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鷹來看着哭泣的白雅言,依舊沒有動一下,其實他攥緊了的手是想伸出去擁抱她那柔軟的身體的,可是他卻還是忍住了。
“病人不能受到刺激。”醫生的話在他的腦海裡盤旋着,他看了一眼白雅言,對她說:“對不起。”
如果對不起有用,那麼世界上還會有那麼多悲慘的故事嗎?對不起,對不起你個大頭鬼啊!
原本以爲他會來安慰自己的,可是他只是丟下了一句對不起就冷漠的離開了,這,徹底的傷害了白雅言,也將她心底對他最後的一絲希望打破了。
古鷹來剛從病房裡出來,白母也剛來,看見古鷹來的臉在流血,和白父嚇了一跳。
“古女婿,你這是怎麼了?”白母上前不由得心疼的問。
古鷹來對她說:“我沒事,您去看看雅言吧,她似乎很傷心。”
白母聽了也顧不上許多,嘴裡喃喃着:“雅言醒來了,醒來了。”便馬上走進了病房。
白父看到古鷹來這個樣子,嘆了一口氣,對他說:“你去包紮一下吧。”
“是,岳父。”古鷹來沉沉的答道,比起白雅言心中的痛,他這點傷真的算不了什麼。
文森走了過來,看到古鷹來的頭還在流血,馬上叫護士過來爲古鷹來止血,古鷹來待在病房外面站了一會兒,纔對文森說:“我們走吧。”
“總裁,您不接少夫人回去嗎?”
“我想她並不想見到我。”古鷹來看着挺着肚子走來走去的孕婦,滿面陰霾,他決定離開。
白雅言現在一定恨透了他,很好,沒錯,他的確該恨,或許只有恨才能夠化解這所有的冤孽,原本以爲七年的等待會換回一個圓滿的結局,只不過陰差陽錯,他卻傷害她最深,他又有什麼值得她原諒的?
他忽然想要逃避這所有的一切,就像一隻小灰鼠一般,迅速的逃離這凌亂的一切,此時此刻,他真的無法面對受傷過重的白雅言。
在這一場博弈中,沒有贏得人,有的只不過是兩敗俱傷。
他口口聲聲的說愛着七年前的那個女人,可是當那個女人每天鮮活的就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一次又一次的錯過,一次又一次的傷害這個女人,他到底還有什麼資格愛她呢?
“馬上離開這裡。”古鷹來對文森說,“去美國。”
或許消失纔是最好的辦法吧。古鷹來看了一眼白雅言的病房,依舊漠然的轉身下了樓梯。
白母看到一地的碎片也傻眼了,難道白雅言砸傷了古鷹來嗎?唉,這又是何苦呢?孩子都沒了,還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
白母走過去,抱住哭着傷心的白雅言,安慰她:“好孩子,別哭了,你還年輕,還會再有孩子的,沒事的,雅言,別難過了,醫生說你不能傷心的。”
白雅言只是一個勁的哭,委屈、憤怒、痛苦、傷心的她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孩子沒有了,她真的感覺自己所有的天都塌了下來,將希望砸了一個粉碎!
而她對古鷹來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的破滅了,她要離婚!離婚!
“媽媽,我要離婚!”白雅言半晌擡起頭來,擦乾了眼淚,斬釘截鐵的說
了一句。
“什麼?雅言,你要離婚?”白母聽了大吃一驚,馬上搖頭,“古女婿是照顧不周,可是這也不是他的錯啊,你可不要亂來啊!婚姻不是兒戲,不是今天才結婚明天就離婚,這不是過家家,多少人想嫁入豪門都嫁不進的,孩子,你可要慎重啊!”
豪門?豪門又能怎麼樣呢?她每天都像一隻金絲雀一樣被關在一個碩大豪華的籠子裡,因爲懷孕被停職,因爲關係而不能爲好朋友好搭檔抓住壞人,因爲嫁給他而忍受屈辱,難道這就是豪門兒媳的生活嗎?這就是她白雅言的命運嗎?這就是她自己的人生嗎?
母親的確不知道古鷹來做了什麼,如果不是古鷹來,她也不會失去自己的孩子,這一切都是拜古鷹來所賜,她爲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呢?
“我想好了,我要和他離婚。”白雅言決定的事情便不會改變,古鷹來如此欺負她,她真的受夠了,孩子,沒了也好,有這樣狠心的父親,倒不如不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好!
就像他說的那般:“死了更好!”在臨出門的時候,古鷹來是這麼說的,這是他最後說的一句話,也像一把尖刀直接插入了她的心臟,將她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白雅言又在醫院待了一個星期,等她恢復的稍微差不多的時候,她就回到了古家要找古鷹來說離婚的事情。
古鷹來卻不在家。
就連古以甜也不見了,她朝思夜想的古以甜,她唯一的孩子也不見了!
