不可取的。唯有聯手平息受害家族的怒火纔是正途。裝樣子,不過之後對賠償的分配打埋伏。
想及此處,諾丁漢子爵心思電轉,轉頭向利亞子爵示意,後者也立即微微點頭回應。諾丁漢子爵當即明白,利亞同樣也揣測出了伯爵的意思,並同意來一次開門見山的交流。
伯爵觀察到兩人表現,心更加底定,原本熱切的笑容稍稍收斂,開始合作談判的第一步,用自信的目光與兩位客人開始眼神交鋒。
“大人,事關重大,我和利亞沒有預約直接過來了,希望伯爵大人不要怪我倆唐突。”諾丁漢子爵的口才較好,在路時,利亞已經和他達成了共識,到了城主府後,由他主要發言。
“嗯,”伯爵不置可否地笑着點了點頭。
“大人,我知道治安廳德卡男爵這兩天已經往您過裡跑了許多趟,相信您對蓋爾子爵家修斯少爺受襲一事,已經瞭解地很清楚了,所以,我不再贅言描述。大人,我和利亞大人一同帶着孩子來大人府的意思,也同樣是因爲這件事。不知道馬修少爺對您講過沒有,在這件事情,馬修少爺和我家安其雷,諾丁漢子爵家的達亞爾,都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責任的。雖然關係不是太大,但考慮到蓋爾子爵,我想,我們還是應該慎重一些,先商量出個對策來,以儘快平息蓋爾子爵的怒火。”
阿爾法伯爵看向利亞子爵:“先生也是這個意思嗎?”
利亞點頭:“是的,牽涉到三家的孩子,又以馬修爲主,我想,有必要找您作一次深談,以儘快撫平蓋爾的怒火。”
伯爵聞言一窒,臉現不愉之色。他一聽明白,對方說話間單單把自己的兒子挑出來,放在顯現的首位,雖然不是威脅,但也是不客氣地掀開了遮羞布,直接暗示自己不必再裝樣子,要儘快做個決定纔好。而且如果這樣直接承認,之後的賠償談判自己必然損失更多利益,這是伯爵決不願看到的。
當然,這顯然也是一種冒犯,儘管很輕微,按規矩伯爵是可以直接斥責利亞的。
但是,此時的情況不允許阿爾法伯爵找麻煩。他不得不強忍不爽,把冷哼放在心裡,表面的笑容仍然一絲一毫都沒有改變:“我當然知道,馬修也跟我說了,不過我以爲,這件事似乎不是我們的過錯吧,主要責任應該在希斯那孩子身。頂多,我帶着馬修去蓋爾家道個歉,我想蓋爾會原諒孩子的。”
利亞當然清楚自己的話有多重,但時不我待,等着蓋爾找門來可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況且,在他的想法裡,伯爵大人對馬修的所作所爲肯定是一清二楚的,他應該自己兩人更急迫。誰知,話一出口,卻造成現在這個尷尬局面。
利亞與諾丁漢相視苦笑,片刻沉默之後,還是諾丁漢主動打起了圓場:“大人,雖然孩子們與此事的牽扯都不算嚴重,但畢竟是陷修斯少爺於險地,如果不妥善解決,以後貴族間要如何相處呢?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聽聞,蓋爾子爵現在已經是大劍師了。被這樣一位實力超羣的大人不喜,我們的孩子都要承擔很大壓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