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出現的?”古鷹來看一眼旁邊同樣在焦慮的楚凌風,心裡生了幾分嫉妒。
楚凌風看古鷹來一眼,舉起了自己的手機,不羈的說:“當然是她給我打電話了,說肚子疼叫我的,難道我還違抗你的命令主動去騷擾人家嘛?”
“你!”古鷹來想說什麼卻忍住了憤怒沒說出來。
楚凌風對古鷹來的失職非常不滿,忍不住抱怨一句:“是你叫我守護她的,而你卻如此粗心大意,居然棄她而去,醫生剛纔說了如果能夠早到一刻的話,或許孩子就不會死。大人和孩子都可以保住!”
古鷹來聽了又是一驚,沒錯,那一刻他的確都用來懷疑和冷落白雅言了,如果白雅言當初感到腹痛的時候他能馬上毫不猶豫的送她來醫院,或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糟糕,但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憤怒、嫉妒、沮喪、懊悔?各種各樣的滋味都一起涌上了古鷹來的心頭,他坐在了椅子上,臉上雖然依舊冰冷,卻將目光一直停留在手術門外。
是他太大意,也是他太多疑了。
他們的孩子就這樣離開了,無所留戀嗎?古鷹來惱恨的想要打人,卻又在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爆發。
終於,在又過去一個小時後,手術室外的燈滅了,古鷹來馬上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白雅言被推了出來,但見她臉色蒼白的像紙一樣,嘴脣也發白,一臉的憔悴模樣,閉着眼睛安靜的躺在那裡,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古鷹來的那顆堅硬如鐵的心忽然就融化了,馬上上前問醫生:“她沒事了吧?”
“還不太穩定,需要住院觀察幾天,病人還在昏迷中,估計也要三天才能醒過來,毒素要慢慢排出體內,唉。”就連醫生也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眼前這姑娘還真是命途多舛,幾次三番被送來醫院,又怎麼能夠保得住孩子呢?看來這丈夫也當得不是太好吧?
楚凌風在一邊看着沒有說話,聽到醫生這番話後問醫生:“您的意思是她現在還在危險期?毒素都沒有排除?”
“毒素蔓延在身體各處,又豈是放血能夠消除乾淨的?還得依靠自己身體的排毒系統,慢慢來,慢慢養,不要讓病人受刺激恢復會快點。”
楚凌風無奈的聳聳肩膀,不受刺激?那怎麼可能,白雅言醒過來看到自己的肚子又平坦下去怎麼會不受刺激呢?看着白雅言,楚凌風居然也感到心痛。
很快,白家人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白母和白父又一次急匆匆來到醫院,看到還在昏迷的白雅言,白母馬上就崩潰了,拉住古鷹來問:“我不是將女兒好好的交給你的嗎?你怎麼讓我的女兒成了這副鬼樣子?她的孩子呢?她肚子裡的孩子哪裡去了?”
古鷹來扶住白母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她。”
白母傷心的直掉眼淚,女婿都認錯了,她又心軟的不行,還能說什麼,看着昏迷的白雅言她撲了過去,痛哭流涕的說:“唉,我這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這麼慘啊,什麼都不順利,什麼都不順心,你叫當媽媽的我怎麼放心的下啊,如今你孩子都沒有了,你可怎麼辦啊?”
一邊站着的白梓琳雖然表面依舊哀傷,可心裡卻略過一絲暗喜,看來幾個月前給白雅言喝的雞湯還是有效果了,真是天助我也!
她走了過去,扶住自己的母親,對母親說:“媽媽,你也別難過了,雅言還在昏迷中,你這樣哭也是哭不回來孩子的,要是雅言醒
來看到你這樣子,會受到很大刺激的。”
古鷹來看着白梓琳,心裡起了疑心,那碗雞湯是白梓琳給他的,而白雅言喝完之後就開始肚子疼,難道真的是那碗雞湯有問題嗎?
待白梓琳出去後,古鷹來也跟着出去了,叫住了白梓琳:“等一下。”
白梓琳抹抹自己的眼淚,回過頭去,看着古鷹來,說:“我很難過,鷹來。”
古鷹來卻問她:“那碗雞湯你到底怎麼做的?”
白梓琳一愣,看來古鷹來果然懷疑到了她這裡,但是她卻並沒有露出半點膽怯,反而問古鷹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古鷹來說:“白雅言喝完雞湯就開始說自己肚子疼,難道不是你做的嗎?”他不願意相信白梓琳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叫他不得不去相信。
白梓琳卻有自己的道理,她對古鷹來說:“如果真的是我做了手腳,我爲什麼要光明正大的將雞湯給你呢?這樣不是把嫌疑都給了自己了嗎?你覺的會是我嗎?”
古鷹來卻忽然說:“我並沒有說她中毒,你是怎麼知道她不是被我推倒的?”
古鷹來的這一計謀果然讓白梓琳愣了,並且白梓琳相信了,白梓琳驚訝的問:“怎麼,是你推了雅言,而不是中毒嗎?”
古鷹來似乎明白了什麼,說:“白梓琳,是你自己招認的,不是嗎?”