“他們去了哪裡?”白雅言問管家。
管家說:“總裁和小姐離開了中國,去了美國,說過一段時間纔回來。”
“什麼?”白雅言萬萬沒有想到古鷹來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尤其是當管家說是她甦醒的當日離開的,更讓她覺的古鷹來就是一個狠心的懦夫!
更爲糟糕的是他居然帶了她的女兒離開!他,到底有什麼資格讓她的女兒不見她?
白雅言馬上打電話給古鷹來,但古鷹來接起來後語氣卻很冷:“你找我幹什麼?”
“古鷹來,我要和你離婚,你快點把甜甜帶回來!”白雅言生氣的有點氣急敗壞的說道。
古鷹來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敢提離婚的事情!
“想要離婚?”古鷹來重複了一句,馬上冷笑起來,對白雅言說,“別做夢了,白雅言,你記住,你生來是古家的人,死了也是我古家的鬼!”
“古鷹來,你少廢話,趕緊把孩子帶回來,我要帶孩子離開你!”白雅言真是受夠了古鷹來,一刻都不願意忍受他的羞辱了,她只想帶着唯一的孩子離開古家。
但古鷹來拒絕了:“不可能,你休想離開,更休想離婚,我古鷹來絕對不會答應。”說完,古鷹來就將電話掛斷了,電話那邊只傳來嘟嘟的聲音。
白雅言愣在了原地,臉色十分的難看,本來就沒有好的徹底,這下更是傷身不已。
管家在一旁試探的說:“少夫人,您既然回來了,就先等等少爺吧,少爺說過了,他應該還有一個星期就回來。”
“是嗎?”畢竟不在一個地方,無法面對面的討論也沒有辦法,如果他能早日回來倒
也可以。
白雅言落寞的點點頭,眼下沒辦法,爲了要回古以甜,她不得不繼續在古家待下去。
莫子晴恰好在這時候回來,看到氣憤不已又極爲失魂落魄的白雅言,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來,說:“怎麼,孩子沒了,就來找鷹來哥哥了?”
白雅言看了莫子晴一眼,這個莫子晴永遠都是一副旁觀者的樣子,說話永遠都是冷嘲熱諷,她本來就沒什麼好心情,聽了莫子晴這麼說,一肚子都是火。
白雅言走到莫子晴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莫子晴緊張起來,馬上尖叫,說:“白雅言,你是不是要打人?”
白雅言笑起來,說:“說的一點也沒錯,我的確是要打你,誰讓你這麼嘴欠呢?”
在別人受傷的時候狠狠的踩別人,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莫子晴,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莫子晴看着一臉恨意的白雅言說話結巴起來:“這……不關……我的事情,我不說……就是了。”想到要被白雅言打,又見白雅言與往日果真不同,她也害怕了。
這時候管家忙過來拉開了白雅言,說:“少夫人,看在老爺的份上就算了,畢竟她爸媽是老爺的世交啊。”
白雅言狠狠的瞪了一眼管家,說:“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接着,白雅言又對莫子晴呵斥道:“今天我就放過你,如果你以後再多嘴一句,小心你的臉毀容!”白雅言的打功十分了得,她可不敢保證到時候莫子晴這張如花似玉的臉還不被打的毀容!
莫子晴此時如枯萎了的樹葉,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是十分不滿的白了一眼白雅言,迅速上了樓,嘴裡還嘟囔一句:“神經病啊!”
管家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今日的白雅言一改往日的柔弱,變的十分的強硬,真是出人意料,她慢慢的退到了一邊,也不敢再看白雅言一眼。
白雅言來到酒櫃旁,隨意的拿了一瓶紅酒和杯子,而後上了樓。
好久都沒有喝酒了,如今她正逢傷心,也管不了身體是否有痊癒,孤單的坐在窗臺邊上,爲自己倒了一杯酒。
看着落日餘暉,想着曾經相伴在身邊的古以甜還有肚子裡那來不及見一面的孩子,白雅言又一次忍不住默默的落了淚,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白雅言舉起了高腳杯,將那杯紅酒一飲而盡,又爲自己倒了一杯酒。
“孩子,是媽咪對不起你,讓你受盡了痛苦與折磨,還是帶着滿身的傷痛離開了這個世界,對不起,是媽咪對不起你。”有點微醺的白雅言繼續喝着酒,喃喃着。
這一切都是孽緣,早就該結束了,是的,的確應該結束了。
古鷹來不肯離婚嗎?呵呵,難道你不想離婚就離不了了嗎?真是可笑。
白雅言舉起一杯紅酒再次一飲而下,爲了自由,她也要將這個婚徹底的離了!
“古鷹來,今天我所受的痛苦,來日,我一定會加倍的奉還給你的!”白雅言將那杯紅酒喝乾之後,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眼神變的堅定而狠厲起來,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柔與迷惘。
他們之間,徹底的結束了!
(本章完)