白梓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了,她顯的有點慌亂,說:“我是聽醫生說的,是中毒。”她根本沒有聽醫生說,只是隨便找了一個藉口。
但就是這個藉口卻正好讓古鷹來放鬆了警惕,他“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難道真的是他多疑了?
“我上個洗手間。”白梓琳馬上鎮定了下來,離開了。
古鷹來這時候對身邊的文森說:“再去調查一下,文森。”
“是,總裁。”文森恭敬的回答,而後卻有一絲猶豫,對古鷹來說,“總裁,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彙報,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聽一下。”
“說吧。”反正現在白雅言也沒有醒過來,他還有點時間等在外面。
文森就將一樣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一支錄音筆,他交給了古鷹來,對古鷹來說:“總裁,這是您受到槍傷的那一次,白雅言被白梓琳叫到醫院的一個房間內所說的話,我事先在那裡放了錄音筆,您可以聽一下。”
古鷹來皺着眉頭接過了那支筆,對文森說:“爲什麼不早交出來。”
文森有點內疚,說:“我當時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是我出了紕漏。”
古鷹來在聽完那支錄音筆的內容後,握緊了拳頭,將筆收起來後,對文森說:“你去吧。”
“是。”文森也不能再多說什麼,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就算真相被揭開,等待的結果終究是殘忍的。
古鷹來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發呆,沒有想到,白雅言之所以不願意承認原來是因爲白梓琳的懇求,而他卻誤會了她,以爲她愛的人只是魏雲琛,對他卻薄情寡義,沒錯,他恨她。
可是當知道真相的時候他卻再也恨不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而他卻怠慢她冷落她傷害她,還讓她失去了他們的第二個孩子。
古鷹來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裡,而無法自拔。他該怎麼辦?該怎麼面對將要醒來的白雅言?驀地,他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恐中。
直到夜深了,古鷹來依舊待在白雅言的身邊,看着昏迷的白
雅言一言不發。
白雅言的手指動了一下,古鷹來察覺後略過一絲驚喜,馬上抓住了白雅言的手,但白雅言並沒有甦醒過來,依舊昏迷着,在昏迷裡皺着眉頭,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你很痛嗎?”他撫摸着她蒼白的小臉輕輕的在她耳邊呢喃。
可是白雅言聽不到,古鷹來只能緊緊的握住了白雅言的手,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但願她能夠早日醒過來,而他這樣傷害她,的確不值得原諒。
他,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男人,不值得被原諒。
他在那裡一夜未眠,坐在那想了一個晚上,又等了她一天一夜。
第三天的時候,白雅言終於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古鷹來。
只見古鷹來露出一絲欣喜,卻沒有說話。
白雅言有點迷濛,感覺到身下的疼痛後,她的手下意識去撫摸原本是挺立的小肚子。
“我的孩子呢?”白雅言微微愣了一下,她並沒有摸到應該有的凸起,不禁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孩子呢?”見古鷹來不說話,白雅言着急起來,她看見自己的小腹居然是平坦的!
不,這不是真的,她的孩子都懷了六個月了啊,怎麼會一覺醒來孩子就不見了?
這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她隱隱約約的想起來什麼,卻再一次感覺頭疼的要命,不得不停止想下去。
古鷹來抓住了她的手,沉聲的安慰白雅言:“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這麼說?她的孩子真的沒有了嗎?白雅言只感覺血液在往頭上涌,覺的幾乎要暈倒,眼前發黑,這不是真的,她真的沒有辦法相信這就是事實!
“不,你騙我的,這不是真的!”三番五次的疼痛,保胎,孩子都在的,他那麼堅強,都沒有離開她,爲什麼這次就不見了?
白雅言眼裡有了水汽,很快,眼淚就滑落下來,看的古鷹來心裡一陣揪緊,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她是真的沒有孩子了。
白雅言忽然推開了他,狠狠的說:“你,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的那碗雞湯,對不對?古鷹來!”
她的竭斯底裡讓他震驚,也讓他痛心,他站在那裡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看着她。
白雅言發瘋一般的繼續問他:“你說,是不是你乾的?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沒錯,是我。”過了片刻,沉默的古鷹來終於看着面前的白雅言說了一句話。
一句讓白雅言刻骨銘心的疼痛的話。
白雅言忽然拿起一旁的一個杯子使勁砸向了古鷹來!
古鷹來站在那裡沒有躲開,那杯子砸在他的頭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來掉在地上摔碎了,而古鷹來的頭上立刻滲出了鮮血,順着他那棱角分明如同被雕刻出來的英俊的臉流下來。
白雅言竭斯底裡的朝他喊道:“滾!古鷹來!我受夠你了!”
他們的孩子死了,是被他害死的!
白雅言流着眼淚盯着眼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曾經她以爲只要嫁給了他就可以讓姐姐幸福,讓孩子有父親,曾經,他也曾對她溫柔過,甚至讓她產生過有關愛的幻想,曾經,她也曾在心裡有過他的身影,他的微笑,曾經,她也以爲只要對他好或許就可以讓生活變的好一些,也許他們還會有幸福的生活。
可是這一切全都被他毀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